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到自己這跟竹籤的號碼,孫雯雯一臉遺憾:「又沒有我的份,就只剩下中韓兩國的棋手了,恐怕沒什麼機會了吧?」可就在這個時候,主持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接下來要揭曉的,是韓國棋手池東沅抽出來的三位幸運者,他們是甲三一……」
孫雯雯根本就沒有心情聽主持人後面的話,當即便歡呼雀躍了起來:「是我,是我,我就是甲三一,哈哈,我被抽中了,有機會跟一流的職業圍棋手對弈過招了!」雖然沒有被常琳抽到讓她心裡面有些小失望,但好歹是被抽中了,總比一無所獲要好吧?
蘇璇恭喜道:「怎麼樣,我就給你說過不要著急的吧?呵呵,恭喜你了,這個池東沅,可是韓國圍棋界的一流棋手。你跟他對弈,定然能夠學到很多東西。」
旁邊的方拓海在主持人念完了常琳抽出的三個幸運者號碼後,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那根竹籤,無奈的搖了搖頭:「孫小姐,真是羨慕你能夠被抽中,我就悲催了,一無所獲啊。」他這話還是以開玩笑居多,從他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他對沒有被選中一事,並不是很在乎。事實上,如果他被選中而孫雯雯沒被選中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竹籤交給孫雯雯。因為對他來說,跟這些職業圍棋手對弈,遠沒有跟周曉川處好關係來的重要。
周曉川也在這個時候開玩笑的恭喜道:「恭喜呀,雯雯,待會兒你可要表現得給力點,最好是能夠將池東沅斬落馬,爆個冷。」
孫雯雯很有自知之明的說道:「我可不敢奢求贏他。只求待會兒別輸得太慘就成,重在參與嘛。」
就在他們幾個說笑之間。對弈的順利也被排好了,孫雯雯被排在了最後一個跟池東沅對弈。對於這個安排,孫雯雯多少有些不滿,因為她這會兒已經等不及了。
第一個進入水榭跟池東沅下棋的,是一個白髮蒼蒼、涵養極佳的老先生,在主動向池東沅問好後,他方才入座。而池東沅從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地坐在位子上動也不動,哪怕是聽到了這位老先生的問好也沒有反應。態度很是冷傲。那張黑沉著的臭臉,看著就像是有人借了他錢不還一般。
池東沅的這個反應,立刻就引來了水榭外面圍棋愛好者們的不滿和熱議:
「池東沅今天是怎麼了?一直黑著臉不說,人家老先生向他問好居然也沒有回應。這也太不禮貌了吧?」
「這個池東沅畢竟是韓國人。也許人家不懂漢語吧?」
「一聽這話,就知道你是一個偽圍棋愛好者,真正的圍棋愛好者又怎能不知道池東沅不但懂漢語而且還說的相當順溜?」
就在人們好奇猜測著池東沅為什麼會是這個反應的時候。棋局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和其他棋手手下留情或乾脆下起了指導棋不同,心情不爽想要發洩的池東沅,從棋局一開始便採取了猛烈犀利的攻勢,竟是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沒有。和他對弈的老先生,只是一個業餘的圍棋愛好者,在他這咄咄逼人的攻勢下頓時手忙腳難以招架。再加上年紀大了思維有些跟不上,所以每一步棋都要花些時間考慮方才落子。說實話。老先生考慮的時間其實不算長,因為他知道後面還有兩個人在等著跟池東沅下棋,所以下的已經是盡可能快了。但是池東沅卻對此很不滿,原本就黑沉著的臭臉,此刻是越發的難看了。
又下了十幾步棋,池東沅不耐煩的開口道:「這局棋還有什麼好下的?你的敗局已定,翻不了天,還苦撐什麼?麻煩你快點認輸,別再浪費我的時間!」這一句話,卻是用漢語說的。
雖然他的言行讓老先生不太好受,但老先生還是保持著應有的風度和禮貌,甚至在依言投子認輸後,也不忘表達下謝意:「池先生,謝謝你的指點,我受益匪淺。」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池東沅的態度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還冷哼道:「別胡說,我可沒有指點你,就你這渣渣水平,根本就不配接受我的指點,更不配下圍棋!」
因為池東沅前後說話的聲音都不大,所以水榭外面的圍棋愛好者們並沒能夠聽見,但這位老先生卻是聽得很清楚,臉上表情頓時變得尷尬了起來。旁邊不遠處的常琳跟其對手也聽到了這話,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對池東沅的態度很不滿。
除了這些人之外,水榭外面的周曉川和方拓海,也聽見了池東沅說的話。只不過,周曉川聽的是清清楚楚,而方拓海聽得則有些模糊,但也並不妨礙他搞懂大致意思,當即便一挑眉頭,替那位老先生鳴不平道:「這個池東沅怎麼搞的?吃炸藥了啊?居然這麼沒禮貌!就算這位老先生的棋力不行,也犯不著這樣侮辱人家吧?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
孫雯雯和蘇璇可沒有這般出眾的聽力,她倆跟附近的圍棋愛好者們一樣,都沒有聽見池東沅說了些什麼,所以對方拓海突然激動的變化很有些不解,好奇的問道:「怎麼了?池東沅好像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方拓海也沒有隱瞞,將自己剛剛聽到的,向孫雯雯和蘇璇講述了一遍。
「不是吧,在水榭外面你也能夠聽見池東沅說的話?你這聽力也太變態了吧?」孫雯雯和蘇璇聽完後一愣,多少有些懷疑。
方拓海苦笑著說:「我騙你們幹啥?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們問周哥,他剛剛應該也是聽到了的。」
周曉川點了點頭,替他作證:「小方沒有騙你們,我也聽見了池東沅剛剛說的那番話。」
對於周曉川,孫雯雯是相當信任的。而蘇璇在聽到他們倆眾口一詞的話後,心中也是起了懷疑。
身為一個職業圍棋手,蘇璇對來自韓國的池東沅還是挺瞭解的:「這個池東沅,在韓國圍棋職業聯賽裡面是出了名的怪性格,只要事情稍有不順心就會發脾氣。想來這一次,是因為被安排來參加活動所以心有不滿吧?畢竟,除了我們常隊因為是本地人特別被要求參加活動外,其它隊伍派出的棋手,都是實力相對較弱的。而這個池東沅,一貫自視甚高,之前還有韓國媒體爆料說,他對沒能夠當上這支隊伍的主將頗有怨言,現在被當成了實力較弱的棋手安排來參加這個活動,要是沒有不滿那才怪了呢!可再怎麼不滿,也不該衝自己的對手撒氣啊!更何況這位老先生從始至終都保持著禮貌與風度,並沒有怠慢或得罪過他。」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短短功夫裡,第二個被池東沅抽到了的圍棋愛好者獲准進入水榭開始對局。
這是一個比孫雯雯年齡還要小,估摸也就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女孩,看真很是清純可愛。在對局開始之前,她提出跟池東沅合影留念的要求,卻遭到了冰冷拒絕,不甘心的她又拿出了一本圍棋書籍,想要請池東沅簽名。而這一次,池東沅不但拒絕了她的要求,還極不耐煩的說了句:「下棋就下棋,別搞這麼多事情出來,要是不想下棋的話,就趕緊滾蛋別杵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
池東沅的反應顯然出乎小女孩預料,讓她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心裡面多少感到有些委屈,眼睛也微微泛紅。
站在一旁的主持人趕緊過來打圓場,輕聲對小女孩勸慰道:「你還是坐下下棋吧,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
小女孩點了點頭,平復了心情後,入座開始跟池東沅下棋。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池東沅在下棋的時候,不僅沒有像旁邊的常琳那樣邊下邊指點,還對她冷嘲熱諷。而池東沅說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就你這渣渣水平,下什麼圍棋?純粹就是在糟蹋圍棋……」
本來就感覺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又怎麼可能承受得住這樣的冷嘲熱諷?下了沒幾步棋,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便站起來朝外走,便嗚咽著說:「我再也不下圍棋了,再也不下來……」
水榭外面的圍棋愛好者們,雖然能夠通過主辦方特地設立的那一面面螢幕,看到水榭裡面棋局的實況轉播,但卻聽不見雙方的談話,所以也就不明白小女孩為什麼會突然哭著跑出來,一時之間交頭接耳好奇的猜測個不停:「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著跑了?就算是輸了棋,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更何況,這個池東沅還是韓國的一流職業圍棋手,有機會跟他下棋,甭管輸贏就是個驕傲!再說了,這局棋不是才剛開始麼……」
唯有周曉川跟方拓海這兩個聽覺出眾的人,聽到了池東沅對小女孩的那番冷嘲熱諷。而方拓海,也在第一時間將池東沅說的話,向孫雯雯和蘇璇轉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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