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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七十一章嘴上功夫 文 / 孤心書生

.    小晨的空與涼爽清新,淡薄的露水濕潤了天地萬物

    是什麼聲音,像一竄小鈴鎖小輕輕倘過明澈的溪邊?

    是什麼光芒,像一匹明潔的絲綢。無聲地映照藍天?

    山腳下的溪水清澈見底,每一條波紋。起伏蕩漾,像一根根琴弦,撥弄出迷人的聲樂。輕風拂來,吹了垂柳,動了晨花小小的波浪輕輕打在河邊石縫上,濺起一朵朵細碎的花瓣。

    綠草如茵,垂柳如眉,低飛的夏燕裹著白雲似的絨毛斜斜掠過,鳴叫著清晨的歡快。

    歐陽修早早醒來,一路舟車勞頓。與司馬光會晤後終於好好睡下。

    多年習慣早起晨練,卻也不賴床。

    六月十七的早晨是這般的爽亮。

    傾聽著鳥語,輕嗅著草香,歐陽修前所未有地振奮與期盼」

    回到帳房,司馬光與歐陽安都等在那裡了。

    一見歐陽修進來,司馬光立刻站起來。興奮地說道:「永叔公,官家聽聞您老到來極其興奮,只等著見您呢!您看,」

    歐陽修呵呵笑道:「我等自不能讓官家久等,這就過去吧。伯和。把我等的東西帶上。」

    歐陽雙手捧起一個小包袱小恭敬地說道:「父親,早就準備好了

    「成與不成就在今日歐陽修淡然一笑,「君實,我等去吧。」

    司馬光欣然領路。

    他今天一大早就起身,梳洗完畢就去面見官家,把歐陽修到來一事說了出來。官家大為振奮,聲言立匆就要見歐陽老大人。

    在天子御房之內,他要大擺筵席,令左右大臣歡迎歐陽老大人的到來。

    天子御房與司馬光的住處不過百丈之遠,半刻鐘就到了跟前。

    圓圓的帳房就紮在空曠的草地上,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由禁軍守護巡邏。帳房有三丈方圓,寬大豪華,明黃亮麗,與尋常的帳布不同,遠遠就能看出它的高貴麗氣。

    網到帳門不遠,迎頭就看到王安石等人從對面走來。

    司馬光倒是愣了一下,既而神色平靜地走過去。

    王安石很意外,他一眼就認出了歐陽修,大感驚奇:「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身後跟著的是韓繹與呂惠卿。

    韓修也驚道:「介甫,歐陽永叔怎麼會在這裡?」

    呂惠卿在王安石未達時更多是在地方為官,與歐陽修並不多見,遠遠見了認不出來,聞言更是大訝:「他是歐陽」參政大人,他不是一直在海州麼?」

    王安石「嗯」了一聲,反應過來後加快腳步,急行到歐陽修跟前,從容作揖說道:「沒想到今日能在此處見到老大人,晚輩拜見老大人」。

    歐陽修乍見王安石,回頭看了一下司馬光,見他面無表情,淡淡笑了,王安石禮數周到,他也高興地說道:「介甫莫要客氣,一別經年。別來無恙呀?」

    王安石笑道:「多謝老大人關心,晚輩一直尚好。」

    歐陽修連連笑道:「好就好,好就好。」

    這時候韓修與呂惠卿也趕過來硬著頭皮行禮。

    也許見了韓稍他們都可以不低頭。但是見著桃李滿天下的聰陽修,饒是王安石的桀驁,也只能老老實實做足禮數。

    「不知老大人這次來泰止」王安石試探著詢問。

    歐陽修倒也不隱瞞:「一來祝賀天子封禪,二來想請官家到海州一趟。」

    「去海州?」

    幾人驚呼出聲,就連司馬光也不例外,他想不明白老大人怎麼會在這些人面前透露出意圖來。

    歐陽修微微扭頭看了司馬光一眼。不經意地搖了搖頭,逕自笑著說道:「是呀,想必介甫也知道老夫在海州辦了一所大學,到如今規模不小了,學生士子倒也有三五千。而且海州大學建得不錯,官家作為天下讀書人盡忠的目標,老夫想請官家到海州一趟,一來指點大學的不足之處,二來也是振奮那些讀書人的人心士氣,讓他們努力學習,將來更好地為皇室天子效力盡忠。一會見了官家,還請介甫為老夫多多美言幾句呀!」

    這些話說得堂皇正大,令人無從反駁。

    司馬光暗道一聲「絕」歐陽老大人不愧是沉浮人世數十載的產、精。都快修煉成妖怪了,寥寥幾句,就把王安石的後話給堵住了。

    自己先把要做的事說出來。顯得光明正大,沒有私心,你贊同還是不贊同呢?

    王安石果然是怔住了,無言以答。

    一旁的呂惠卿急道:「歐陽老大人。天子出巡,依古制皆不可隨意。更不可輕身。海州路途遙遠,就算一般人要去都要好生商量,何況天子之尊呢?」

    歐陽修斜眼看他,笑道:「呂制誥,你不用拿大道理來壓老夫,若論讀書,老夫讀得並比你少。若事事依循古制,川止你等現在做的變法叉符合哪條古制了。爾等制胃二邯各又與我大宋祖宗哪一條制度相符合了?」

    「高,真是高!」司馬光看歐陽修的眼神已經滿是崇拜了,果然不愧學貫古今的一代宗師,這嘴上的功夫,他司馬光再練幾十年都練不出來呀,終於見著有一個人能吵的過王安石了,真是渾身都爽得通透。

    「這,」呂惠卿果然無言以對,暗怪自己剛才揪人家話題就立不了足。

    王安石阻止他再說下去,道:「吉甫,不要作口舌之爭,正如歐陽老大人所說,教書育人,該當鼎力支持!」

    歐陽修這才滿意地笑了:「這才對嘛,介甫,老夫致仕後無事可做。本來還不習慣,後來想起你在江寧時可不就是做收徒講學的事麼?老夫到海州做教授之事。還是以你為榜樣呢!」

    王安石這下更無語了。

    「老大人,官家就在裡面,這邊請吧。小王安石側開身子,讓歐陽修先行。

    歐陽修點點頭,抬腿就往前去。司馬光與歐陽緊跟其後。

    看著三人進去後,呂惠卿急道:「王參政,對方連歐陽永叔都請出來了,只怕所圖甚大,我等只怕要多加注意!」

    韓修也道:「對,傘甫。不可不防呀。」

    王安石黯然歎道:「見機行事吧。進擊後大家多聽少說,免得漏了嘴。永叔公辯論的功夫想必吉甫你剛才也領教過的。」

    呂惠卿大為苦笑。

    「進去吧,莫讓官家久等王安石說完率先走向帳房。

    一一一一,,

    出門在外,天子擺宴也只是簡簡單單的。

    矮几,席褥,瓜果,水酒。

    天子宴請,重的是那份情義以及榮譽。

    天子背西而坐,下面是兩列座位。

    左下按禮應該是宰相的座位。不過司馬光謙虛,力請歐陽修上座,而官家也肯了。

    歐陽修沒有辦法,只能坐上去。坐在對面的是王安石與韓修,其下是呂惠卿;司馬光坐在歐陽修下。其下是作為起居舍人的王安禮。不過他桌面擺放的卻是筆墨紙硯。再下就是歐陽了。

    歐陽修進來的時候,趙殞給足了面子,站起來親自迎接,待得他入座後才坐在上。

    年輕的天子對那些做了很多貢獻的老臣子總是禮遇有加,見了面更是頗多讚譽。趙顧也不例外,在大家入座後大談歐陽修的往事,感謝他對趙家朝廷做的奉獻,最後才是對他道德文章的讚歎。

    提到文章的時候,歐陽修終於插上其他話了:「陛下,說到文章,這些年老臣倒是作了一些幾篇散文與詩詞,經過一番篩選之後,特意整理了一些還看得過去的帶在身邊,不知陛下可有興趣一看?。

    「哦?」趙顧當年也是文學小青年。來了興趣,「大學士的文章天下景仰,聯更是愛不釋手,不知是否帶在身上呢?聯極欲欣賞欣賞!」

    歐陽修當年以資政殿大學上致仕,倒也是風光無限。

    歐陽修招呼歐陽起身,解開包袱,把一沓文章紙稿遞給侍人,由侍人呈上給陛下。

    稿子在手,趙殞環視笑著說道:「歐陽大學士的文章,想必諸位都不肯放過的,不若大家當場品一品。如何?。小

    眾人哪敢反對,只好曰善。

    歐陽修這幾年都窩在海州,所謂的記事,大多是海州方面的事物,而且經過他的篩選,帶來的大多是海州的景物與建設。

    寫得更多的是海州大學,什麼士子三千,佔地千畝,風景優美,學氣活躍;還有海州的新城,什麼門戶大增,商舖林立,物品琳娘,人流接踵,物華天寶;再寫東海的大壩。宏偉氣派,濤聲陣陣,海浪詣天,風景怡人。

    作為這個時代的文壇盟主,歐陽修的文筆自是無可挑別,寫起各種事物,鋪墊、伏筆、**,寫起來一個接著一個,節奏掌握得極其高。令人讀之欲罷不能。

    趙殞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一篇就傳給底下眾人,再看另一篇。歐陽修帶來到文章不多,就十多篇罷了。趙殞看得仔細,也看得快,兩三刻的時間就看完了。

    末了趙殞意猶未盡地道:「大學士真不愧是一代文宗,文章寫得極美。當然,海州事物也極美。黎寥幾筆,把海州各處寫得活靈活現,看來大學士這些年存海州過得大為愜意,都把海州走了一遍了吧?這介。天下第一州,著實令人羨慕,令人神往呀」。

    歐陽修呵呵笑道:「陛下何必羨慕,既然神往,何不親自去看一看?真實與否,美麗與否,一看不就瞭然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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