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暗潮
凌霄寶殿後廳裡，稀稀拉拉的坐了不少人，除了已經在仙界搜刮了不少好東西，笑得格外滿足開心的幻悠塵一行人之外，還有在仙界的風少君五人。
這裡沒了外人，雲湛然完全放鬆的趴在仙帝專用的桌案上，翻著白眼，就差沒有口吐白沫了。
「我說師父，您老人家好歹已經是個仙帝，這個模樣不怕風師父他們笑你？」幻悠塵不怕死的刺激雲湛然。
「混小子，還不都是你，我才這麼狼狽。」剛下了凌霄寶殿，被一堆奏折和一群急於讓他熟悉仙帝事務，藉以在他心目中留下好印象的仙人們一頓疲勞轟炸，雲湛然頭暈眼花，有氣無力的指著幻悠塵，「你這個混小子，懂不懂什麼叫做『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是要你把我當作父親一樣尊敬，不是讓你扯我後腿！」
「明白了！我對師父太不尊敬了，一定要好好改正。真正做到和我老爹那樣沒大沒小百無禁忌！首先就從…………我最愛的雞翅膀開始吧！師父先烤十串椒鹽雞翅膀讓我嘗嘗！」幻悠塵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這話前面還有點意思，後面就變得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雞翅膀？」雲湛然皮笑肉不笑，沒有預警的抓起桌案上的硯台砸向幻悠塵，「不如你先嘗嘗石頭的味道！」
「謝師父厚賞！」白癡才用手去接，笨蛋才會躲開，放任「仙帝」的硯台飛走，幻悠塵不慌不忙的手決一捏，輕輕鬆鬆的把硯台收進幻世幽境。
這對師徒…………眾人無語。
「雲師父，你經歷過天人五衰，有沒有破解的方法？」已經和自家師父話過家常的柳青鴻和歐行文異口同聲地問道，這不僅僅是因為有些擔憂自己的師父會遇到天人五衰，同時也有對天人五衰的好奇。
「天人五衰？一點挑戰性都沒有。」無趣的擺擺手，雲湛然搖頭，頗為遺憾的道，「天人五衰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還不如凡間的高空彈跳有意思。至於破解的方法，除了幾樣傳說中的靈藥可以預防天人五衰的降臨以外，從古至今也沒有過什麼有效的破解方法。」
果然和幻悠塵說的一樣，幾個知情者相視搖頭，如此一來，要救雲風流就能困難了。
「沒由來的你們問這個做什麼？不會是有誰的天人五衰降臨了吧？」幾個小鬼當然不可能，難道是……雲湛然的目光掃過風少君五人，劍眉微皺，他們也不像。
「是有人正在玩兒天人五衰，不過目前還說不好和你老人家是不是有什麼不清不白的關係。」幻悠塵懶洋洋的癱在椅子上，雙腳還要放在自備的錦凳上，一邊張嘴吃著飛靈和落月送上的點心，一邊用單手支著下頜道，「師父，您老人家認不認識一個叫雲笑癡的人？」
「我爺爺？你怎麼問起他？」雲湛然對此感到奇怪。
「那個正在玩兒天人五衰的人和雲笑癡的關係不淺，當然了，前提是您老人家的爺爺和這個雲笑癡是同一個人。師父，你有沒有辦法找到他？」幻悠塵說得清淡，但眾人都瞭解一個正陷入天人五衰的人，能平安渡過並生存下去的幾率相當渺茫，這個時候要找雲笑癡必然是與雲笑癡有很深的關係。他們所沒有想到的是，幻悠塵口中正在經歷天人五衰的人已經沉睡了萬年有餘。
「你現在要找他就比大海撈針還難，連我都將近一千年沒有見過他們了。不過…………」雲湛然沒有任何希望的話，讓眾人心中突然一涼，尤其是正在幻世幽境中照顧雲風流，並通過玄天鏡等待雲湛然回答的百草更是沮喪萬分。但雲湛然突然話鋒一轉，用滿含笑意的眼神看向幻悠塵，就是不把「不過」後面的話說完。
「不過什麼？」酒兒脫口問道，不過雲湛然只是衝她一笑，再看向幻悠塵，意思很明顯，要讓他來問。
果然是老道的師父，也是這麼愛吊人胃口。不過這一招恐怕對老道沒有用。對此，柳青鴻和歐行文深信不疑。
果不其然，幻悠塵懶洋洋的撩撩瞥他一眼，慵慵懶懶的劃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慢悠悠道，「不過……你雖然找不到他，但是咖啡廳的老闆娘，也就是你的師姑可以找得到吧？」
「你怎麼知道老闆娘是我師姑？」他可是十分小心的不曾在這三個小鬼面前提到過這種事情，雲湛然突然靈光一閃，翻找起自己的儲物戒指，裡面果然少了一樣東西，「臭小子，你什麼時候拿走我的雲家族譜？」
「在幻世幽境，你被定住之後！」幻悠塵說得輕描淡寫，大剌剌的當著雲湛然的面將雲家族譜丟進幻世幽境。十分挑釁的向他挑挑眉，一副你拿我沒轍的囂張德行。
「嘿嘿，小子，你可別忘記，我的師姑就是你的師—姑—婆—」雲湛然故意拉長了聲音嘿嘿的笑道。
「噗！師姑婆！！」酒兒忍不住嬌笑出聲，帶著報一箭之仇的口吻，酒兒故意問到，「親愛的老公，叫一個同齡人為師姑婆的感覺怎麼樣？」
「好像比一個大我五百歲的人叫老公感覺要好！」幻悠塵故作思考狀，眼底的捉弄笑意沒有隱藏的意思。
「幻—悠—塵！」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酒兒銀牙暗咬，一雙明眸連瞪人都瞪得嬌媚。
這個白癡徒弟，他到底是遲鈍還是缺乏感情神經，看不出來人家酒兒大美人對他有意思嗎？雲湛然暗自搖頭，心中卻浮現出一個主意，再度看相幻悠塵和酒兒的眼神帶著奇怪的笑意。雲湛然一臉慈祥的笑容道，「寶貝徒弟呀，你在仙界待了這麼半天，也該回去處理溯寒學院的那幫小鬼頭了吧？為師的就親自送你回去好了！」
「仙帝對仙界的事務還未熟悉，又有不少事情等您處理，送少君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可以了！要是讓你送，百分百的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多年的老友加上這裡都不是外人風少君很不客氣的用肉包子比喻雲湛然，逗笑一干小輩。
聽得雲湛然翻翻白眼，揮揮手，「去去去！都去送，都去送，就留我這個可憐的老人家在這裡對著這麼多奏折頭痛吧！」
現在倒是承認自己是老人家了，雖然苦肉計對幻悠塵無效，不過…………幻悠塵似模似樣的點點頭，「也是，不能讓師父自己待在這裡，我前一陣子才放出仙界和我這個火焰蓮印擁有者結盟的消息，也差不多到了各界的人有所行動的時候，萬一仙界新任的『仙帝』遇到刺客就糟糕了！」
「少君放心，我們會好好保護仙帝陛下的！」鳳襲寒把「保護」兩個字咬得很重。
保護？分明是怕他跑了變相的監視吧？雲湛然倒是不認為五個老友看得住他，比起這五個人，比較難纏的還是自家徒弟，這個也是他急急要送幻悠塵回去的原因。至於所謂的刺客，他還真不放在眼裡，況且，到那個時候，他也早就開溜了。雲湛然心中打著小算盤，看著幻悠塵等人離去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容，臭小子，既然你敢算計師父，我這個做師父的，哪能不好好回禮？回到凡間慢慢享受為師的給你的大禮吧！
風少君和穆天風將幻悠塵一行人帶到仙界的大門口。臨別前，幻悠塵送出一隻全身金色的小甲蟲。
「這是？」甲蟲可沒有這麼燦爛的金色，風少君和穆天風發出疑問。
「相思蠱，別名金絲銀線玉蘭蠱。相思蠱一生只有一個伴侶，只要有一隻死亡，另一隻也會在同一刻死亡。雄性的蠱蟲是金色的，有追尋雌性蠱蟲的習性。好玩的是，只要讓它們聞到金絲銀線玉蘭的味道，兩隻本是一對的相思蠱就會互換性別。我師父的身上原本有一隻雄性的，和這只是一對。剛才我在他身上撒了一點金絲銀線玉蘭的粉末，兩隻相思蠱已經轉換完性別，只要你們手裡有這只相思蠱，不管我師父跑到哪裡，相思金蠱都會帶你們找到他！」幻悠塵臉上算計的笑容看得眾人發毛。
「老道，你這只相思蠱不會是莞心妹妹身上的那一隻吧？」柳青鴻好玩的點點相思蠱，這隻小蟲似乎對他比較感冒，立刻張開小嘴衝著他的手指頭就要了下去，動作之迅速嚇了柳青鴻一跳。
「就是老闆娘放上去的那一隻！」幻悠塵話中有話，其中的隱意就是柳青鴻和歐行文也猜不出分毫。
風少君和穆天風接過相思蠱，連他們自己也分不出現在他們臉上的是高興多了一個抓雲湛然的寶貝開心笑容，還是頭疼這對師徒算計來又算計去的古怪相處方式的苦笑。
眾人話別一番，風少君和穆天風，招來一朵仙雲將幾個人送下凡間。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兩人才轉身返回。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遠遠的雲層中飄出一身黑衣，面色陰沉的繼京，冷冷的看著仙界大門關閉，繼京抬起被黑袖掩蓋的手，在他的手中握著一隻透明的葫蘆，葫蘆裡一個彷彿人形的金色光影不停的撞擊著透明的葫蘆壁，繼京冷笑，陰冷的目光投向葫蘆，「雲湛然當上了仙帝，淨世界主甦醒，這都是你的錯誤。為了要彌補你犯的錯誤，韓少卿，就把你的這點原神貢獻給我吧！你放心，有朝一日我會代替你奪回仙帝的位置！」
葫蘆裡的金色光影聽到這裡，掙扎得更加激烈……卻無濟於事。還是被繼京帶著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