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奇陣
就見幻悠塵三個人額頭滲出薄汗,幾乎全身的所有真元力都被他們彙集在指尖,似乎是意識到眾人的視線,幻悠塵睜開滿含笑意的丹鳳眼,帶著調侃的意味道,「親愛的小秋,幫你保住你家妖族下屬,可不要忘記給我們謝禮!」
「沒問題。」慕清秋二話不說立刻答應,莫名地對眼前這三個人很信任。
保住他家的下屬只是順便吧!太瞭解自家死黨的脾氣,柳青鴻和歐行文很有默契地在心中暗道。
「天地乾坤,風雲巽艮,四正歸位!」二十四手印訣環環相扣,印訣不是很多,但每結一個印訣,都耗費掉幻悠塵大量的真元力,金紅色的火焰蓮花再度出現在他的額頭上,一點一點的金紅色光芒順著他的手勢融入指尖上被彙集起來的真元力裡。幻悠塵的身前浮現出一座微型的天地風雲陣,修長的手指在陣法上虛空比劃,「震、兌、離、坎、四奇入陣。」
「青龍、白虎——現!」柳青鴻正襟危坐,飛揚跳脫的臉上難得的正經八百,雙手十八手印訣按下,兩股力量投入微型的天地風雲陣中,青龍白虎兩陣各歸震兌之位。
「朱雀、滕蛇——進!」與柳青鴻同一時刻捏完十八手印訣,歐行文的朱雀陣和滕蛇陣也完成。分別居於離坎之位。
「四奇歸位,請中軍!」隨著幻悠塵清淡的聲音,三個人手中同時捏起印訣,歐行文和柳青鴻以幻悠塵的五行之力為緩解,合三人之力凝聚起較方才更為強大的力量,十六手印訣一道比一道有力地打進陣法中,最後一道印訣才打進陣法,便聽幻悠塵輕喝道,「中軍歸位,陣起!」
隨著幻悠塵的聲音,在他身前的陣法一個接著一個發出隸屬於本身屬性的光芒,所有的光芒匯聚在一起,化作一團純白色,在這團白光中隱隱有一縷金紅色若隱若現。就像是與微型陣法相互輝映,前方的雲清派位置上,一座巨大的陣法透出地面,將整個雲清派包裹其中,遠遠看去陣式分明的一個又一個符號盤旋在白色光芒中,好似一幅巨大的美術品,就連剛剛直衝天際的彩光洪流都較之遜色。
「那個,那個是……」風少君瞠目結舌,他從未見過如此大手筆的佈置,更何況還是那麼完整的……
「八陣圖!」穆天風喃喃地說出口,就是深習易學的自己都沒有見過如此完整的八陣圖,而且,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此八陣圖已非昔日的八陣圖,佈陣之法與昔日的八陣圖風格大有出入,尤其是這座八陣圖似乎是被限制了大部分的能力,而專以守為主,若是此陣全面啟動的話………那個威力,穆天風難以想像。不過,想要全面啟動此陣,就是將他們五個老頭子搭上,怕也是遠遠不夠。難怪這三個小鬼會分開捏動印訣好減輕自身的負擔,只是即便如此他們也……轉眼看向早就精疲力盡,正拿藥丸當糖磕,盡快要恢復真元力的三個人,穆天風不曉得是該讚揚他們能力,還是要罵罵他們的大膽妄為,不知死活。不……還是應該讚歎他們的默契吧!像他們這樣各自承擔一部分陣法對真元力的消耗,若沒有絕對的默契,哪怕是只有一點點配合上的缺失,時間上的偏差,那麼三個人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
這三個小鬼………
「又怎麼了?」躲開一個面色青白,唇角流血卻猶自不肯放棄劈砍修真者的妖族,黃虎咒罵他眼花,分不清人和妖的區別。腳下突然一陣搖晃,白色的光芒透出地面,眼前升起一片迷霧,剛剛還在和自己糾纏的妖族憑空消失,就連一向和他寸步不離的親親蕭瑟都不見了。憑他的修為,也無法看透這不知到底是白光還是迷霧的古怪東西,只覺得眼前一片茫然,實在搞不明白這一片區域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嘗試著向迷霧中擊出一掌,卻發現迷霧好像又濃郁了很多,一掌之力好似石沉大海,又好似被這些古怪的迷霧吸收了進去。
「是什麼陣法嗎?」和那個愛下棋的五太子鬥了幾乎一千年,對於這種會出現敖棋用棋子擺下陣法中的奇怪東西,黃虎聰明地沒敢隨便移動半步,尤其是………這個似乎比敖棋的陣法厲害得不是一點半點。
另一邊的敖棋也不好過,天性屬水的他此刻恨不得老爹換別人,最好是和面前這幅情景相匹配的火龍才好!即便知道這些都是幻覺,敖棋依然能感受到腳下汩汩翻滾的岩漿那驚人的熱力,費力地計算著該如何行進的方位,敖棋感到自己快要被烤乾了,不曉得變成烤東海五太子會不會在歷史上記上一筆?他發誓,如果可以從這裡出去,他一定要徹底地鑽研陣法………絕對!
「該死的,這是什麼玩意兒?」振著一雙黑白異色雙翅,人面鳥爪的妖族,不服氣地迎著狂烈的暴風向前飛行,但是,不管他再怎麼努力,這裡依舊是狂風的天下,除了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的狂風以外,他連一個同樣是妖族的同伴都找不到。雙翅已經乏力,他的頭在發暈,腦袋一片昏沉。
「嗯?」感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束縛,尊者伸向九轉琉璃壺的手停了下來,在他的身上,似乎出現了另外一道虛影,勒緊兩個散仙老者的光束也分成了一乳白,一幽綠,乳白色的仙靈氣息濃郁,幽綠色的卻是妖氣瀰漫。用目掃一眼正在收拾受傷的五行神殿眾人的黑衣傀儡,尊者很不悅地發現,他們不僅是動作大幅度減慢,也似乎有縷縷的黑色煙霧從頭頂冒出,木然的神情也開始有了波動。這就是說,他們要掙脫黑巫咒了嗎?尊者冷冷地注視著腳下白光透出的印記,不屑的哼聲道,「八陣圖?東西不錯,可惜施法者的修為太低。對我……沒有用。」
「大人,讓蛛兒破掉這陣法吧!」尊者的身體上出現了另外一個聲音,一個嬌滴柔媚的女聲。
「此陣雖然對我沒用,但是與你相剋。終究還是神人所創陣法,不可輕忽。」冰冷有點飄忽的聲音駁回蛛兒的話,尊者負手望向天空,一向給人陰冷感的他,此刻卻有著出塵脫俗的風采。而他身體上那一道虛影也在慢慢凝實,出現一個同樣是黑色斗篷的尊者。尊者對此情景見怪不怪,視線並未從天空中轉移,「哼,看來這個設置八陣圖的人也曉得這種程度還奈何不了我,才沒有把充滿幻象的八陣擺到這裡,而是用了束縛力和純正力最大的中軍陣。倒不是為了對付我,他的目的應該是那些傀儡,還有雲清派正在對峙的修真者和妖族。然否?幻悠塵?」
「啪!啪!」天空中傳來擊掌的聲音。傀儡們已經被陣法束縛,五行弟子沒有了對手,也有點空暇向天空中看去。
「原來尊者也是知音人,能這麼瞭解我的用意………尊者,你不會是在偷偷暗戀我吧?提前聲明,如果是現在的你就算了,若是另外的女士的話,我可以給她暗戀的特權!」幻悠塵送出大大的笑臉,揮著如意折扇向下面的人打招呼。絲毫不認為眾人那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是因自己剛才的話而起。
「久聞幻軍師牙尖嘴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看著幻悠塵等人降落地面,尊者充滿殺機的目光即便是隱藏在黑色斗篷下,也讓幾人深感刺骨。尊者這充滿殺機的目光只有幻悠塵幾個人感覺得到,尤其是五位神殿殿主的感受最為深刻。在旁人看來,尊者的說話的語氣和一開始並沒有什麼區別。最讓人覺得尊者恐怖的卻是,他分明充滿了對五行神殿的恨意和殺機,卻能抑住心中的波動,還有心情和幻悠塵對話,「黃峰之所以會找得到長宣宗的下落,免除修真者之間更大的拚鬥,可是幻軍師的安排?」
「我只是和別人做了一個交易!讓長宣宗的人比較容易被你們抓到,再留下一種只有我們才有辦法發現的氣息便於追尋而已,只是你們經常帶著長宣宗搬家,似乎給黃蜂大叔帶來不少麻煩!」有幻悠塵在的地方,就一定有舒適的座椅,眾人有點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往歐行文身上一掛,歐行文立刻掏出柔軟的三人沙發,將這個沒有骨頭的傢伙丟過去,最要命的是幻悠塵根本沒有被人丟的不滿,反而一臉幸福地賴在上面,懶洋洋地開口道,「這一點小手腳如果是我來做的話,大概反而會引起對我心生警覺的你們的注意。」
「你想得真是周到。」一成不變的口氣聽不出尊者到底是褒還是貶,「本尊倒是想知道,你是何時將這件事情告訴給黃蜂的,幻悠塵,可不要說是你那三封信箋上的內容,你也應該已經知道,那三封信箋早已被本尊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