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只是許默毫無證據的猜測,若要證明這一點,還是需要當事人白素貞的證實。
「不錯,這必是蟾毒無疑。」
保安堂後堂內,白素貞慎重的用筷子卷棉布在病患體表的水皰上沾了些膿水,放在鼻下嗅了嗅,肯定道。
許默命藥鋪內夥計將患者抬至院內通風處,向白素貞問道:「那這些人你能救嗎?」
在原著中,白素貞曾說起過這蟾毒只有王道靈所賣的萬靈丹才能解除,但這個世界畢竟早已崩壞,許默還是對白素貞的醫術抱有一線希望。
可惜白素貞還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這蟾毒雖只是原毒,但毒性卻十分猛烈,用以毒攻毒之法雖能奏效,但凡人之軀卻不可能經受住兩種猛毒在體內的互相攻伐,反而死得更快。」
「這麼說只能找投毒者索要解藥?」
「恐怕是這樣的。」
白素貞無奈的輕歎,這蟾毒畢竟不是普通的蟾毒,若是她法力未失或許還可試試,但此刻的她所能做的並不會比一般的大夫更好。
「東家,那病人好像快不行了,劉大夫讓小的來問問怎麼處理。」一名夥計從前堂跑來傳話。
「告訴家屬準備後事吧,若是家中實在困難,告訴櫃上給他們五兩銀子,算是咱們保安堂的一點心意。」
雖說大宋朝民風淳樸,但總會有些藉機敲詐的潑皮,經歷過數次不愉快的醫患糾紛,許默對於類似事件的處理倒也熟悉了。
打發走夥計,許默轉過頭來問白素貞:「對於王道靈此人,你有幾分瞭解?」
「你怎麼會知道王道靈的?」白素貞略微吃了一驚,但倒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沉思片刻點頭道:「你這樣一說,這次投毒倒還真可能是那蛤蟆精王道靈所做……這王道靈生性怪癖,憑一本茅山道法修煉成精,道行雖不及我,但也至少有八百年以上,便是青兒也是不如的。」
許默聽聞立刻眉頭緊緊皺起,岑碧青的實力他是最清楚的,別看平日裡比鬥總是他壓岑碧青一頭,但若是生死相搏,兩人間的輸贏還未嘗可知。
而即便是這樣的岑碧青也只有五百多年的道行,八百年的蛤蟆精王道靈實力如何也就呼之欲出了。
白素貞可是有著一顆玲瓏之心,聽許默問起王道靈便立刻猜到他的心意,驚道:「漢文,你莫不是要去蘇州找王道靈要解藥?」
「去蘇州不假,但我只是想去看看情況。」
許默可不是許仙那種濫好人,順手救人尚無不可,但可不會為了這精神世界中npc般的百姓就去招惹王道靈這個原著中實力僅次於法海的第二號**oss。
有一點白素貞猜得倒也不錯,他確實是存了一些取解藥的心思,畢竟在金軍南下的威脅下,已有部分難民將這蟾毒帶到了錢塘,即便不會空氣傳染,但難保不會污染水源,為了家中李宮芙等眾女的安全,還是提前備些解藥為好。
不過,許默可不會做原著中白素貞盜解藥解井水之毒那麼拉仇恨的事,反正王道靈那貨走街串巷的賣萬靈丹,大不了花錢買幾瓶就是了。
白素貞畢竟曾與王道靈同山修煉過數百年,知道這蛤蟆精雖然性格乖張,但並不是瘋子,倒也做不出光天化日當街殺人這等遭天譴之事。可畢竟她曾將王道靈打成重傷,使其掉了三百年的道行,從此結下死仇,難保對方不會在知道許默身份後對他痛下殺手。
「要不,讓青兒陪你一起去吧,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這樣也好。」
許默沒有推辭白素貞的好意,岑碧青是白素貞受觀音菩薩指點下山後才收服的,距今也不過十餘年,想來王道靈也不可能認識,倒也出不了什麼麻煩。
蘇州府距離錢塘縣不過半日的車程,這一趟即便對於普通人來說也算不得什麼遠門。
不過受那「瘟疫」傳言的影響,天未入夜,錢塘縣的四面城門便在縣令大人的嚴令下提早關閉,進入了全城戒嚴狀態。
但那三米來高的城牆對於許默和岑碧青二人根本算不上什麼麻煩,挽手一個簡單的提縱,二人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城外。
「青兒,這次我們只是去蘇州府買解藥,你要收斂住你的脾氣,千萬別去招惹那個王道靈……」
坐在毛色如雪的之上,許默不禁再次提醒岑碧青。
蛇與蛤蟆本就是天敵,即便可以用意識來克制衝動,但那種天生的敵意卻是免不了的,岑碧青又是個沾火就著的小辣椒,萬一跟王道靈一言不合打起來,其結果可不是許默想看到的。
岑碧青坐在前面,懶洋洋的倚在許默懷中,無所謂道:「行了,我的許大官人,你怎麼比我姐姐還嘮叨……我都跟你保證過多少回了,只要那只蛤蟆不來招惹我,我才懶得理呢!」
這倒不是敷衍,若是以前,以岑碧青的性子說不得真會主動攻擊王道靈,搶他的內丹來壯大自身,但眼下有許默這樣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人形補品,她對於搶同類內丹這種麻煩事早已看淡了。
比起麻煩的化丹,直接吸取氣血之力可是省事也安全得多。
沿著官道一路奔行,雖未遇到趕夜路的旅人,但許默卻注意到寬闊的官道兩旁時而會看到幾具橫死於路上的屍體,從其體表表現出的症狀來看,顯然也是中了那王道靈的蟾毒。
大概是懼於所謂的「瘟疫」,這些屍體身上的衣衫財物始終沒人敢動,和往日裡那些橫死難民**的屍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倒也容易辨認。
作為江南的重要府城,蘇州城的規模要遠遠大於錢塘縣數倍,巍峨高聳的城牆向兩側不斷延伸,在朦朧的夜色下宛如一頭沉睡的巨龜,堅固且沉穩的俯臥在廣闊的大地之上。
蘇州城的城牆雖比錢塘縣高了一倍,但也未能阻止許默和岑碧青兩人的腳步。
不過此刻已接近子時,再投客棧難免會讓人起疑,二人只能隨便尋一間空房對付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