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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4 林中小屋 文 / 風上忍

    男人談女人往往有個通性,不出幾句話就容易往下三路走,即便是修行者也不例外。

    若只是其他人也就算了,許默可不想跟著面前這兩個不靠譜青年一起意淫自己的妹妹,從對方開始滿嘴跑葷話時,他便將視線轉向周圍的秀美綺麗的山水,默然無聲。

    竹筏沿河而上,岸邊不時可以看到砍柴採藥的山民,見到竹筏上許默三人的修行者打扮,紛紛停下來遙遙施禮,由此可見龍虎山一派在此地的威望已是深入民心。

    「三位道友是來參加本派招親大會的嗎?請隨我來吧。」

    一名十一二歲模樣眉眼清秀的小道童恭敬的等在山門前,顯然在山上早已看到河上飄來的竹筏,迎上前為三人前方帶路。

    「這位小道友,請問為何山中如此清靜,這次招親大會來的人很少嗎?」跟隨那小道童走在林間石階上,黃光依舊嘴不停歇,厚著臉皮從小道童的口中打聽其他參賽者的消息。

    或許是平日裡太安靜了,難得遇到一個願意說話的人,那小道童也願意多說上幾句,搖頭道:「這次招親大會一共來了六十多個門派二百多人,此刻他們正在後山的客房內休息,最早的已經來了有五六天了。三位道友怕是得到消息比較晚吧?不過不要緊,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恰好是報名的最後一天,再晚來一個時辰,你們就只能在場下旁觀了……」

    「呵,我們太一門在嶺南一帶,得到消息確實是晚了些。」

    黃弘黃光二兄弟下意識的摸了一把冷汗,暗道好險,若非許默好心讓他們搭乘竹筏,他們這次千里迢迢就算是白來了。

    想到這裡,兩兄弟不由得再次向許默拱手致謝。

    「這位……小兄弟,請問柳醉墨姑娘在貴派中嗎?」許默畢竟不是道士,道友這種稱呼還是讓他覺得怪怪的。

    小道士停住腳步,略微怔了怔:「你是柳師叔祖的熟人嗎?」

    「師叔祖?」

    許默沒想到柳醉墨在龍虎山上的輩份這麼高,不過聽起來倒像是老太婆了似的。

    許默並沒有解釋與柳醉墨更深一層的關係,只報上姓名說是舊識,那小道士也不敢私自決定,拿出筆墨在一隻黃符紙鶴上寫下此事,放歸門派好由柳醉墨親自定奪。

    紙鶴放飛還不到盞茶的工夫,一道劍光由遠處的龍虎山內院沖天而起,轉眼間便飛至山前石階上方。

    嬌俏的倩影從天而降,逕直撲到許默懷中。

    「漢文,你終於來了!」

    今天的柳醉墨身上居然沒有了以往揮之不散的濃郁酒氣,取而代之的是少許淡淡的花香,一身淡灰色道袍雖有些煞風景,但卻不再褶皺邋遢,本就明艷的容顏甚至還施以少許粉黛,顯然臨來前做過了精心打扮。

    這種程度的打扮放在普通女子身上最多也就是個底妝的程度,但柳醉墨以往都是以豪放不羈的邋遢形象示人,前後巨大的反差居然讓許默莫名的有種眼前一亮的驚艷感。

    黃弘黃光兩兄弟從未見過柳醉墨,倒也並未覺得如何,但那引路的小道士對柳醉墨可熟啊,驟然見到這師叔祖如此打扮和舉止,整個人都快嚇瘋了,差點失足從台階上滾下去,還是黃家兄弟一把拽住的他。

    「完了,完了,師叔祖居然變正常了,難道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對?」小道士神情呆滯的喃喃自語著。

    經過解釋,黃家兄弟才知道原來許默只是上山尋人,並非參加招親大會,二人倒也並未在意許默路上的隱瞞,對於他們來說,少個競爭對手終歸是好事。

    誤會解開,雙方就地別過,小道士繼續引領黃家兄弟倆前往後山客房,而柳醉墨則領著許默前往了位於山林深處屬於她的小屋。

    柳醉墨本就不是在意俗禮之人,再加上心中早已認定了許默是她相公,一路之上始終挽著許默的手臂不曾鬆開,途中遇到幾名打柴提水的外門弟子,又是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雖說是散步,但以二人的腳程其實與奔跑也沒多大區別,一炷香的時間後,柳醉墨將許默帶到了一間位於山間瀑布前的木屋。

    木屋長寬也就是七八米的模樣,做工極為粗糙,看上去就像放大版的狗窩,山風吹來,木板的連接處嘎吱作響,彷彿隨時可能坍塌的模樣。

    許默不用猜都知道這肯定是柳醉墨的手筆……就如同當年她徒手挖的那口簡陋棺材一般。

    「招親大會來的人太多,後山客房已經爆滿,今天你就和我住在這裡吧。」柳醉墨拉開細竹枝紮成籬笆,先一步走進了小院內。

    「你?我?這裡?」

    許默遲疑了一下,雖說柳醉墨是林亦靜的分身之一,但在這個世界中兩人相識還不到數日,突然這樣親密還是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柳醉墨也愣了,轉瞬似乎明白了什麼,毫無形象的捧腹大笑,道:「道友,你想多了……」

    許默疑惑不解的隨著柳醉墨進入木屋,見其中擺設頓時老臉一紅,原來這木屋內部分為兩個小隔間,中間有牆有門,門上還有一布簾遮擋,根本不是想像中那種整個的大通間。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這間木屋是我親手建造的,就是在這裡,我教仙兒修道習武,沒想到一晃就是九年,當初的小不點也長大成人,甚至就要出嫁了……」

    柳醉墨坐在靠大門隔間內的木板床上,輕撫著那早已被磨得沒有一根毛刺的光滑表面,美目微垂,有些唏噓,還有些寞落。

    許默完全可以理解柳醉墨此刻的內心感受,他與許仙兒相依為命九年,雖是兄妹,實則卻與父女無異,柳醉墨又何嘗不是如此,九年的師徒相處,恐怕也早已令她對許仙兒產生了亦師亦母的情感寄托。

    「這次招親大會的事,仙兒沒有牴觸嗎?」

    許仙兒的性格許默可是再瞭解不過,他一直很好奇柳醉墨究竟是怎麼把許仙兒從錢塘縣帶回龍虎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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