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這只是理想情況。完顏希尹本就沒將大宋放在眼裡,連和親的公主都敢送與徐風流作為邀請出手的酬勞,對於大宋方面的送親隊伍自然也不會有所優待。
雖未將大宋送親隊列為重點攻擊目標,但還是有部分金兵衝入宋軍營盤,大肆燒殺搶掠,作為嫁妝的成車珠寶玉器絲綢錦緞很快便被劫掠一空,整個大營內火光沖天。
許默瞅準機會幹掉了一名倒霉的金兵,將身上的兵甲扒下來披在自己身上,隨後趁亂直衝宋軍營地中心的公主大帳。
負責守衛公主安全的都是精挑細選的大宋禁軍精銳,並沒有像外圍部隊那樣完全崩潰,依舊忠心耿耿的結陣守衛在大帳周圍,並不時收攏宮女宦官一類非戰鬥人員。
見許默這樣一身金兵打扮的人徑直衝來,宋軍自然不會客氣,前排的重盾後面探出十幾把神臂弩,點點寒芒飛射而至。
在現代,神臂弩的製造方式早已失傳,但從史料上記載,這種宋朝明的軍用制式弩可是不折不扣的殺人利器,冷兵器時代的巔峰遠程武器,最大射程可達四百多米,三百米內可輕易穿透重甲,除了初度不夠,其他的比起一戰時期的栓動步槍都差不多了。
不過再好的武器打不到人也是廢鐵,在這些弩手扣動扳機的剎那,許默的【惡魔感應】就已經判斷出了這些弩箭的大致飛行軌跡,身形一側分毫不差的從弩箭圍成的狹小空隙中快穿過。
在這樣近的距離下,神臂弩一擊不中,也就沒有了第61章如林,如驚濤拍岸般刺向迎面而來的許默週身各處。
在這種四面八方的飽和攻擊下,若是一般的武林高手只怕早已含恨當場,但許默動態視覺早已乎常人數十倍,這些在尋常人眼中無解的長槍陣在他看來就如同十倍慢放的特寫鏡頭一般。
雙臂一揮將數根長槍震開兩側,許默如一頭狂暴的蠻牛般直接衝入戰陣,將前排的幾名盾手撞飛出數十米開外。
公主大帳內此刻只有玲公主趙佛佑和兩名貼身侍女,見一名「金國兵」突然闖入,還以為大營被攻破,當即抱在一起大聲尖叫。
這幾乎可以媲美海豚音的高頻音波震得許默差點吐血,直接上前敲昏了那兩名侍女,一把撈起趙佛佑的纖腰,撕破布幔從後方破帳而出。
自家公主被劫,宋軍雖想營救,但卻投鼠忌器,只能眼睜睜看著扛著趙佛佑的許默飛快的消失在濃煙滾滾的戰場當中。
「放開我!」
趙佛佑不知這「金兵」究竟要對她如何,但眼見周圍儘是血腥的砍殺,不時還可聽到女子的哭聲和慘叫,她的心中愈恐懼,手腳蹬踹著狠命掙扎起來。
趙佛佑的掙扎令飛奔中的許默險些失去平衡,惱怒之下在趙佛佑的翹臀上狠拍了一記,警告道:「玲公主,你給我安靜點,現在到處都是金兵,我不想因為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你是什麼人?」
比起被打屁股的羞惱,趙佛佑更加震驚許默所說的話,她代替趙神祐前往金國和親的事只有少數朝廷重臣才知道,這樣一個「金國小兵」怎麼會知道這其中的隱秘?
趙佛佑這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在和這「金國小兵」無障礙的溝通,對方說得居然不是女真話,而是地道的華夏語!
「你……你是宋國人?你是父皇派來保護我的嗎?」趙佛佑又驚又喜。
「你父皇要是有這種高瞻遠矚,也就不會被金國嚇得……窩在臨安不敢動彈了。」
許默本想說嚇得不舉,忽然覺得在一個女孩面前說這種話未免太粗俗,便半路改了口。
「那你是?」
許默也懶得賣關子,直接從懷裡掏出那翡翠玉佛塞到趙佛佑的手中。
「啊!這是?」趙佛佑當然認得這尊翡翠玉佛,拉出胸前自己的那枚對比,神情驚喜萬分,「神祐果然還活著!是她讓你來救我的嗎?她現在在哪?」
「蘇州府錢塘縣許家。」
前兩個問題顯而易見,許默只回答了第三個。
「許家?難道你就是那個許默許漢文?」
趙神祐雖然在半路上被「刺殺」,但蘇州知府和錢塘知縣聯名呈上的奏折卻讓滿朝文武走知道了錢塘許漢文這個歷經五天五夜在奇寶山上救下瓏公主的少年英雄,為此宋皇趙構還特地賜金十萬貫,絲綢錦緞百匹,命宮人攜帶聖旨前往錢塘褒獎。
許默沒有吭聲,但這已經是最好的默認。
「那……你是神祐的駙馬,哦,不,按民間的叫法,應該是叫相公才對,是嗎?」趙佛佑忽然問道。
「你怎麼知道?」許默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趙佛佑一眼。
趙佛佑的俏臉微不可查的泛起一絲緋紅,她當然不會說她和趙神祐心有靈犀,無論對方做什麼都會感同身受。
趙神祐失蹤後不久,她便感覺到了那種破身的疼痛,之後每隔幾晚便會感覺到有一個強健有力的男子在侵犯她,同時也能感覺到趙神祐心中的那種愛意和歡喜,她便知道,她這個妹妹恐怕已經與人私定終身。
看到許默的模樣甚是清秀,趙佛佑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她從未想過會和許默之間生些什麼,但畢竟她的特殊體質卻是避不開與許默的間接親熱。若對方是個滿面油光的醜陋粗漢,她恐怕就只能自掛東南枝了。
當然,這種事情她自然是不會讓許默知曉的。
夜色給了許默和趙佛佑二人最好的掩護,在光線不足且混亂無比的戰場上,所有人都在忙著殺戮搶掠,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樣一對看似極為普通的組合。雖然偶爾會有那麼幾個不開眼的上前阻攔,試圖從許默手中劫走趙佛佑這個「戰利品」,但無一例外被許默一刀入腦瞬間秒殺。
許默扛著趙神祐逐漸摸至戰場邊緣,隨即一躍跳入路邊的草叢,藉著那半人多高的雜草灌木的遮掩,飛快的向遠處的密林中奔去。
「什麼人?」
剛進入樹林,許默的【惡魔感應】便察覺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後有人類的生命反應,放下肩頭的趙佛佑,身形一閃衝至近前,探手將那樹後之人給拖了出來。
藉著林間灑下的微弱月光,許默看清手中之人卻是一名容貌甚美的年輕女子,身披著一件沾滿塵土草葉和鮮血的破布,顯然此女正是靠著這極為聰明的偽裝一路裝死逃離那兵荒馬亂的戰場的。
「這是你的侍女嗎?」許默向隨後跟上來的趙佛佑問道。
趙神祐可沒許默那麼好的夜視能力,辨認了許久才搖頭道:「不,這次隨我而來的宮女有三十人,我都認得,但卻沒有這名女子,可能是金國皇帝完顏晟身邊的侍女……」
許默點點頭,為了保證趙佛佑的行蹤不被現,所有見過趙佛佑的人必須全部滅口,此女是金htskn國女子還好,若是趙佛佑身邊的侍女,就得讓趙佛佑迴避一下這中殘酷的場面了。
這名女子似乎察覺到了許默的殺意,居然反常的沒有表現出任何惶恐或是尖叫,只是絕望的閉起眼睛,似乎對即將到來的命運已經不再打算反抗。
許默略感有些不忍,但他也知道這不是猶豫的時候,左手抓住女子的衣襟向懷中一帶,右手凝出的冰晶短刃徑直向女子那纖長白淨的脖頸上抹去。
鋒利的刀刃在距離女子那吹彈可破嬌嫩肌膚僅有一紙只隔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許默如同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全身僵硬無比,雙眼瞳孔放大到極限,呆滯的死死盯向一處。
在大力的扯帶下,那女子的衣襟被撕開大半個破口,胸前一抹白嫩的肌膚完全顯露在外,而在那俏然挺立的半球之上,赫然有著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無論是形狀位置都與李宮芙和顧盼胸前的那顆痣一般無二!
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個女子也是林亦靜在這個世界的精神投影?
這已經是第三個了,林亦靜在這個世界到底有著多少個精神投影?
「你……不殺我?」
大概是許久不見有所動靜,那名女子緩緩睜開眼,略顯疑惑的看向許默。
這女子的聲線稍低,但並不難聽,反而有著一種甚至可以稱之為性感的獨特誘惑,而且更為讓人感到驚奇的是,此女居然會說華夏語,而且音極為標準,一口地道的汴梁官話。
許默鬆開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惡魔感應】突然響起急促的警報,許默當即將手中的冰晶短刃甩出,與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道寒光撞得粉碎。
「哦?想不到你這小娃兒不但惜香憐玉,還頗有幾分本事,不錯,不錯!」hts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