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女難
洛舞妍的疑問也是眾人的疑問，在座的人或多或少都與凌打過交道，凌的邪肆和洛舞妍的溫柔大方完全是兩種感覺，尤其是同洛舞妍和凌相處時間最長的酒兒，她一直以來都沒有察覺到這兩個人有什麼相似的地方，幻悠塵說洛舞妍其實和凌是一個人，委實讓她難以相信。
「首先是味道。」活動活動從死黨禁錮中解脫的雙臂，幻悠塵閉起了眼睛，手上的筷子卻準確地夾菜入口，「我的眼睛瞎過一陣子，一個瞎子的嗅覺、聽覺和感覺最是靈敏。你身上濃濃的藥香絕對不是一個外行人所能沾得上的。你的藥草茶針對每一個人的身體情況調配，用藥非常精準，若是普通的咖啡廳老闆娘，就算有個用藥厲害的男朋友也不至於精準到這個地步吧？」
「那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慕絕心下一驚，這麼細緻的觀察力，難怪當初自己會栽在他的手裡。這讓他不禁暗暗揣度當初幻悠塵是何時猜出他來歷。心中不由得慶幸，雖然五百年前的往事真相究竟如何還沒有弄清楚，但是隨著仇怨的化解，他們已經不是敵人。和幻悠塵做朋友要比做敵人好得太多。
「一開始只是懷疑，老闆娘和凌的關係應該不僅僅是男女朋友。後來，我從師父那裡聽到老闆娘送了他一隻相思蠱，又看到莞心小妹妹身上另外的一隻蠱蟲，這種蠱蟲雖然生命力極強，但是想要養好它，讓它有光澤卻很難，就是對蠱蟲很有研究的苗疆老師傅都很難做到。而老闆娘送給莞心的相思蠱，雖然在莞心的身上待了這麼久，卻依然色澤光亮，這只能歸功於老闆娘這位馴養師養得好了。此外，我在師父的雲家族譜裡發現，雲笑癡一生中除了自家子孫以外，只收了八個女弟子，從來沒有一個叫凌的男弟子。」將從雲湛然那裡找到的族譜攤開，筷子的尾端指指雲笑癡的一行，幻悠塵笑意悠然，「還有一點，我家師父向來麻煩，不會輕易的聽一個人的話，單單是師姑的男朋友，還不夠資格讓我家麻煩師父那麼乖巧的跟著走吧？而且，我師父的話裡，只有對師姑的頭疼，從來沒有提過也對師姑的男朋友頭疼，然而，凌的話他卻言聽計從，這不是很有問題嗎？」
「精彩！」魅不吝嗇的報以掌聲，向幻悠塵豎起大拇指，靈活的杏核眼仔仔細細把幻悠塵打量個遍，蕩漾起甜美的笑容，「幻悠塵，你果然不愧是師父在等的人，的確有一套。妍妹妹，帶他去見師父吧！」
「你帶他去不也一樣？」那個地方……她真是不想去呢！洛舞妍邪邪一笑湊到魅的跟前，「你不是好久沒有見過師父他老人家了嗎？這個能和師父敘舊的機會，我就讓給你咯！」
「你少來，我這兩天胃口很好，可不想又因為那兩個把肉麻當有趣的老不死反胃。」魅敬謝不敏，向幻悠塵眨眨杏核眼，「我也是你師姑婆喔！不過我可不准你叫我師姑婆，人家正值青春年少，還不想被叫得那麼老！」
「沒問題，不過我這麼聽話，是不是應該有獎勵呢？」幻悠塵見縫插針，他很好奇，能讓師父感到頭疼的師姑婆，身上到底有什麼好東西。
「就送你一件我的作品好了！」魅掏出一個雕刻著玫瑰，只有一個戒指盒大小的檀木盒子放在幻悠塵手裡，手指在幻悠塵的臉上比劃著笑道，「這個可是看在你有這麼一張讓我充滿靈感的面皮的份上才送你的！要好好珍惜，別弄壞嘍！」
「是什麼？」比起魅的話，柳青鴻還是對幻悠塵手裡的檀木盒子感興趣，催著幻悠塵打開。
盒子裡面是用絲絨的作墊，上面只放著一個四方形，肉皮色的東西。幻悠塵淡笑，大概猜到是什麼，修長的手指拈起這個小東西輕輕一抖，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活脫脫一個武俠劇中常見的人皮面具，但是要薄很多，也精緻很多。眾人好奇死這張面具的效果了。酒兒自告奮勇給幻悠塵把面具戴上，面具覆在幻悠塵的臉上，酒兒的纖手不過稍微調整面具，面具就自動貼合上幻悠塵的臉，薄薄的面具就像是幻悠塵的皮膚一樣，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
而此刻正在看著幻悠塵的臉逐漸改變的人們不禁歎為觀止。這張新的臉孔雖然比不過原來那張禍水臉，但也很帥。不管幻悠塵挑眉還是慵懶的微笑，每一個細小的表情都被忠實地反映出來，完全沒有尋常面具的不自然。效果好的比起千姿幻化決變出來的面孔都不遑多讓。
「雲老爺子在宋朝？」摸摸臉上這張與真實皮膚一般無二的面具，幻悠塵沒有在意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他倒是覺得這個師姑婆不會平白無故的送他面具。
「聰明！而且，很有可能碰到你那個時代的師父。為了避免改變歷史，不僅是你，連同跟你去的人都要變變臉。」洛舞妍手指點點慕清秋等人，提醒道，「你們幾個不能去，理由你們很清楚。另外，在那個時代存在的法寶，你們也不能使用。物靈和守護者回歸原位，不可以出來。」
「OK!」有過一次經驗，幻悠塵三人明瞭的點頭。
「老闆娘繼承了雲老爺子的衣缽，可算得出朱雀離火在什麼地方？」幻悠塵沒有忘記還有一個朋友要靠朱雀離火浴火重生。
凌莞心聽幻悠塵說起姐姐的事情，連忙聚精會神的等待洛舞妍的答案。一雙秋水明眸蕩漾著希望的波紋，只是這一雙眼睛就美得讓人難以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我是算過，從卦相上看，朱雀離火應該就在你的附近，也必然會出現在你的眼前，但是現在時候還不到，相見難相識。」事關凌莞月，她自然早就卜算過，但是結果只有一個「等」字，急不來。
「姐姐……」凌莞心垂下頭，露出天鵝一樣雪白秀美的頸子，仙界之光果然名不虛傳，垂頭的樣子都比別人美上千萬倍。
「叮噹叮噹！」咖啡廳的門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距離門口最近的梅打開咖啡廳的大門。
門口站著一身湖綠色連衣裙的柳菲菲，水靈靈的顏色襯托出她的嬌美。神態間流露出一絲傲慢，柳菲菲推開開門的梅，美麗的大眼睛在屋內搜索，看都不看旁人一眼，逕自走到柳青鴻面前，對著杯盤狼藉的咖啡桌皺皺眉，不悅道，「青鴻，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他呢？」
感情，這一屋子的都不是人？柳菲菲的話讓人不爽，眾人對柳菲菲的印象一下子降到最低。
「奇怪，難道你不是人嗎？」及時扶住差點摔倒的梅，洛舞妍的手指微微一動，眸底蘊著越來越重的邪氣。
「你說誰呢？」那裡有人敢跟她這麼說話，柳菲菲大小姐脾氣上來，手底下已經閃出微微的綠光，但是在咖啡廳內禁制的影響下，綠光很快消失。柳菲菲也在這一刻感覺到，這個咖啡店並不簡單，眨眼間收起大小姐的一面，帶著自傲的笑容，似乎是很寬宏大量的道，「算了，本小姐不和你一般見識。柳青鴻，你最好快點告訴我幻悠塵在那裡？不然……你回到家裡就慘了。」
無非就是向他老爹老娘告狀，與其說柳青鴻是怕柳菲菲告狀，倒不如說是怕老媽在耳邊念他，這個柳菲菲最擅長的就是在長輩面前裝乖扮巧，老媽可是對她很喜愛，為了自己的耳朵著想，當下，柳青鴻毫不猶豫的把易容後的幻悠塵賣出，「就在這裡，我們剛剛幫他換了一張臉孔，不錯吧！」
果然是幻悠塵的死黨，賣人賣得夠快。這是所有人此時共同的心聲。
「悠塵，你剛剛走那麼快做什麼？也不和人家敘敘舊，現在又不聲不響的把你那張俊臉藏起來，害人家一時都沒有認出來，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最後三個字柳菲菲特地加了重音，臉上笑顏如花，目光中卻帶著殺氣直射酒兒勾住幻悠塵胳膊的白嫩小手。
「就憑你？認不出塵塵老公，你還敢以未婚妻自稱，好笑！喔——親愛的！」酒兒故意靠在幻悠塵的胳膊上，一副柔弱無骨的妖媚模樣，聲音甜膩的快讓人的骨頭都酥了。
「妖女！」柳菲菲看不過酒兒妖嬈媚態，不甘示弱的拉住幻悠塵另外一隻胳膊。兩女的眼神交錯，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聰明如幻悠塵遇到這種情況也感到頭痛吧？出乎意料的，眾人沒有在被當成香餑餑搶的幻悠塵臉上看到與以往不一樣的煩惱神情。那沒有改變的慵懶笑意彷彿兩個女人不存在似的。
「奇怪。」歐行文仔細看向兩女之間的幻悠塵，突然發現了一處不妥。伸手捅捅柳青鴻，「雞毛小子，你完了，酒兒他們中間的那個是個替身。」
「咦？」不是老道？在這個禁制房間他還能用法術？柳青鴻突然感到一陣不安。
「喂，羽絡堂妹！沒錯，青鴻是和我在一起，地址是……」撂下手機，幻悠塵懶洋洋的躺在房頂上，丟一塊順手從廚房拿來的水晶酪到嘴裡，嘴角勾出不懷好意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雞毛小青，臘月的帳是還得比較快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