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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問策 文 / 孤心書生

.    「恭喜太子殿下高昇!」

    「恭喜太子殿下入住東宮!」

    「恭喜太子殿下!」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個太子還不是天子,但他才剛確定身份,已經從穎王府搬入東宮的他卻要接待絡繹不絕的來客。一連三數天,整個把趙頊累得夠戧,恨不得閉門謝客,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事,有些人,總是不如己意的。特別是身在權力鬥場,總需要做一些自己也覺得虛假的事,另外還要虛假著一張臉待人。

    「恭喜太子殿下了!」這一日趙頊終於見到了自己最想見著的客人。

    「子賢,你終於來了!」趙頊苦笑不已,「連你也要取笑本宮?」

    來者正是沈歡,正是他的一番建議,使得司馬光果斷上奏立下太子,才在這幾日間確立了趙頊的身份。沈歡倒沒有多少改變歷史的感覺,雖然此事確實提前了不少,不過做太子的人沒有改變,大事軌跡依然在行使著,他也只是順水推舟罷了。這幾日他見趙頊做事有點脫離了自己的預想的軌道,才不得不上門提醒一番。

    聞言沈歡不由暗笑,聽趙頊這「本宮」兩字說得異常辛酸,看來這太子也不是那麼容易做的,由趙頊引進了只有兩人的房間,沈歡看著這個比穎王府更闊大更豪華的東宮,不由歎道:「殿下這兩年來確實改變了許多呀,單是身份。就從郡王到親王。再接著就是如今的太子,假以時日,太子就可以一展心中所學了吧!」

    「不錯!」趙頊興奮地點頭,「本宮身在皇家,又是大皇子,一直希望自己能重現漢唐雄風。子賢他日一定要助本宮一臂之力!」

    沈歡苦笑道:「他日地事,誰又能預測呢?」

    趙頊看沈歡說得不情願,像是另有隱衷,不由奇道:「怎麼,難道子賢又有什麼高見?」

    「太子這幾日都在做些什麼事呢?」

    趙頊愕然道:「太后娘娘令本宮跟隨她上朝學習朝政,本宮不敢怠慢,一直兢兢業業。\\\\\\協助太后處理朝政!」

    沈歡又歎氣了:「太子,就是你這個兢兢業業在沈某看來,才是最要命地!」

    「怎麼會?」趙頊奇怪地說道,「難不成要本宮消極怠工才是正常?」

    沈歡不答反問道:「殿下,官家病了十日了吧?」

    「整整十日了,依然不見好轉。整日不清醒!」趙頊一提到父皇,又愁了起來。

    沈歡又道:「那殿下未做太子的前幾日,做的又是什麼事呢?」

    趙頊又一陣愕然。

    沈歡幫著答道:「是服侍官家,整日陪在宮中,為官家守著病榻!但是現在呢,殿下卻已經整日窩在朝堂了,這是一個兒子該做的事嗎?我大宋以孝治天下。無孝不立,大家立殿下為太子,也是為你的品格所感!雖然你現在也還天天入宮看望官家,也許殿下會說是因公務繁忙,擠不出時間!在這裡沈某就抖膽說一句了:殿下,你如今才是太子而已,一旦他日官家醒來。聽聞你如此熱心朝政。又是太子身份,他該如何想呢。你又該如何自處呢?」

    「啊!」趙頊聽得一大通下來,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子賢……」想想又感覺對方很有道理,沒能辯駁,感情一下子複雜起來。****

    沈歡提醒道:「殿下,有些東西,是你的就是你地,急不來。以前該如何做,還是如何做,時機成熟,也就瓜熟蒂落了!」說這話時沈歡想起後世演繹一位帝王的話:「我給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給,你不能搶!」

    趙頊恍然大悟,感激地道:「子賢,多謝你的指教,從今日起本宮依然是父皇的好兒子,會去打理他的病況。至於太后這邊,就由她老人家主持朝政算了!」

    沈歡欣然一笑,此行目地總算沒有白費了。他今日所來,無非就是看到趙頊整日忙活朝政,大有把官家遺落一旁的趨勢。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他始終不相信那個不死小強趙曙會挺不過今次,因此提醒趙頊注意,畢竟身為一個帝王,誰也不希望一覺醒來多了一個太子,而這個太子對朝政的熱心態度更是表露無遺,到時就誰也不清楚這個帝王會怎麼想怎麼做了!

    諸葛一生唯謹慎。沈歡不敢把這個問題留在心中只供自己的五臟六腑交流,出於為未來的皇帝考慮,還是出馬提點一番。另外也是為司馬光做準備,畢竟如今立太子是他首先倡議地,若是官家不滿意太子所作所為,豈不是連帶司馬光也遭殃?

    「子賢,還有什麼需要本宮注意的嗎?」趙頊還以為沈歡有什麼高明的主意。

    沈歡心裡一突,大有流汗的趨勢,不要看他這一兩年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其實那不過是依靠了不少後世的見識而已,若真論實際能力,比之一些官場老油條要差了幾條街。讓他做個狗頭軍師也許可以,若真把他當成帝師之類的人才,那就真是為難他了。

    所以,想來想去,沈歡只憋出了一句交代的話:「殿下,所謂身體是革……做大事地本錢,你還需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為好!」還好收口及時,不然就把「革命」兩字說溜口了,到時估計又是難以解釋,搞不好人家帝王家先把他的命給「革」了!

    「啊?」趙頊愣住,想不清楚沈歡怎麼會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沈歡倒是正色道:「殿下,你莫要看小了這句話,有身體在,其他都有可能;若是身體都保不住,縱有天大志氣,身子跨了,這些志氣也就煙消雲散了吧!說句大不敬的話,若是官家平時注意身體,又何來這次病痛?沈某聽說殿下身體也經常鬧病,是與不是?」

    趙頊苦笑道:「本宮父子的病都是自小落下的病根,難以根治,就是有太醫醫治也難以痊癒,時不時發病,頭痛難忍!」

    「這就對了嘛!」沈歡一拍手掌,「所以說殿下還是要注意身體的,不然以後怎麼做大事呢?」沈歡說這句話也不是沒有根據,他們老趙家不知道是身在皇室壓力大,還是本來祖宗根源不好有什麼遺傳病,縱觀歷史,從宋太宗地兒子瘋得燒皇宮;接著是宋真宗疑神疑鬼把兒子殺得只省一個;還有宋仁宗,也時不時昏迷在朝堂裡,讓朝臣亂成一鍋粥;接著就是英宗神宗父子了,前者神經不正常了一年,要發瘋打人,最後好了做皇帝才三年就一命嗚呼,後者也經常發病,最後也步父親地後塵英年早逝了。

    這些都是宋太宗一系的子孫,但是宋太祖一系地也好不了哪去,像南宋時期的宋孝宗的兒子,得到傳位之後,依然把宋孝宗丟在一個宮庭角落,到死都沒去過看一次,原因就是經常擔心人家會重奪他的皇位,鬧出了個「孝宗兒子不孝」的場面。一統一起來,不得不說他們家裡真有心腦血方面的病原吧。也許——只是沈歡的猜測,那個鬧得神神秘秘的宋太祖的死因就是因為這些遺傳病暴斃了呢,而不是那個令人莫名其妙的「斧聲燭影」吧。

    一下子想了開去,沈歡好不容易拉回心思,看著眼前臉色有著病態蒼白的太子,不由歎道:「殿下,你最近是否看到過司馬參政呢?」

    趙頊「哦」了一聲,道:「這次本宮能立為太子,還多虧了司馬參政出力,尚未曾謝過呢!」

    沈歡道:「司馬參政一生為公,朝堂所言,無不是出於公心,若是殿下就此專門去謝,估計還會令他不高興呢!」

    趙頊點頭道:「果然,司馬參政就是這樣的人,令人佩服。這份情,本宮不會忘記的!」

    沈歡大喜,有這句話,以後對方總不至於太過為難司馬光了吧。這位神宗皇帝,在沈歡看來,有著帝王最忌諱的性格缺陷,那就是太重感情,誰對他好,他也會一心信任,也會對對方好。不過若是平常人,沈歡還是欣賞這種性格的,像如今,他就為司馬光感到高興了。真令人矛盾呀,沈歡看了一眼趙頊,有點無奈了。

    「殿下沒發現最近司馬參政精神好多,臉色也比以前好許多了嗎?」

    「咦?」趙頊疑惑起來,「子賢,聽你一說,仔細想來,司馬參政升為參政,事務繁忙,本該累得更嗆才是,怎麼他倒是精神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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