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來。」周曉川應了一聲,推門而出,跟著張大爺到了隔壁屋裡。
「小周,你可是有口福了,今天我兒子帶了一罐極品碧螺春給我,正好便宜了你。」張大爺笑著說道,從客廳一角的儲物櫃裡拿出兩隻堪稱藝術品的青花茶碗,親手泡了兩碗茶,並將其中一碗放到了周曉川的面前:「來,品品味道如何。」
周曉川雖然也喝茶,但喝的都是幾塊錢一兩的茶葉,又哪裡懂得什麼品茶之法?不過,這極品碧螺春也的確是香飄四溢。那如夢似幻的香氣直入心肺,沁人心脾,讓周曉川頓時感覺到身心一陣舒暢,忍不住開口讚了一聲:「好香。」
周曉川也的確是渴了,今天週日忙的要死,整個下午竟是一口水也沒有喝過。在這悶熱的、讓人汗如雨注的天氣裡,隔上個把小時沒喝水,就會讓人覺得口渴難耐。更何況,擺在他面前的還是一碗香飄四溢的好茶呢?故此,他端起茶碗吹了兩下,也不顧燙嘴,就這樣仰頭一飲而盡,喝了個暢快淋漓。
張大爺先是一愣,隨即笑罵道:「你小子當自己是在喝啤酒啊?一口牛飲?品茶哪有你這樣品的?哎,當真是牛嚼牡丹,浪費呀!」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在他的臉上卻見不到一絲責備,反而還掛著那麼幾縷欣賞。
放下茶碗的周曉川,猶自覺得不怎麼過癮,也不和張大爺客套,起身提起茶壺,給自己的茶碗裡面續了一遍水,這才笑嘻嘻的回答道:「沒辦法,我這個人一貫是附庸不來風雅的。再說了,這茶不就是讓人喝的麼?不管是細品還是牛飲,只有讓人喝的爽、喝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張大爺頓時樂了:「你這小子,歪理倒是有一籮筐。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讓你喝這極品碧螺春,就該泡上一大壺的涼茶,任你小子喝個夠痛快。」
「涼茶好。」周曉川連連點頭:「在這悶熱的天氣裡面喝涼茶,估計比喝這極品碧螺春來的更舒服吧?張大爺,你下次叫我來,就泡涼茶得了。」
張大爺一翻白眼,苦笑著說道:「得,我拿著極品碧螺春招待你,算是給瞎子拋媚眼,對牛彈琴了。」
周曉川笑了笑,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豪飲,而是改為了小口細品。一邊品著極品碧螺春的香醇,他一邊說道:「咱們言歸正傳吧,你老到底想要讓我幫你做什麼?就直說了吧,只要是我能夠幫得上忙的,絕對不會推辭。」
張大爺的眼睛裡面閃過一縷難掩的欣賞目光,笑吟吟的說道:「小周,你知道麼,我最為喜歡的,便是你這爽快的脾氣。」
就在周曉川想著要不要謙虛兩句的時候,張大爺的話題卻是陡然一轉:「你在昨天晚上,也見過我那孫女張艾葭了。你覺得……你覺得她這人怎麼樣?」
周曉川微皺著眉頭沒有答話,只是盯著張大爺看。
張大爺被他看的很是詫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解的問道:「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周曉川狐疑的問道:「我說張大爺,你問我對你孫女的看法是想要做什麼?難不成,你是想要招我上門做孫女婿?那我可得事先聲明啊,我這人有些大男子主義,是絕對不會答應入贅上門的。」
張大爺先是一愣,隨後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來。幸虧他這會兒還沒有喝茶,要不鐵定會笑噴周曉川一臉一身的。
在好不容易理順了氣後,張大爺方才氣喘吁吁的說道:「混小子,我這是在和你說正事呢,你怎麼就扯到了入贅當孫女婿的事情上了?好了,別東拉西扯的,趕緊回答我那問題。」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轉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老想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周曉川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張大爺眉頭一挑:「廢話,當然是要聽真話了。」
「真話就是——你這個孫女有病!」周曉川還真是一點而已也不客氣,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盛氣凌人、言語刻薄不說,還總覺得是別人虧欠了她,用敵視的目光和態度對待每一個靠近她的人……說實話,她也就是家境好。要是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以這樣的性格,想要在社會上立足打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依我說呀,你老要是有空,就想點兒辦法,幫她改掉這些壞毛病。要不然,以她這惹人厭的性格和脾氣,早晚會出事。」
周曉川的這番話說得很直很尖銳,但是張大爺並沒有生氣,反而還心有慼慼的點了點頭,長歎了一聲後,感慨的道:「你說的沒錯,我那孫女現在的脾氣性格,的確是不怎麼討人喜歡。而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
「其實,以前的艾葭,還是很乖巧懂事、很討人喜歡的。只是因為三年前的那件事,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張大爺微瞇起了眼睛,回憶起了往事:
「三年前,艾葭的母親因為一場車禍而喪命。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裡,艾葭情緒低落,一直沉浸在痛苦悲傷的情緒中難以自拔。同樣也是在那段時間裡,艾葭的大學輔導老師對她關懷備至,最終是幫助她走出了痛苦悲傷。因為那位輔導老師,年齡比艾葭也大不了幾歲,所以她們也就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如果事情就這樣結束的話,艾葭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只可惜,事情的發展,往往是不如人願的。我那兒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鬼迷心竅了,居然是喜歡上了那位輔導老師,並最終和她結了婚。對於自己好朋友變成後媽的事情,艾葭是怎麼也接受不了。甚至在她看來,當初那位輔導老師之所以會對她那麼好,就是抱著接近她父親的目地。所以從那以後,她看人就帶上了有色眼鏡。總覺得出現在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安好心、都是有什麼不良企圖的。久而久之,她的脾氣性格,也就變成了現在這番讓人頭疼的模樣。」
「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樁往事,難怪你孫女的脾氣性格會變成現在這樣。」這個故事,讓周曉川聽的是目瞪口呆。
張大爺端起茶碗小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苦笑著說道:「怎麼樣,這個故事是不是很狗血?人生就是如此,往往現世比電視電影,更加的狗血離奇!」
周曉川微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這個故事,和你要我幫的忙,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