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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天才蔡卞 文 / 孤心書生

.    這是沈歡對蔡卞的評價及印象。

    十四五歲,溫文爾雅,丰神俊秀,柔弱中又有一絲爽朗,目光有神而有力。

    他個子中等,一身長衫,飽讀詩書的樣子,年紀不大,卻很老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沈歡滿意地點了點頭。

    沈歡沒有在有拒人於外的客廳招待蔡卞,而是在更為私人空間的書房裡。分主客坐定,他還示意蔡卞喝茶,做足了禮數。

    蔡卡很激動,以至於捧茶的手在輕微抖著,沈知州的禮遇令他受寵若驚。他雖然自恃才高,不大看得起同齡真正比他高齡的年輕人,然而對於沈歡,他不敢表露出來。也表露不出來。

    若論才識,沈歡是八年前的殿試探花,經綸之學自不在話下;若論才學,沈大才子的詩詞全天下傳唱,其詞多變,或豪氣,或纏綿。無不精到。無不經典,皆是傳之千古的好詩好詞!

    作的文人,對此絕對欽佩。

    蔡卞小時候就多次聽到澱歡的各頭,引為榜樣,以之為偶像。如今終於接觸到兒時的偶像,他想不激動都難。

    雖然沈歡年紀比他大不了十歲,但見面的時候,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行以學生之禮。

    他幼時是神童,有過目不忘之能,《千字文》、《三字經》一話說此書還是沈歡當年向朝廷進獻的他無不誦之能記,甚至到背如流。

    及至年長,「十三經」等等經典也爛熟於心,且史籍方志,百家雜說,國家法典無不瀏覽殆遍,觸類旁通。可以說得上學識淵博,滿腹經綸。才華出眾,名聞鄉里。

    神童都是有傲氣的,蔡卞也不例外,在家時連大他十多歲的大哥都不如他的才學,可想而知他的心氣了,在鄉里時連好多老師都不敢再教他。生怕給他的問題難倒。在家鄉沒有進步的餘地,他方才十二,就打算與大哥一道進京趕考,到了准南路,聽聞海州設立了一所大學,由歐陽修主持,甚至沈歡也不時講課。這兩人的大名,蔡家兄弟早就如雷貫耳,特別是蔡卞。更是忍不住要到海州大學學習。而蔡京不願意耽誤科考,執意不肯,最後兩人分道揚鋸,一進京城,一到海州。

    他到海州大學時已經是熙寧四年,沈歡已經在海州主政快一年。海州也早就開始變樣,海州大學週遭也剛剛興起。

    到了海州,蔡卞才知道什麼叫政治能人。入了海州大學,他才真正開了眼界,除了由歐陽修等大儒講授經學。還開設了其他門類眾多的科目。蔡卞天資聰穎。興趣廣泛,多加涉略。這才知道天下之才何其多何其廣也!

    至此他收起傲氣,低調做人,潛心學習。一晃已是三年。

    今日朋友武華來訪,說沈歡要見他。他是既激動又期待。他一直羨慕武華命好,由沈歡親自教授,使得自己天文地理一項怎麼努力都比不上武華。

    如果能向沈知州請教一二,

    蔡卡越想越激動。看沈歡的眼神也冒著熾熱的火光。

    「蔡」沈歡突然頓住。大有尷尬之色,自己年紀不大,不好稱人家「兒」字;對方年紀又不像有表字的樣子;直呼姓名,又顯得不大尊重。

    蔡卞見狀趕緊說道:「沈大人直呼卞的名字即可。卞與武華是好友。同為沈大人晚輩

    沈歡點了點頭,這傢伙真機靈,察言觀色,一下子就看出自己的為難之處。還出言解難,著實不像少年。

    「那沈某也不客套了,直叫你蔡卞吧。」沈歡呵呵笑道,「如果你有表字,以字呼之就再合適不過了。

    蔡卞靈活的眼睛一轉,道:「不如沈大人為卞取一表字,可好?」

    沈歡大為愕然,表字一般是成*人冠禮時由長輩取的,之後以字呼之。以示尊重,表現長大成*人了。

    當然,也有不到冠禮就取了表字的,一般這種人都是比較有才華有能力的少年。長輩取以表字,是對他才學方面的肯定。比如沈歡,十六歲時即由司馬光取了表字。

    由自己的事情聯想開去,沈歡大為心動,一個人的字由另一個人取之,可見雙方的關係。他也想與蔡卞拉上關係。令其加入自己的陣營。否則也不會今天急著見他了。

    不過沈歡還是為難地說道:「這個」只怕需要問過你的長輩才好。」

    蔡卞爽朗地道:「沈大人不必顧忌,卞當年到海州學習,還是因為這裡有沈大人在。當年寫家信給父親,他也一力贊同。如果卞有幸能讓沈大人取咋。表字,家父只有高興,不會有其他。如果沈大人覺得卞還沒有資格取表字呼之,那也就算了」小

    沈歡大是詫異,這個蔡卞還真是小人精。還會拿話擠兌人了,心裡不由更是高興,毛…享干就是人才,注個時代不惡天才少年,蔡卞再聰頭過是一個沒有見過多少世面的少年,沈歡要栽培的是能夠變通的政治人才,是要用來治理天下的。如果只是一個只會讀聖賢之書的天才,整天死氣沉沉,那又有什麼意思呢?

    蔡卞聰明又狡黠,倒是個人才了。

    沈歡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不知蔡卞你最近在學什麼?」

    蔡卞一愣,急了,又不能不回答:「最近在鑽研唐代袁天罡等人的天文術數。」

    「你喜歡天文之類的知識?沈歡皺了皺眉。

    蔡卞答道:「受武兄弟的影響,頗有涉略

    沈歡更是鬱悶,他讓武華往天文地理鑽研,更多是想培養出中國古代的伽利略或者哥白尼,可不想蔡卞也成為布魯諾的先驅。

    以蔡卞的才學與才能,應該是政治經濟方面的不二人選。歷史記載。蔡卞與胞兄蔡京同科舉登進士第,翌年,被授任江蘇江陰縣主箔,其時當地大富豪顧新元等人,趁著青黃不接之際。借穀物於庶民,利息高出平時一倍。蔡卞同情百姓疾苦,極力推行王安石的青苗法,斷然開倉借糧,以解百姓燃眉之急,煞住不法富人趁火打劫的囂張氣焰,免除農民遭受高利貸錄削之苦,因而受到王安石器重,招他為婿。

    也就是說,聳時十多歲的蔡卞就有常人所沒有的魄力與才幹了。

    沈歡無奈笑道:「若專經濟之道,那更好了,於國於民皆是好事。」

    蔡卞振奮地道:「卞這些年也在鑽研沈大人的《唯物論》與《矛盾論》。結合朝廷政令與海州的措施。也頗多感悟。大人以實際為根據、因地制宜的觀點,卞更是深以為然。看看海州的成績吧,若沈大人一昧附合王參政的政令,不懂變通,焉來如今的天下第一州?」

    沈歡笑了:「看來你所略頗廣呀。不過博而不精亦不是好事,最好能夠有突出之處。你看當今宰相司馬相公,專史,以史治國;王參政。善《孟子》,雄辯無雙;韓三司,精經濟之道,掌管天下財政差不多十年。一而專之,可以通百學,成一代學宗!」

    「多謝大人教誨!蔡卞真心地感激。「卞都記下了,定當選定一樣。專而學之。」

    沈歡又道:「當然,其他也都學一點,以求貫通。精與博,不是分裂的,而是統一的,只不過兩者有所側重罷了,而不是偏廢

    蔡卞眼露喜色:「這就是沈大人所說的辨證之道麼?正反相生,分裂與聯繫?」

    「然也。」沈歡哈哈大笑,「孺子可教。」

    蔡卞追問:「不知沈大人所精的是何經典,可否向晚輩推著一二?」

    沈歡沉吟片刻,道:「以《荀子》之唯物求《老子》之辨證已矣

    蔡卞站了起來,向沈歡行禮說道:「多謝沈大人指教。沈大人看《荀子》得唯物,閱《老子》得辨證,而不論君主、道學,原來這才是沈大人的唯物辨證之法!卞深受啟,難怪沈大人剛才聽到袁天罡時不以為然,原來你教武兄弟天文地理,要他多觀察多驗證,是要他以事實說話。這也是《荀子》的「天常。之道呀」小

    沈歡這次倒是又驚又喜了。這個蔡卞,真***是個天才,聰慧無雙,舉一反三,對自己的新學也研究得透徹。

    這真是個好學生呀!

    沈歡不再遲疑:「蔡卞,沈某就托大為你取一表字吧。

    蔡卞大喜過望,這是沈知州對他的肯定與承認,不由滿心儘是歡喜。期待地望著沈歡。沈歡沉吟片刻,道:「表字元度,如何?」

    「元度?」蔡卞扭頭思索一會,既而歡喜,「好極了!《呂氏春秋》有云「愛惡循義,文武有常小聖人之元也。;《左傳》又云「度不可改」元度元度,沈大人這是讓卞不要改變根本與初心。蘊義與韻味十足,好極了,多謝沈大人。卞自當秉承大人教記。為民為國,不改初衷。」

    沈歡還能說什麼呢?教育天才的心情就是這樣了,既喜悅又無奈,這下連解釋都免了。

    一旁的武華大是羨慕,他跟了老師那麼久,還沒得他賜過一個字,蔡卞才第一次見就有了,真是走了狗屎運!可是,他是多麼想踩上這一坨狗屎!

    「老師,那我」武華不好意思地也想要表字。

    沈歡瞪他一眼:「一邊去,等你冠禮再說!」

    武華大是委屈,卻不敢再說什麼。

    蔡卞看了想笑,既而又道:「沈大人,不知卞可否有幸追隨大人侍奉左右。拜大人為師,學習大人的道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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