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救人
虎威王府內,虎威王爺已和王妃相攜出城恭迎當今皇上的聖駕。而小王爺黃虎卻沒有一同前往,在僕人們還在為風旭陽不見而到處尋覓的混亂時刻,他邁步走到了天香小樓前,欲跨進小院的腳步再一次被留守的郡主侍衛阻攔。
黃虎相當不悅地斥責道,「你們幾個還杵在這裡做什麼?不知道全府裡都在為尋找郡馬而忙碌嗎?」
「我等是郡主的侍衛,只聽從郡主的命令,在接到尋找郡馬爺的命令之前,我們的任務只是要守衛此地。」侍衛木木地回答,眼底沒有任何情緒存在,好似一隻傀儡木偶。
「我們王府自有守衛的侍衛,而且天香今天就會搬到行宮去住,你們的首要任務不是要保護她嗎?她現在人都不在這裡了,你們幾個不跟著自己的主子,還賴在這裡做什麼?虎威王府可不養用不著的閒人!」擺開小王爺的架式,黃虎斥責起人來還是相當似模似樣,「你們給我讓開,小王要進去找人。」
「此處除了幾個侍衛以外,並無他人,小王爺請回!」侍衛長刀攔在黃虎身前,刀子沒有出鞘,證明他也無意動手。
「哼!」輕哼一聲,黃虎推開身前的長刀,橫掃幾名侍衛一眼,「怎麼,你們幾個要和我動手?想以下犯上嗎?還是你們真的對天香郡主那麼忠心?想好了,這裡是虎威王府,你們幾個不想要命了?」
「請小王爺見諒了!」嘴巴抿成一條直線,侍衛們固執地守在小樓前,大有視死如歸的氣勢。
看來這些侍衛也算得上是血性漢子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效忠趙茗那個女人,是遇人不淑還是也被趙茗抓住了把柄?黃虎猜測著,此時倒也不想讓他們受罪,向一直跟在他左右的蕭瑟打了一個眼色。
於是,黑色的旋風在天香小樓前刮起,不,那不是旋風,而是蕭瑟移動的速度太快,只能看到一抹黑色來回於侍衛之間,帶起一陣黑色的風,等蕭瑟再度停在黃虎的身旁時,守護在天香小樓前的侍衛們紛紛倒下,呼吸勻暢地昏迷過去。
「兩個時辰之內,他們不會醒來。」平板地報告完,蕭瑟再度沉默起來。
「走吧!」黃虎伸出手欲拉蕭瑟,卻被他以在前開路的姿態,不著痕跡地閃開,黃虎立刻垮下一張臉,悻悻地跟了進去。
天香小樓裡的下人在趙茗走出王府的時候,便被守護在這裡的侍衛遣離,因而黃虎二人的闖入並沒有引起下人關注和好奇的巴望。翻遍整個小樓,黃虎咋舌地看著在趙茗房間內找出的幾隻大箱子,裡面竟然全都是珍貴的動物皮毛,這些皮毛,有的連他這個百獸之王也不曾見過,最奇怪的卻是在這些用高級絲綢錦緞襯托著的珍貴皮毛中竟然有一塊獐子的皮毛,土黃色的既不漂亮也不珍貴,偏偏單獨被放在了一個小箱子裡面,由此可見趙茗對它的確很珍視。
「奇怪,趙茗怎麼會對一塊獐子皮這麼重視?」搞不清楚這個女人在想什麼,黃虎只能想到,這兩天廚房倒是做了幾樣以獐子為材料的菜餚,味道還不錯!湊在獐子皮前嗅嗅,隱約上面還有一絲法術的味道,似乎這塊獐子皮以前被什麼人施過法術,可是又有誰會對一塊獐子皮施法呢?想不通,黃虎還是把飄遠的心思拉回來,專心地悄悄分辨小樓內各種繁雜的氣味,天香小樓裡的氣味太亂,好半晌,黃虎才隱隱約約地聞到一股怪味從一張貴妃椅旁邊的地毯下發出。
「就是這裡!」上前掀開地毯,濃郁的迷香味道在地毯被掀開的時刻竄了出來,黃虎捏著鼻子向下看去,就見鐵欄杆下的簡陋地窟中,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看上去應該是一家人。至少……他們身上的味道很相近。
蕭瑟沉默不語地用寶劍撬開鐵欄杆上的大鎖,待裡面的迷香散得差不多了,才躍下地窟,連鞘的長劍捅捅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卻發現此人迷香吸得太多,沒有兩天是醒不來的。
「還真是被幻雲說中了,趙茗果然抓了人質藏在天香小樓。」地窟之所以比較簡陋,大概是因為是他們為了避免不被王府中人發現而臨時修建的,目的只是用來關押人質。黃虎蹲在洞口邊兒上,向蕭瑟伸出手道,「把他們遞給我!」
蕭瑟點頭,開始一個一個地將這些昏迷的人運了上去,當最後一個人被平安送到黃虎的手中,蕭瑟自己也準備離開地窟的時刻,昏暗的地窟裡又射進了一道明亮的陽光,原來這裡還有另外的一個通風口。逆著陽光,一條黑影讓眾人看不透他的本來面目,黑乎乎的球形物體被他丟了進來,眼尖的黃虎一眼就看出那是什麼東西,大驚失色地飛撲下去,一把將蕭瑟護在身後。
黃虎剛剛做完這些動作,就聽「轟隆」的一聲,爆炸和火光沖天而起,天香小樓搖搖晃晃,一條黑影掠過趙茗的房間,帶走了兩個裝著珍貴皮毛的箱子,卻沒有理會地上的人,就在他離開的瞬間,天香小樓崩塌了,濺起滿天的煙塵。
「呵呵!這雷火彈的威力好像不下於現代的炸彈呢!」月白色的衣擺被爆炸的氣流吹得向後飛舞,搖著折扇的幻悠塵笑咪咪地咬著熱氣騰騰的雞翅膀,好以整暇地坐在高高的樹杈上,欣賞起下面的風景,手指輕劃,小型的結界護住他的寶貝雞翅膀,還有………一長串用長布條繫住的,本應躺在天香小樓趙茗閨房裡面,才被黃虎和蕭瑟救出來丟在地上的幾個不知名男女。長布條繫住的人串在爆炸的氣流中晃動,好像一串包裹得不很美妙的粽子…………
「這位兄台,殺害虎威王府的小王爺,這可是一條大罪啊!」攜帶兩口箱子不利於行的黑影,才跑出天香小樓幾步,面前便出現了一個藍色衣衫,笑容溫厚的少年男子。
「你怎麼會沒死?」黑影顯然大為吃驚,兩口箱子滑落到地上,黑影的雙手緊緊握住腰間的兵器,力道之大,都可以看到他手上的青筋冒起,「我明明親手殺的你,連屍體都已經被化掉了。」
「真是對不起!不能如你所願。」歐行文歉意地笑笑,非常有禮貌地說道,「在下和虎威小王爺是舊識,實在不能看著兄台就此離開,還請見諒!」
………………
幾分鐘之後
在幻悠塵啃著雞翅膀的樹杈另外一端,又多了一串用一根黑色的腰帶一頭綁住一名頭臉都被黑色布料包裹,正在昏迷中的男子,另一頭吊著兩口箱子的粽子。不用懷疑,那根腰帶絕對是出自昏迷中的男子,就這樣,天香小樓外面的一棵大樹上,造型迥異的兩串大粽子迎風招展,為大樹增色不少。只可惜,現在的大樹已經罩上結界,不能與外面擠滿的人群共同分享它的美麗,實在是美中不足。
瓦礫逐漸被虎威王府的下人們挖開,幻悠塵手中的雞翅膀也只剩下骨頭了,擦乾淨手,丹鳳眼停在瓦礫下面只有修真者可以看得到的黃色光圈上,拍拍正在貼著自己的臉頰撒嬌的落月,微笑道,「行文老哥,咱們也走吧!小鴻應該已經等得很急了。」
「OK!」雷火彈固然很厲害,卻奈何不了一個修煉成人形的虎妖,黃虎拖了這麼久還沒有出來,十有**是在利用這次機會好搞定蕭瑟。歐行文瞥一眼笑得很開心的幻悠塵一眼,暗暗為黃虎祈禱,那個地窟裡面可還有老道特意為他們準備的好東西,但願………他們可以安然無恙的出來!嘿嘿!歐行文絕不承認自己有幸災樂禍的傾向。嘿嘿!
坍塌的天香小樓下,漆黑的地窟中。被黃虎護在懷中的蕭瑟憑藉著深厚的內力模糊地辨認著周圍的情形,很詭異地,所有的石塊瓦礫在距離兩個人半米的地方停下,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牆壁在支撐著,讓它們不能掉落下來。
怎麼會這樣?蕭瑟記得當時自己已經感受到巨石即將砸到身體上勁風,難道是……想起半天沒有出聲的黃虎,蕭瑟才注意到自己的尷尬姿勢,伸手輕推他的肩膀,想說話的蕭瑟卻感到指尖觸到一片濡濕,還有一股鮮血的腥味一併襲來,心中一緊,蕭瑟的聲音掩不住的焦急,「小王爺,你受傷了!」
「沒事!小傷而已,舔舔就好了!」聽得出蕭瑟不同平日的聲音,黃虎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發出淡淡的黃玉色光芒,無暇注意自己不應該在人前顯露與人類不同的眼睛,黃虎被眼前的蕭瑟吸去了全部精神,一直被蕭瑟緊緊束起的髮髻在剛剛的混亂中散開,烏黑的發襯著因擔憂而略微蒼白的臉龐,顯得他更加纖細嬌柔,暗罵一聲撫養蕭瑟長大教他武藝的師父教什麼都好,偏偏最應該教的事情半點沒有灌到他的腦袋裡,黃虎真的很想看他穿起嫁衣的樣子,當然了他也只能為自己穿起嫁衣!思緒轉到這裡,黃虎脫口道,「瑟兒,嫁給我!」
「小王爺說笑了,蕭瑟只是一名護衛!」掙開他的手,冷漠冰冷再度籠在蕭瑟的臉上,不敢與黃虎的眼神對視,蕭瑟只允許自己觀測起他肩膀上明顯比其他地方深很多的黑色,分辨不出傷口在那裡,撕下的布條也只能將那一片深黑色包裹起來,暫且止住血再說。
「不用管他怎麼說,你只要賴皮點就可以了!活用你身上的「傷口」吧!呵呵!」幻悠塵的聲突然插到腦子中,嚇了黃虎一大跳,還不等他回話,幻悠塵充滿笑意的聲音又道,「我們該到那邊上戲了,你的動作太慢的話,錯過了最佳時機可不要哭鼻子!」
聲音漸漸遠去,好像他已經走了,誰會哭鼻子!!黃虎磨磨牙,這個傢伙敢情一直在外面偷看!等一下………他說「傷口」?鼻子是有嗅到血腥的味道,他卻一直沒有在意,現在仔細聞來,這味道可不就是出現在自己的肩頭,本來還納悶蕭瑟幹什麼往他的肩膀上纏布條,原來如此啊!不過……好奇怪!他怎麼沒有感覺到自己受傷?一個想猛地進入腦中,黃虎眼皮輕跳,不會是幻雲那個小子搞出來的吧?既然如此,就利用一下好了。故作氣惱地撕開蕭瑟纏繞好的布條,黃虎氣呼呼地道,「我不要包紮,反正我血多,多放點沒關係。」
「小王爺!」知道他有時候會任性,卻不曾見過他這麼任性,盯著屢次被黃虎扯開的包紮布條,蕭瑟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不大會應付這樣的他,心中暗歎一口氣,生平頭一次,蕭瑟試圖解釋道,「您是主,屬下是僕,請不要為難屬下!」
「主僕!你的腦袋裡只有這種地位階級的觀念?那麼,如果是沒有了這一層阻礙,你就會答應嫁給我嗎?」黃虎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石頭,橫眉豎眼地湊近蕭瑟執意要一個答案。
這根本不可能,蕭瑟心知兩人的身份差距太大,那裡可能消除這層阻隔,他的父母就是一對身份差距太大的結合,而最後的結果呢?他們私奔後過了幾年的平靜生活,最終卻還是被抓了回去囚禁起來,這使得他和哥哥自小分散,各隨父姓和母姓。一直到五歲的時候,他親眼看見母親再也無法忍受長期分離的痛苦,就上吊在他們住了六年的房樑上。
不想重蹈父母悲慘的結局,蕭瑟避開那一對黑暗中的黃玉色瞳孔點頭道,「是的,除非蕭瑟的身份能與您相合,否則,蕭瑟永遠只是您的護衛!」
該死的,又被幻雲那個小子說中了,黃虎相當鬱悶,為什麼?為什麼發現蕭瑟真正想法的不是自己?還是當局者迷?不管怎麼樣,既然蕭瑟這裡已經有了突破口,後面的事情就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