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別離沒有預料到蘇倩的舉動,但他的反應卻是順理成章的,理所當然的伸出手,將蘇倩輕輕的擁住,鼻端是熟悉的氣息,懷中的熟悉的嬌軟
不知何故,這一陣心中激盪,險些讓他落下淚來。
其實蘇倩只是一時起意,只是一時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任何人在幾乎失去所有希望的時候看見陽光,多半都是這種反應。
但她也不知何故,在投身這個初次見面的男人懷中的一瞬,這種溫暖竟讓她有一種不願抽身的恍惚。
兩個人就這般靜靜擁著,空氣中飄蕩著萬分的微妙,連風聲都一時歇止,似乎也不願打攪這難得的溫馨。
「咳咳!」
身後的咳嗽傳來的很大聲,很突然,很故意。
蘇倩如夢方醒,猶如中箭的兔子一般從蕭別離懷中飛彈了出來,美麗無匹的嬌容上殷紅一片:「師!師傅!」
「這麼會功夫,我的徒弟就投進一個男人的懷抱了?」一雙眉毛長的有點離譜,一臉的似笑非笑,說話時候眉毛和鬍子一齊抖的黑袍老者的站在兩人身後數米遠處,嘴裡儘是挪揄,神情卻連半分生氣也無。
「師傅!他說他能帶我們出去!」蘇倩的反應很快,只用了一句話,就化解了萬般尷尬。
「什麼?!」黑袍老者眉頭上的一顆痣幾乎要放出光來,瞬息間站到了蕭別離的面前,用力的打量了他二十來遍:「這裡神識探不出去,小子什麼修為?」
蕭別離看見黑袍老者的瞬間,心中就儘是溫暖之意,花不錯還是老樣子,就是很老很老的那個樣子,眉毛還是那般長,還是一樣抖,片刻之間心頭湧起無數過往,一時竟忘了答話。
「怎麼?嚇傻了?你放心,你要真能帶我們出去,這郎情妾意的事,我可不管。」花不錯皺了皺眉,兩條長眉愈發聳的無比驚人。
「師傅!」蘇倩對著花不錯怒目而視,這淺嗔薄怒,卻顯得愈發迷人:「你聽到這個消息,難道不想抱他麼?」
「咳咳!」花不錯乾咳了兩聲,兩條長眉耷拉了下來:「小子,怎麼才能出去?」
蕭別離吸了口氣:「師」師傅兩個字差一點脫口而出,趕忙又抽回一半:「前輩,我有陣盤,可以判斷來時的位置。」
「那咱們不廢話了,趕緊帶我們去!」看來花不錯對離開此處的念想高過一切,甚至對蕭別離無端端的出現,都放過不提。
「是的,前輩。」蕭別離掏出陣盤,標定方位:「請隨我來。」
沒想到蘇倩的那面銅鑼居然還是地系的法寶,蘇倩踩在銅鑼上,居然還能離地數寸進行飛行,速度絲毫不亞於蕭別離的火雲靴。
這一路之上,花不錯終於有時間和蕭別離交流了一番,對於神識球,三人都得不出什麼結論,當得知蕭別離乃是暗靈根,且是煉氣十二階的散修,當即大感興趣:「小子,你拜了師沒有?」
蕭別離吸了口氣,也不知這算不算因果循環,眼下,正是重歸升魔門的大好機會,只要自己應下,立即就能和蘇倩一起再度成為花不錯的徒弟
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就要重演了!
這是蕭別離心中期望數百年的美事,怎肯放過這個大好良機,當即就要答話。
「吱!」
這是一個折磨人的聲音,聲音尖銳刺耳,蓋過了所有人交流的可能,且還一直持續,始終不肯消散。
三人收住腳步,互相對視了一眼。
花不錯的長眉微皺,揮了揮手,示意小心靠近。
這聲音的來源離三人並不算遠,一炷香功夫之後,三人就來到了聲源附近,眼見一片薄霧瀰漫,隱隱似有人影,花不錯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前方是何處的道友?」
他這一下吐氣開聲,聲震四野,硬是將這刺耳的尖銳暫時壓了下去。
聲音戛然而止,薄霧中沉默了片刻,才有一個聲音傳出:「我們是慈雲道門中人。」這是個大齡女子的聲音,聽來安靜祥和,令人生不出半分火氣。
蕭別離一怔。
慈雲道門?
佛仙儒魔妖五大道統中,妖獸不分門派,遍於各國,在環玉國只有仙魔兩系門派,而這慈雲道門卻是佛道道統,是環玉國的鄰國弘法國之最大宗派,兩國道統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慈雲道門的人,怎會出現在環玉國境內?
花不錯明顯也覺得詫異,朗聲道:「我等乃環玉國修道之士,慈雲道門什麼時候也到我們環玉國內來修行了?莫非別有所圖?」
「你說什麼!」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明顯被花不錯的言語弄的有些惱怒不堪:「此地分明就在弘法國境內!你們環玉國的修道之士,來此圖謀不軌,還要倒打一耙!」
「善緣!」大齡女子輕輕喝道:「不可莽撞!此事尚有諸多蹊蹺!」
被稱作善緣的男子似乎極聽這女子的話,當下沉默不語。
「諸位道友不妨過來見面一敘,我等俱流落此地,還要攜手共渡難關才是。」
花不錯抖了抖眉毛,低聲對蕭別離道:「陣盤之事,且先看看情況,哼哼,說不定,還能混些好處。」
蕭別離微微一笑,這種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的指導思想,正是花不錯的一大特色,當下點了點頭。
行前數米,終於能看清對面幾人的樣貌。
今天讓人忍不住發怔的事情,著實有些多。
眼前,又是一件。
蕭別離面前出現的三人,明顯是一師兩徒,中間一位正是方才說話的大齡女子,果然是很大齡,看起來貌似比花不錯年紀還大,如今神識不能用,也看不出她的修為高低,只知道她一定從來沒用過駐顏丹。
花不錯是在六十歲上下得到的駐顏丹,以後也一直都是六十歲左右的樣貌,而這女子估計修道至今從未用過,八十歲一百歲還是二百歲,樣貌估計都不會差的太遠,都是一樣那麼老。
據說佛道中人,將身體視為皮囊,只是神識神念的載體,從不看重,由此可見一斑。
但古怪的是她身邊一男一女兩名年輕弟子。
這種反差
是不是也他娘太大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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