第二天上午,高世強四人準時來到西安火車站候車大廳。從早晨八點,一直等到十一點,也沒見到那位老師的「好友」。四人心中不免隱隱著急。都想,是不是被人涮了?如果那樣,就馬上返回去家找他,凡正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寺。但又一想,既是老友介紹給他的朋友,如不想管這件事,一句話不管就得了,何必又叨叨絮絮講了那麼多事情?人家不可能是涮咱們。高世強正在左思右想,忽然身後有人戳他一指頭。回頭一看,卻是一個二十幾歲的青年人。青年人見高世強扭頭看他,一笑說:「可是高同志?」
高世強看著小青年說:「正是!有什麼事嗎?」
小青年說:「是這樣,我叔讓我找你。我叔早就來了,他告訴我找你,我就過來了!」
高世強看四周沒看見那人,就對小青年說:「你叔告訴你什麼事了嗎?」
小青年說:「我叔已經告訴我了,讓我今天就帶你們去哪裡!」
高世強一把按住小伙子說:「太感謝你了!」
小伙子看看周圍說:「但我有一言要說明,我只能領你們到那裡,你們是勝是敗是死是活,我們全然不管,只憑你們的造化。如果你們有人被人家逮住,也不能說出是我們引領你們。只有這樣,我才肯帶你們去!」
高世強心裡明白,此事都是道上規矩,不可違背。如讓人家知道此事,要有性命之虞。人家可是擔著身家性命的,這是萬萬不可洩底!就說:「好,小同志,我們知道道上規矩,你就說幾時動身?」小青年看看四周,就輕聲說:「你們隨我來!」高世良一揚手,王啟良三人一齊悄悄跟在身後。
小伙子告訴高世強說:「不知你們有何等*夫,敢去碰藏頭寨?」
了一番。
在終南山北麓山下有一個小村,名叫藏頭寨。藏頭寨在古時地處一條通往商洛的大道邊上。這個小村寨人口不多,只有三十幾戶,百十口人家。家家弟子以習武為愛好,長大就成為山大王、路劫響馬。殺人越貨,欺男霸女,無所不為。官兵為保官道平安,就派兵圍剿。小村雖不大,但地下通道卻四通八達。只要官兵一來,人們便遁地道而逃。官兵一退,這些人又出來行兇打劫。多次圍剿,都不能消滅這些強盜響馬,就把這個村叫「藏頭寨」。
「藏頭寨」的村名從那時就一直沿襲到現在。現在這個小村比那時人口多了一倍,地盤大了兩倍。愛武練*之習沿襲到今天。現在村裡人們農閒時習*練武,已經沒有殺人越貨的事件發生,個個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社員。
文革中,這個村也沒有人造反,平靜如一潭死水。但是,這個村明著是個平靜的農村,暗地裡卻是個盜墓、挖寶專業村。百十戶人家,有盜墓、買賣古董文物販子就二十幾戶。他們所在地並沒有古墓文物,每每入夜,他們就開著拖拉機走百餘里去咸陽、西安、臨潼等地盜墓挖寶。他們從縣、府、州志,或別人家族譜中分析,哪兒有古墓,古墓中可能藏的寶物。他們不打無準備之仗。每次出動都是提前用洛陽鏟探測,用探墓用的專門儀器勘測,消息準確之後,才在夜晚出動。盜墓手段先用風鑽打炮眼,再用小炸藥包炸開,工具齊備,手段先進。所以每次盜墓都有收穫。
這些人主要是盜墓。村裡還有一部分人是有知識、精通文物之人,他們主要是在外聯繫銷售,欺騙文物持有者,詐騙文物收藏者。
龔愛民二人原本只能算愛好和精通一些文物,他那點知識在文物販子面前只算是個「白丁」。一旦發現有好文物,而那些人又不太真知文物的價值,就往往容易上當。這些人口若懸河,說得頭頭是道,不由你不信。為了防止黑吃黑、不被人騙,就必須在他指定的地點去成交。等你一到他指定的地點,就變了樣,一切就由不得你了。因為一些人死纏你,一些人就把文物以鑒定為名給拿走,借地道通道溜之大吉。你如果不依不饒,這些人就會以武對之,你上了當,寶物不翼而飛,還要慘遭到一頓毒打。你還不敢去公安部門投告,只好自認倒霉了。這個村就是這麼一個無賴、霸道村。
高世強幾人聽小伙子說完,覺得這次去藏頭寨凶多吉少。但一想國家文物就這樣落入強盜手中,頓生怒氣,義憤填膺。高世強說:「老弟,我們的*夫不怎麼樣,但也不是白給的。國寶不能就這樣落入強盜之手,我們就是寧可一死,也要拚個你死我活,弄個水落石出。以後出現什麼事情,與你們決無干係!怎麼樣?」
小伙子說:「我們不圖名不圖利,只圖自己家庭安安生生就萬事大吉!」
藏頭寨地勢險要,村民世代不斷挖掘地道,地道四通八達,家家有進出口,戶戶能瞬間遁地逃匿。地道分上、中、下三層,裡面遍設翻板陷阱,任何外人誤入「歧途」都難逃噩運。
龔愛民二人就是在西安被誆進藏頭寨的。一個人和他侃價格,另一些人借驗證文物真假為名將文物順手弄走,打開地道口遁地逃走。龔愛民一看中了黑道,二人起身就要追,「呼啦」湧出幾人攔住出路,二人就和他們動了招法。他們人雖多,但*夫卻和龔愛民相差甚遠。不肖一刻,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東倒西歪。有兩人中了龔愛民的「千斤錘」,被打得奄奄一息。其餘人也鑽地道逃走。龔愛民二人馬上緊追不捨,可一進地道,就分不出岔口道路。忽然看見前面有燈光,就奔燈光而去,沒走幾步,「鋼蛋」張興東就落入陷阱。好在陷阱下方吊著吊網,「鋼蛋」張興東就落入吊網。龔愛民不敢再向前走,想後退再想辦法救「鋼蛋」張興東。誰知只退一步,忽然一聲響,翻板將他打入陷阱。這個陷阱下面也吊一棕繩吊網,龔愛民落入網中,有力無法用,腿腳亂蹬,越蹬裹得越緊,最後如蜘蛛網一樣,緊緊纏住龔愛民身子再也不能動彈了。這樣在吊網裡呆了不知幾時辰……
小伙子帶領四人走出火車站,就看見不遠處停放一輛北京產的正三輪摩托車。小伙子指著那輛正三輪摩托車說:「咱們沒有別的交通工具,今天只有屈尊四位了,就只能坐這車去藏頭寨。藏頭寨離這裡有百十里路,要坐兩個多小時,天黑時到那裡就可以了。我現在還得把醜話說在前頭,離藏頭寨三里遠你們就下車,我必須退回很遠地等你們。如果你們有造化能平安回來,那就燒高香了,咱們就順利回來。如果到天亮還回不來,那就對不起了,恕我不奉陪你們了。」
高世強說:「小師傅,那你得告訴我們實情,這藏頭寨是虎狼成堆還是熊豹成群?」
小伙子說:「我不是嚇唬你們,自古到今有多少英雄豪傑凡是到了藏頭寨不被扒層皮就是回不來。這裡人們自幼習武,威武凶悍。再者,自古至今人們為防備官兵圍剿,遍地都深挖地道。地道裡遍設暗道機關,所以,只要被引進地道者絕對要受盡折磨,……所以我勸你四人仔細斟酌,現在決定還來得及!」
王啟良說:「怕啥?咱們不進地道不就不上當了嗎?在地面上咱吃虧上當咱們不能怨別人,只能怨自己的技藝不精!」
高世強說:「對呀,咱們不進地道,只要多加小心,看他們還有啥辦法?」
兩個便衣公安說:「虎穴狼窩也要闖!最多不就扔下這百八十斤嗎?咱們是吃飯長大的可不是嚇大的!」這樣,四人坐上三輪摩托車就向藏頭寨進發。
摩托車「崩崩崩」走出市區一個小時,便走上顛簸之路。一路上把這四人搖得暈頭轉向。向南走又是一路小上坡,路又窄還不平,三輪車速馬上降下來,像條老慢牛。此時已經立秋,秋後一伏又乾又熱。熱的人汗毛眼裡沒有汗。偶爾來一股小風只是給人扇了一把,不起作用。這裡是八百里秦川的邊沿之地。原野的莊稼都已成熟,高粱、谷子、玉米都在曬米。再過半月新糧就能登場。沿途的小村小鎮一個又一個通過,眼看離藏頭寨不遠了。
太陽還很高時,三輪摩托開到離藏頭寨三里遠的地方。小伙子停下車,說:「四位,現在已進入藏頭寨地界,這裡也是他們觀察外來人的界限,所以我的車只能開到這裡,你四位只好下車步行,我再開回去,遠遠地等你們回來。我只等到明早天亮前,過時可不候!」
小伙子將車又開出一二里路就停下來,讓高世強四人步行,他把車開進樹林裡休息。
四人下車就分頭鑽進玉米地裡慢慢向藏頭寨靠攏。大家相距不遠,隨時可以相互照顧。在離藏頭寨還有半里地遠,四人停步不前,開始觀察村裡村外情況。
小村建在一坐土山的山頂。村子四周種植著高大的古槐樹、銀杏樹、樟木樹,還有一簇簇桑蠶樹。村子雖不大,但建設的整齊劃一。一排排土坯牆、一潑水尖頂房,獨門獨院。人們有的扛著農具,鞭趕老牛回家,有的把剛剛收穫的玉米、谷子送到大場。生產隊正在忙著秋收。只有一些閒人蹲在村口向四面觀望。估計這幾人就是藏頭寨的村頭哨。
王啟良四人湊在一起商量,大家同意天擦黑時就進村。
這正是:藏頭寨實在壞,
專門騙寶騙人財。
誰要不服他們騙,
拳腳相加拿命來。
今日來了雙俠客,
雙拳掃平藏頭寨!欲知後來事,請看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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