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節的提問,郭窪不敢怠慢疏忽,斟緊答道!是的,聯「正是五萬之數
他的神態比較緊張,也很謹慎,自四年前經歷了彈劾事件之後,他做什麼都比較小心,生怕又落什麼把柄給那幫文人。
皇帝讓他在海州練兵,他安下心來,對於朝政軍事不聞不問;沒有皇帝的聖旨,更是連海州都沒有離並一步。為此千里迢迢把家屬悉數從開封搬到海州,大有在海州老死的意思。
讓他放心的事,也許是朝臣看他老實,這些年來並沒有再拿他這介,軍事上的大功臣來說事。須知北宋一朝,戰功赫赫的大將軍,沒有幾介,有好下場的。強如秋青,南征北伐,一生勞苦,是自真宗與遼國定下契約罷戰以來第一戰將,可仁宗只是升他為樞密使罷了,百官就坐不住了,紛紛上奏章彈劾。羅織的罪名千奇百怪莫名其妙。
最後那咋,目無君上的罪名更是比寞娥還冤,無非是思念亡親,在後院燒了點紙錢,讓官府以為著了火趕來相救,一看是秋青,好了,終於又有一個把柄了小事化大。仔細翻閱律令,終於找著一個夜晚禁火令。
由律令說到依仗功勞跋扈專擅,再說到目無王法,目無君上,再之後就是造反了!
可憐秋青身經百戰,一個人面對幾百上千的敵人依然面不改色抽刀就殺過去,奈何一回到朝堂。朝臣的筆桿子比敵人的冷刀冷箭還要厲害,防不勝防。所謂三人成虎,功勞再大。也難敵皇帝的猜忌。百官一起彈劾,仁宗也受不住了,只好讓秋青回家休養。
回家後的秋青又怒由羞,終於急病了,不治身亡。一代不可匹敵的戰將。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年紀輕輕憂憤而死,誠然令人歎息。
前輩的下場就在眼前,前車之鑒,不可不警醒。郭遣年紀比秋青要大。見過的黑暗更多,心態也擺得正,與人相見時總是一副恭順低調的模樣,特別是對於文官,他更是不敢有所張揚。
此時的趙穎欣喜過望,想想建立海軍的初衷,不由大為激動,五萬人陣仗,規模已經可以說不小了。
「郭將軍,這五萬軍馬,需要多少時間可以抵達幽燕之地?。他極其期盼地看著郭遣,生怕他說出洩氣的話來。
郭逸皺了皺眉道:「若無風浪,半個月可以送到北地。不過還耍運輸糧草之類的東西,一次大概只能運送一兩萬人,需要往返兩到三次,時間應該要一個多月。」
「這般耗時日?」趙顧大是失望,皺緊著眉頭,由海軍突擊上幽雲之地,最大的作用就是突出他的突擊性,每次上那麼一萬多人,引起遼人注意,估計後軍未到就會給人家吃得連渣都不剩!
郭遣苦笑不已:「關鍵是海船不夠,如今能容得下三百人的海船,只有一百多艘;小船一百多艘,是靠岸用的,每次只能裝夫百個人。加起來才兩百多艘,如果需要一次性運送五萬人以及軍糧等物,還須一百兩百艘的船。而且若想形成規模作戰,沒有八萬人是達不到功效的。因此臣還需要一到兩年的時間方能再壬練出三萬人左右
「兩年就可以出軍遼國了麼?」趙殞大是興奮,眼中的火熱幾乎可以燃燒一切。
郭逸嚇了一跳,挑唆戰爭的罪名他可擔當不起,趕緊解釋說:「理論上是有八萬人,不過戰與不戰,這個就不是臣所能知的了。再說了,人馬是有了,還得有船,沒船什麼都做不成。」
「造!」趙殞大手一揮,「沒船就造!要多少造多少!」
郭送笑得更苦了:「陛下,您知道這兩百多艘的船以及練這些兵士。不包括兵卒的兵餉,這些年花了妾少錢麼?」
「多少?」
郭透伸出三根手指示意,不好意思直說。「三十萬貫?」趙顧吃了一驚。他整個宮廷幾千人的開支,算是他本人,三年也不過這個數罷了。何況海軍兵卒是由廂軍轉化,每年已經領了朝廷一百多萬貫的錢財!
郭遣更是吃了一驚:「三十萬?不不,陛下,不是三十萬貫,是三百多萬貫!」
「什麼!」趙顧這下嚇得跳了起來,披風從肩膀上滑落都沒有感覺。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隻大鴨蛋,「三,三百萬貫?」
郭透肯定地點頭。
「咕!」趙顧艱難地吞了下口水,整個人都傻了。這些年的奏章裡頭海軍方面只是在人員與裝備上大致說明一下,至於錢財,三司只是按正常的廂兵序列撥款罷了。
廂軍之人,每年大概領三十貫錢。海軍大概是以每年一萬多人的度增長,第一年是三四十萬貫錢,第二年是六十多萬,第三年是一百萬。如今到第四年,也就要撥一百五十萬貫罷了。四年下來,三百多萬貫的兵餉,這些與興…門方沒有什麼兩樣,都是要花的,因此趙穎並沒有注救「淵六
現在卻聽到除了這三百多萬貫的兵餉,他們還額外花了三百多萬貫的錢財!
他的吃驚,就好比突然現身邊多了一個充實的國庫一般一或者說,突然現自己丟了一個銀包!
「你」你哪來這麼多錢?」趙穎結巴著問道。
郭逡倒嚇得半死:「陛下,這些錢一直是從海州帳上進出的,沈大人沒有與你說麼?」
「海州」趙殞感覺腦袋不夠用了,緩緩坐下來,深吸一口氣,沉重點頭,「不錯,是海州方面出的,是海州」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把沈歡揪到面前好生審問審問,這些錢他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海州每年三百萬貫的賦稅已經夠他吃驚得了,還以為沈歡為了帳目功績,把所得的錢都上繳了,沒想到對方單是投資這個海軍,一年都差不多上百萬貫。
財大氣粗之概,比他這個皇帝還豪爽!
他很生氣對方的隱瞞。突然又想起沈歡出京前自己與他的約定」暗暗結舌,對方該不會真扣出一半的錢花在其他地方了吧?
幾十上百萬貫花在海軍身上,再花這般多建設海州」好個天下第一州。原來是這樣來的!
「聯的錢啊!」趙殞心痛了,如果是十把萬貫他還不在乎,可一想到沈歡一年還扣下一兩百萬貫的錢來做其他事,他感覺這實在是敗家行徑,敗家也不是這個敗法呀!難道他沒看到聯這個皇帝這些年過得多麼拮据麼!
真該死!
趙殞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
郭逸擔心地問:「陛下,您沒事吧?」
「哦」趙殞清醒過來。「沒事,說到哪了?」
「三百萬,」
「嗯,三百萬貫。唉。沒想到這個海軍這般耗錢。」
「陛下,確實耗錢呀。造船得耗錢,因為每日泡在水裡,平日還得維護船隻;兵卒長期下水,也容易生病,要醫治,這些都需要大量的錢財。單單這五萬兵卒。比在陸地上十萬兵卒戰爭期間的開支還要大!所以說,要達到八萬的規模。還需要兩百萬貫左右的投入」不知陛下
「這個你找沈子賢!」趙殞不敢接這個包袱,開玩笑,他忍了那麼多年百官的爭鬧,任用王安石變法,這兩年好不容易才使財政收支平衡,一年多出一百萬貫,就算他肯出,百官會饒了他?
既然沈歡有能力解決。就把這個交給他了。海軍已經略有規模,這麼多年都撐過去了,沈歡還會在意這一兩年麼?
趙殞突然問道:「對了,郭將軍,你怎麼會突然來泰山的?」
郭透慌了一下,道:「是這樣的,陛下,臣奉陛下旨意在海州練海軍,至今已快四年了。四年時間,海船兩百多。兵卒五萬,也算略有成績。聽聞陛下在泰山封禪,趕過來一是為陛下賀喜,二是想問問陛下泰山之後是否抽點時間去海州看看我大宋海軍的威風!」
「海軍的威風?」趙頸心動了。
郭逢加把力氣說道:「陛下可以想想,十幾丈寬、幾十丈長的海船。一字排開,幾十列並排,帆布插天,我大宋皇家旌旗高高飄展。在一望無際的海上,或風平浪靜。或波浪詣天。站在船頭,隨風而行。這是多麼美妙的事呀!」趙殞又激動了,隨著郭逢抑揚頓挫的語調,想像自己就站在高大船頭,在一望無邊海上。任由海風捲,依然勇猛前進。這」簡直是太妙了!
「說得好!」趙殞一拍桌子,「郭造,你說得對,聯貴為天子。就算不能親自征服大海。然而看一看也算無憾了!聯要」
他網想說就去海州看一看。突然醒悟過來,從京城往東北跑到泰讓。已經不易,再往東南去海州」不能太過武斷,總需要問問身邊大臣大意。郭逡是武官。他的提議不能做准,何況為了保護他,也不能向百官說是他提起的。
他端起了姿態:「郭將軍,去與不去,聯還要問問其他大臣。」
郭逸大失所望,他這次來泰山請駕海州,一是應沈歡所請,想起對方這些年對自己的照顧,沒道理不答應;二來也是為了自己,海軍是他這幾年的心血,如果能為官家所讚賞,也是自己的榮耀。
這兩大原因促使他趕來了泰山。
不過雖然失望,但是他卻不敢再說什麼,其他文臣,他得罪不起,也不願意與他們打交道。於是只能與官家扯些其他事情。
「什麼?歐陽永叔也到了泰山?」趙顧瞪大眼珠看郭逸,怪他為什麼不一早提起,「在哪?聯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