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他呱躁了一會,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輕咳了一聲開口打斷他,「那麼,我很好奇,你這個『武功高強』的刀客,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呢?」我說著示意了一下他身上的那種叫做繃帶的布條。
「這個麼……」潘立抬了抬**的右手,「我是為了泡妞……不對,是為了英雄救美,跟十個十惡不赦的流氓起了衝突,他們太卑鄙,居然十個打我一個,當時我的寶刀放在了車上,你知道的,如果我拿著刀上街,一定會被警察或者精神病院的人抓的,所以……後來開打之後,我指戳一排,腳掃一片,經過一番教科書級別的被扁……不,是打鬥之後,終於光榮的負傷了∼於是,我就來這裡了。」潘立說完還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似乎還想接著詳細描述一番自己的『光榮事跡』。
「那後來那個美人呢?」我試圖轉移他的話題。
「哦,她啊∼」潘立露出一臉的陶醉,「最後那些流氓走了之後,她迫不及待的走到我跟前,然後溫柔的……踹了我兩腳,然後十分好心的給我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後就消失了……」
為了不牽動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我好不容易忍住了爆笑的衝動,看著不知道在yy些什麼的潘立說,「那你這次豈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誰知道潘立堅定的搖搖頭,「不是的,我這次可以說是取得了重大的成功,俗話說打是親罵是愛,那個美女踹我的那兩腳顯然是她不好意思開口,用來暗示對我的好感的,所以出去以後,我一定第一時間去找她,免得她相思成病,就不好了∼」
我想噴血,不過想想我本來就缺血,就生生的忍住了。然後我的雙眼就不受控制的往地上那雙硬度和韌度都不錯的拖鞋上飄……
「對了,兄弟!」潘立自來熟的喚我,露出缺了一顆門牙的笑容,「我都說了半天了,你還沒有介紹你自己呢,你叫什麼名字啊?多少歲?有沒有女朋友?是不是處男……」
我皺起眉頭,不是因為我想用拖鞋拍死他,而是他問到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我並不知道這個少年的身份,剛才那個醫生說,這少年的母親很快就會來了,到時候我該如何應對呢?……沒辦法,只好裝失憶了∼
我露出一個善良的不能再善良的笑容,「你這一問,倒把我問住了,我剛剛才注意到,我忘了我自己是誰。這個,是不是應該叫做……失憶?」
嘎!潘立愣住了,然後瞬間用自己完好的左手猛按床邊的一個紅色按鈕,幾秒鐘後我們的病房門被砰的打開,一個穿短裙的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潘立,「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從她的表情我就可以看出來,這女孩是強忍著怒氣的,而且壓根就不想搭理潘立,看來這個變態還真是不討人喜歡啊。
潘立指指我笑嘻嘻的對那女孩說,「護士姐姐,這傢伙失憶了!」
匡當,這護士一個沒站穩差點跌倒,張大眼睛一手捂嘴驚訝的看著滿臉無辜的我。然後,關門,閃人!
聽著走廊裡一陣急促的腳步逐漸遠去,我扭頭看潘立,有點疑惑,「她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大了?」想當初我失憶的時候,乾闥婆還十分冷靜的和阿修羅商量,是不是找個鐵棒給我頭上狠狠來一下,看能不能恢復記憶,這個叫做護士的女孩的心理素質真是太差了∼
「嘿嘿∼」潘立捂著嘴一陣賊笑,「是啊,我想她是大姨媽來了,所以……」
「大姨媽?」正待進一步向潘立詢問,病房門再一次被撞開了,那個護士帶著兩個醫生進來,其中一個我認得,就是那個黑房子裡穿藍衣服中間的一個,他看起來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而旁邊那個文質彬彬的醫生就很冷靜,他搬張椅子坐在我的床邊,笑著看了我一眼,「你記得自己的名字嗎?或者是別人的名字?」
我搖搖頭表示不記得。
他遞給我一支筆,「你把這個原子筆的筆芯按出來,然後在這張紙上寫你自己的名字,葉晨。」
原來這傢伙叫葉晨啊,這名字還不錯,雖然不知道那個醫生什麼用意,我還是自然的按出筆芯抬筆在紙上寫上了『葉晨』兩個字,我很滿意自己漂亮的字體,這一點阿修羅那個半文盲是永遠也無法跟我比的。
醫生拿走紙筆,然後對旁邊的醫生說,「基本生活知識沒有忘記,還會寫字,看來應該不是腦部受傷引起的,估計是因為什麼事情收到刺激而引發的心理記憶障礙,暗示自己忘記了與那事情相關的人和事物,這個我們也毫無辦法,只有讓他慢慢回想了,或許接觸一些熟悉的事物後就可以恢復記憶。」
另一個醫生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晨晨!」病房的門推開,一個憔悴的婦人進來,滿臉的焦急。她看見我醒著瞪大眼睛看她,才鬆了一口氣,「晨晨,你沒事了?真是嚇死媽媽了,為什麼要跳樓啊∼」
跳樓?!我聽了一陣鬱悶,我哪是跳樓啊,我明明是被那幾個混蛋給丟下樓的。不過這種事情沒必要說了,反正我早晚會親自去找他們算帳的,現在說了肯定會驚動人間的警察,又是麻煩事情。現在的我可不能太引人注目了,萬一引來一個帶王字的傢伙,那我可就慘了,低調,一定要低調!
於是我笑笑,「沒事,皮外傷而已。我沒有跳樓,是不小心跌下去的。你是……我母親?」我又仔細打量了這個婦人一下,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身上的衣服已經很舊了,手上全是長期幹粗活留下的老繭,應該是生活境況不是很好吧!看她臉上的表情,是很在乎自己的兒子的,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這個打擊,雖然我冒充她的兒子從理論上來說有欺騙她的嫌疑,不過總算是做好事了。
婦人聽了我的話,張了張嘴,用看火星來客的眼神看著他,過了好一陣,她才不確定的開口:「晨晨,你剛才說什麼?」
「這位大姐,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您兒子失憶了。」那個醫生也看出葉晨是這婦人的唯一精神支柱,有些不忍的說道。
「什麼?!」她尖叫起來,似乎有暴走的跡象。
我趕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一臉笑容的說:「沒事,醫生說只是暫時的記憶障礙,以後會慢慢想起來的,就算失憶了也無所謂,沒事的,相信我,媽媽!」
這『媽媽』我叫得很自然,反正在須彌山叫了近千年了,雖然我夜叉的媽媽貴為現任夜叉王的妹妹,身份和這個婦人有著天壤之別,不過對於孩子的疼愛,天底下所有的母親都是一樣的,沒什麼差別,我也只能在離開人間之前對這個婦人好一些,就當是『借用』她兒子身體的補償吧。
她聽了我的話才冷靜下來,無助看向醫生,醫生在我的眼神示意下點頭,「你兒子說的沒錯,恢復記憶的可能性非常的大,而且他沒有忘記基本生活知識,不用擔心。」
婦人剛鬆了一口氣,另外的醫生就不好意思的開口,「這位大姐,您剛才支付的費用僅夠急救費,您兒子還需要住院靜養一段時間,那個押金……」
「不用了,我沒事!」看見婦人露出難色我立刻出聲,「反正都是皮外傷,有沒有像旁邊那位仁兄一樣斷胳膊斷腿的,我回家擦點紅藥水就行了,不用住在這裡。」
說著我為了證明我的確沒事,跳下床蹦了兩下,甩甩胳膊,對目瞪口呆的幾個人笑笑,對那個醫生說,「看,我可以走了吧!」
他木然的點點頭,用好像夢遊一樣的口吻說,「嗯……你可以出院了……」
「喂!有沒有搞錯啊∼他那樣都可以出院,那我豈不是洞房都沒有問題了?!」潘立指著我不滿的看向醫生,「不行,如果他能出院,我也要走!不然我就去告你們強行把病人留院騙取住院費!」
「你……」醫生張了張嘴,無奈的看著潘立,不知道該說什麼。從醫生這個表情看來,那個潘立應該是有點來頭,不過他也太囂張了,欠扁!
我朝醫生笑笑,用手把他們幾個往外推,「你們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換下衣服,就出去。」
啪的關上門,我扭頭走向潘立的床前,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將右手上的繃帶全部拆除,嗯,這隻手本來就沒什麼傷,現在已經全部癒合了。握了握拳頭感受了一下力度,我笑著看向潘立,「你如果覺得自己的傷不夠住院治療的程度,我可以幫你。」
……
穿好衣服出去,我和母親向醫生告別後,我好心的提醒了一下醫生,「醫生,和我同病房的那個潘立,似乎舊傷口有撕裂的現象,你們最好現在去看一下,估計他又要多住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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