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警官的額頭急汗淋漓,八個傷的連路都走不了的人怎麼會無端端跑了?難道之前見到的那一幕都是在做戲?
但是地上的那些血可是千真萬確的,那股刺鼻的血腥味絕對騙不了人。
他實在想不到那八人有什麼理由掉轉槍頭,難道他們不怕隊長找他們算賬。
或者,這件事裡已經有個比隊長更有權勢的人插手了?
但是他們之前明明查過古恆這小子,將對付他會有什麼人插手都摸的一清二楚。
雖然這小子的親戚里勉強有幾個還有些勢力,不過一來他們家和那些親戚的關係不怎麼好,二來即便是這些人,對周重山來說也依然沒有威脅。
百思不解的高個警官愁苦著該怎麼向周重山回報這一切,這顯然不是什麼好差事。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還不等他向周重山回報,周重山的電話先一步打了過來。
與此同時,將拘留室當做自己臥室的古恆,正悠閒的倒立在牆角,這種姿勢能促進血液循環到腦部。
古恆確實感覺大腦的血液供應很舒暢,事實上他此刻渾身都覺得很舒暢,這份舒暢源自他此刻的好心情。
那些傢伙不愧是資深的專業混混,身上居然預先準備了血袋,那是其中幾人平日借由車禍訛詐的必備工具,想不到竟然在此發揮出作用。
古恆更佩服的是,他們竟然能避開搜身將血袋帶了進來,這顯然需要一點技術含量。
既然配合演了這齣戲,那八人必定會依照計劃在送醫途中逃跑,沒有了受害者,任何栽贓手法都將失效。
算算時間,古恆估計自己之前留下的那張王牌快要發揮作用了。
果然,半小時後,高個警官急急忙忙地來到拘留室。
「看來我能離開這兒了。」古恆望著高個警官,他的神情從容而鎮定。
一股寒意自高個警官腳底升起,難道一切都在這小子算計之內?
跟著高個警官離開拘留室,古恆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周重山的辦公室。
當高個警官離開的前一刻,古恆忽然在他耳邊小聲道:「下次要陷害別人時,再多動動腦子。」
望著敲了敲自己腦殼的古恆,高個警官一副鬥敗公雞頹喪樣,這一次他受到的打擊相當大,無論是事業前途,還是個人自信上都是一敗塗地。
一進入辦公室,古恆立刻見到一個熟悉的美艷麗影,安傑麗卡無論在任何場合都是那麼的奪目。
這位美艷不可方物的總裁夫人便是他等待的那張王牌,之前他預見到警方可能因為周明的關係而找他的麻煩,便給安傑麗卡送去了一條信息,告訴她自己可能被捲入某件刑事案件,近期內或許無法為菲妮蒂治療了。
繼女菲妮蒂剛找到一絲曙光,安傑麗卡當然不願讓這種事發生。
為此,總裁夫人動用起手裡所有的關係,一張龐大的勢力網強行插手這次事件。
短短一天內,她就瞭解到事情的始末,甚至還找上了真正想對付古恆的那人。
安傑麗卡的身邊跟著一位架著金絲眼鏡的西方老者,另外還有一名看起來有些面熟的中國老人。
除此之外,辦公桌後還座著一位身著制服的中年人,古恆直覺自己終於見到了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周隊長,這位古恆先生是我們諾曼集團聘請的專業技術顧問,你無端將他囚禁直接影響到我集團的日常運作,如果你沒有足夠控告的證據,請你立刻釋放他。」
西方老者義正詞嚴的說道,作為諾曼集團的專用律師,他曾經接觸過無數位高權重的人,一個市局大隊長在他眼裡,不算什麼重磅角色。
周重山此刻非常頭疼,他絕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能讓諾曼集團為他出頭。
雖然在他周重山在這個城市裡的權力不小,但是諾曼對中國的國情非常瞭解,之前和那個律師的對談中,他聽出對方想將問題升級到國際糾紛的高度。
這招很毒,也很有用,周重山很清楚國家在處理國際問題上的態度和立場。
況且據他所知,諾曼和市政府正在洽談一個非常重要的合作計劃,而且碰巧到很關鍵的部分。
在這種時刻,市裡面幾位大佬絕對不樂意見到他招惹對方的總裁夫人。
除此之外,那個同行的華人老者也帶個他非常大的壓力。
華濟世,世界知名的中醫大師,中國中醫藥協會副會長。
國內外不知有多少政要權貴都是他的病人,他在醫學界的聲望足以用如日中天來形容。
如果說諾曼代表的龐大的權勢壓迫,那華濟世所代表的便是難以企及的威望,這個老頭雖然算不上有錢有勢,但他的號召力和人脈絕對不可小窺。
周重山想不通這位素來低調的中醫泰斗為什麼會參與這件事,以華濟世素來的低調作風,即便是諾曼這樣的龐然大物也無法讓這位大師改變脾性,其中一定有別的原因。
思前想後,周重山不得不選擇退卻,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為侄子報仇的事,等日後有機會再說吧。
「其實我原本就在懷疑那件案子可能有幕後隱情,我已經暗中著手徹查整個案件,不過你們應該明白,為了讓真正犯罪的人保持精神麻痺,我才會假意將目標鎖定在這位小先生身上,只不過我還來不及向他解釋這一切,就已經引起諸位的誤會。」
「既然如此,我想我們可以帶走他了吧?」
諾曼專屬律師不理會周重山那虛偽的解釋,他已經打聽過這位市局大隊長是怎樣的一位人物,對他平日裡的作為掌握了不少。
這次事件很明顯是這位大隊長因為自己的侄子而向眼前的少年報復,無論在世界上哪個地方,這類事情總是層出不窮。
「當然。」周重山微笑著應對。
接著他來的古恆身邊,滿臉歉意的說道:「抱歉,孩子,因為我們處理不恰當,讓你受委屈了。」
「哪裡,幫助國家維護法紀是每一位公民應盡的義務,即便是我這個尚未成年的公民也同樣責無旁貸。」
古恆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不滿,不過接著他故意身體前傾,微側著湊近周重山的耳邊。
「視頻我複製了許多,不過它們都很安全,只要我繼續安全,它們的狀態也會保持下去。」
周重山的臉色微微一變,此刻他終於驚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小子,這份冷靜和深沉在絕大多數的同齡人身上都無法見到。
跟著安傑麗卡等人出了公安局,古恆非常客氣的對安傑麗卡道謝:「太感謝您了,威爾夫人。」
「不用客氣,這位是華濟世教授,這次你能夠脫身,華教授可是關鍵,而且他對你救治菲妮蒂的方法也很感興趣。」
在外人面前,安傑麗卡完全擺出一副總裁夫人的架勢,她對古恆表現的不冷不熱,彷彿古恆只是自己女兒的醫師這麼簡單。
「華教授……」古恆有些意外的望著那位老者,大腦急速運轉下,老者的資料浮現在他腦海,華濟世曾經多次在媒體上曝光,古恆對他的印象並不算太陌生。
「哦!難怪我剛才覺得老先生很面熟,原來您就是華教授。」
「你不用這麼客氣,雖然我是長者,不過有些方面我可還要向你請教呢?」
華教授望著古恆的眼神很熱切,其中甚至帶著一絲敬畏。
這份眼神讓古恆感覺好奇怪,中醫講究調節氣理,修身養性,作為中醫界的泰斗,華教授脾氣和藹、平易近人這點倒是並不出奇,但是像他這麼一位大師,為什麼會對自己投以敬畏的眼神?
忽然,古恆想起了他編造給安傑麗卡的那番說辭,難道說……
「雖然之前已經聽威爾夫人提過,不過如今見到真人,我還是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以你這樣的年紀竟然已經是一位氣功大師了,了不起,實在太不起了!」
果然,古恆明白自己想的沒錯,能讓這位中醫泰斗心生敬畏,也只有氣功這塊神秘的領域了。
「華教授是菲妮蒂的主治醫生,你離開後他來探視菲妮蒂的病情,對那孩子恢復的狀況非常驚奇,在他再三懇求下,我才透露了你的情況。」
安傑麗卡的語氣中包含一絲歉意,她不確定古恆有多介意對外透露自己的秘密。
事實上,古恆確實很介意,不過他對安傑麗卡心存愧疚,既然已經透露,抱怨之類的無用舉動顯然沒有意義了。
「能告訴我你練得是哪門哪派的功法嗎?我有幾個好友也是修練氣功的,但是他們的發功對治療的效果可沒有你那麼明顯。」或許是見獵心喜,華教授不顧幾人此刻身在大街上,就這麼拉著古恆探討起來。
「我……我是通過一個偶然的機會掌握氣功的,我其實沒有經過正統的修練,確切的說,我的氣功是一種巧合下激發出來的潛能。」
古恆腦中迅速組建出一個合理的版本,他要先強調自己得到氣功的偶然性,不然如果華濟世向他索要修練方法之類的,他可沒有東西教出來。
「那真是太神奇了,你的經歷顯然和我幾個好友不同,能和我講講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嗎?還有地點和周圍的環境,對了!你有興趣學中醫嗎?我可以為你介紹幾個好老師,或者乾脆我收你做學生吧?」
華濟世越說越興奮,他甚至一把拉過古恆,身手搭在他的肩頭,真如師徒般親切和睦。
面對這位年約半百,卻明顯有些童心未泯的老教授,古恆唯有抱以一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