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很多妹妹小時候的願望都是長大以後嫁給哥哥,或許在她們的心中,哥哥是除了父親以外,對她們最好,也有著最踏實安全的後背可以依靠的男人。
因此,許仙兒的話並沒有讓許默感到太過驚異,他也沒有急於去指出這其中涉及到的倫理血親關係,只是微微一笑,問道:「仙兒為什麼一定要嫁個哥哥呢?」
「因為……因為……」許仙兒咬著指尖冥思苦想,顯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種堅持的理由,許久,才勉強給出了個理由:「因為嫁給大哥,以後就可以每天都和大哥睡在一起,不用擔心晚上有老鼠咬仙兒的耳朵了。」
雖然許仙兒只有九歲,又是許默在這個世界上的直系血親妹妹,但畢竟男女有別,自從許默這個世界的身體第一次遺=jing後,他就不再讓仙兒像以前那樣和他同睡一張床了。
不過他卻忘了,這裡界可不是當初他所在的那個「四害」皆被趕盡殺絕,又有電燈又有洋娃娃的現代社會,一間滿是各種「小生命」的漆黑空房間對一個只有九歲大的小女孩來說將是一種怎樣恐怖的存在。
「對不起,仙兒,是哥哥考慮不周,以後你回來和哥哥一起睡吧……不過事先說清楚,把衣服給我穿好了,不許像以前那樣光著身子就鑽進來!」
許默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這個從不知男女之別的小丫頭的。
「真的?大哥最好了!」
許仙兒沒想到許默會忽然鬆口,要知道,當初她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硬被許默趕到廂房的,頓時歡呼雀躍的撲到許默懷中。
「喂!剛才說過,不要光著身子往我懷裡鑽!哎,快把你的腳拿開!你踩到我了!」
「啊?大哥,對不起!好像腫了,怎麼辦?仙兒幫你揉揉吧……」
「不需要!趕緊給我坐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氣急敗壞的將一臉懵懂的許仙兒趕回木桶的另一邊,許默又不由得忍俊不禁。
若說這個虛幻的精神世界中還有什麼是他放不下的,那必定就是這從小與其相依為命,由他一手拉扯大,又像妹妹又向女兒的許仙兒了。
儘管明知終有一天,當他破開這個世界的幻象重返現實,這裡的種種都會如鏡花水月般化作虛幻的泡影,但他還是忍不住在許仙兒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
或許正像是那不知何人所說,感情這東西就像掉落在你心靈後花園中的一顆無名種子,它總是會在你不經意間躲在隱蔽的角落中慢慢發芽,當你意識到它的存在時,它往往已經綻放出一朵朵美麗的鮮花,令你難以割捨,或聽之任之,或精心養育,但最終的結果都將是把你的後花園完全佔滿。
許仙兒平日裡是個活潑好動的小丫頭,每天晚上一般不賴到很晚絕不回屋睡覺,但大概是因為今天許默許給她睡一張床,許仙兒早早便穿好白白的裡衣鑽進許默的被窩,興奮的抱著被子在竹蓆上滾來滾去,嘴裡不斷發出如同撒嬌的小貓般可愛的聲音。
「果然還是大哥這屋最涼快,廂房裡面都要熱死了……」
「好了,涼快就趕緊睡覺。」許默將許仙兒往床裡面推了推,自己也躺了上去。
雖說此刻已是暑熱難耐的六月,但許默的房間卻如同開了空調一般透著絲絲清爽的涼意。
這一切的秘密都源於許默床下的那個裝滿碎冰的特大號木盆,這種連一般的富裕家庭都無法享受的奢侈消暑設施,對許默而言只是隨便往床下伸伸手的事。
若不是實在不好解釋這些冰的出處,許默單靠夏天賣冰估計都能狠賺上一筆。
許仙兒將枕頭頂到床頭,拉過許默的胳膊墊在腦袋下面,話說這是她從小最喜歡的睡姿。
「對了,大哥,仙兒和大哥一起睡覺了,仙兒就是大哥的娘子了吧?」
許默好笑的為許仙兒掖好了被子,捏捏她的鼻尖道:「呵,妹妹是不能做哥哥的娘子的,仙兒你還小,有些事等你長大了自然就懂了……」
「娘還是爹的妹妹呢,不是也做了爹的娘子嗎?」許仙兒嘟起嘴,很不滿意許默的敷衍。
「娘和爹的情況和我們兩個不一樣。」
許默沒想到一向笨笨的許仙兒居然還能找到這種讓他難以反駁的漏洞,的確,他們二人的爹娘確實是兄妹關係,不過確是表兄妹。
不過從基因學角度來講,表兄妹和親兄妹的基因相似度的也很接近了。
「哼!大哥你最壞了,你又把我當小孩子騙!」許仙兒一個骨碌騎坐在許默的肚子上,捏著許默的耳朵,鼓起臉蛋道:「你一定是還惦記著顧盼那個狐媚子,想跟她一起睡覺!」
許默沒好氣的敲了一下許仙兒的頭,佯怒道:「你個女孩子家家的別整天把跟這個睡覺跟那個睡覺的掛在嘴邊上,羞是不羞?」
許仙兒儘管對男女之事懵懂無知,但也知道這是羞人的話,粉嫩的小臉不由得紅了紅,但依舊嘴硬道:「我……我也是為了大哥你好,你不知道,那個顧盼不是好人。」
「人家怎麼又不是好人了?」
畢竟是一牆之隔的鄰居,雖然許默並不整日在家,但也知道這個顧盼的為人和善,且寡居這麼多年一直恪守婦道,從未傳出過任何風言風語。
「她……她就不是好人!我好幾次都看到她趴在牆頭上偷看大哥你沖涼……」
許默愣了愣,有時下工較晚,他也嫌燒水麻煩,就直接打井水在院子裡沖涼,但從沒注意過牆頭上有沒有人。
「或許……那只是碰巧。」
畢竟許默知道,顧盼的院子裡有一個架子,她經常在上面晾些衣服乾菜一類的東西。
「哼!才不是碰巧呢!她就是故意的偷看的!」許默再三為顧盼開脫的舉動讓許仙兒很生氣,她直接從許默身上翻下來,倚牆開腿而坐,道:「而且每次她偷看大哥你洗澡後,都會把她自己脫得光光的,坐在床上摸尿尿的地方,還喊大哥你的名字……哼!想尿尿就自己去茅房,那麼大了還要人把嗎?仙兒五歲就不用人把尿了呢!」
小忍忽然覺得自己該寫一本書——《致我們終將失去的節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