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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章 陞官 文 / 孤心書生

.    這一期《文藝》雜誌的前半部分依然是參知政事歐陽修的史記,只是普通的傳記而已,沒有什麼特別出奇的地方,那麼官家要眾官員仔細看一次的當然不可能是這些文章。接下來再看下去,卻是一篇名為《自然論》的文章,有點意思了,定睛一看,作者的署名還是新科士子沈歡。

    正是沈歡!他再也不能容忍這些御史們放狗屁一般在那裡叫囂了。本來他是不打算理會的,畢竟這個時代的觀念都是如此,說太多估計沒多大意思。不過這些御史們好像把「天人感應」的理論宣揚得過癮了,也過頭了,使得整個朝廷都充斥著這些聲音,連歐陽修等人都不敢反駁。在官場上,沈歡是打著「各家自掃門前雪」宗旨的,本不該出頭,奈何這些御使們太過興奮,彈劾名單中司馬光也赫然在列!為了司馬光的前途著想——當然,也為了自己的將來,他該站出來說話了!

    因此趁新版《文藝》即將刊行之際,運用各種學識,草成一篇《自然論》,當作為這個時代的文人講一講自然科普知識。在這篇文章裡,他言辭激烈,雄辯有力,結合了古代有些唯物先賢的言論,對那些謬論大加調侃,因此唯物的荀子等人都在他的文章裡出台了好幾次。不過他也清楚,這個時代,王安石之前,別說荀子了,就是孟子,市場也不大。因此他搬得最多的還是孔子,比如「子不語怪力亂神」、「未能事人,焉能事鬼」等理論高調上場!立論於孔子之上,把「天人感應」批了一頓。這些文人把孔子作為正宗,雖然也清楚這是孔子的主張,奈何千年以來,天與人的感應理念深入他們之心。一時反駁不得,卻又感到彆扭。

    另外,沈歡也深知只是把孔子抬出來也只能做擋箭牌而已,若要說服這些人,還差得遠,所以為了將來打算,他也給他們上了一場科普知識的課。結合古代理論。簡單地解釋了「風雨雷電」的自然現象。其中他標明了論點:「風雨雷電,自然之理,陰陽而已矣。」

    陰陽理論是中國古代哲學的基礎。在眾多地思想家、哲學家的論調中,特別是用來解釋自然現象時,陰陽觀點就會大占市場。沈歡解釋這些自然現象,不可能直接按照後世那般宣傳,再說他也沒有工具來證明這些理論的正確。只能結合了陰陽理論。把這些自然現象都套上了陰陽的名頭。比如說到「風」,他就說天地有陰陽二氣,陰重陽輕,當二者相遇,就如水勢高下之湍急,兩者相沖,也就形成了風,還舉了「孔明燈」的例子來證明這些氣體的性質;接著解釋「雨雷電」,他就說陰陽二氣聚在一起形成了「雲」,而雲也有陰陽二性。當性質相反的雲在天空相遇。相撞就是「雷電」,相合就是「雨」。

    這樣解釋「風雨雷電」,在後世人眼中,當然還是比較幼稚地,但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是新奇的,在道家的理論中。這些風雨雷電。就是「雷公電母」之類的仙怪實施的。儒家文人雖然不信,但也只是半疑。畢竟以他們的學識與條件,沒有一個接近正確地說法,不然也不會有什麼「天人感應」地理論出現了。

    其實沈歡寫這篇文章,還想捎帶把「瘟疫」也討論一番的,不過這話題比那些天災還要敏感,能不惹麻煩就不惹麻煩吧。按照慣例,大水之後一般會有瘟疫,不過沈歡之前早做準備,大雨一停,就讓人在一些臭水溝或者髒亂處撒了不少石灰消毒殺菌,加上準備了一些大蒜之類的食物,倒也沒有發現有瘟疫病例。其實這更應該感謝老天的幫忙,大雨是停了,不過天氣沒有一下子又變得像之前那般熱,而是斷斷續續又下些小雨,氣溫上不去,很大程度上抵制了瘟疫的發生。再過些時候,進入九月,天氣又要漸漸涼起來,更沒有這層顧慮了。

    因為新奇,加上好似看上去又有道理,因此沈歡這篇文章一出,御使們除了一開始的集體失聲,接著有些沉默,有些就開口大罵,反駁起沈歡的理論來。不過沈歡不在場,他們找不著主人,只能面面相覷而已。可是沈歡偏偏又比較可惡,在文章的最後還寫下敬請指教的話語,也就是讓這些人寫文章投稿到《文藝》雜誌,若有道理,也就刊發,做一場討論。御使們當然不服,群情激奮,趕緊回家準備文稿去了。

    這樣也就達到了沈歡的目地——轉移視線。把這些傳統文人地視線轉移到雜誌論戰上來,不再糾纏於朝堂之中,反正大水之後,《文藝》雜誌也就失去了把本來創立的目的,那麼讓它變為真正的雜誌,也就是時候了,讓這些文人在上面討論,有莫大的廣告功效;另外也算是為趙曙、韓琦等人解了圍,這些朝廷大佬看在眼裡,以後總會有所照顧吧。如此一石二鳥的好事,不做那就太沒天理了!

    這一期的雜誌,沈歡還是比較滿意地,因為在最後,他還打了一個漂亮地廣告。如果仔細之人看到最後,一定會發現一則對他們來說是最新奇最有意思的廣告了。這不是一則商業廣告,確切地說,算是一則公益廣告吧。那就是八月十三至十五這三天地夜晚,在「天然居」茶樓,將舉辦連續三天的「義演」,入場的門票很貴,也分了好幾個檔次,一樓大廳區,是一貫錢即可進入;到了二樓,非十貫不能上去了;到了三樓,更是離譜,沒有千貫以上休想涉足!

    所謂「義演」,廣告詞裡說得很明瞭,是為了給這次水災的災民籌集重建家園的資金,也為在災害裡失去了依靠的孤兒老人籌錢建造一些公益場所,讓他們老有所依,幼有所養!這目的很高尚,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雖然入場費對大多數人來說。確實貴得離譜,不過開封有錢人多如牛毛,這也不是問題。再說了,在廣告詞裡,這次義演的東西很有意思,據說是一些大宋人從沒有聽過地「新式歌曲」,是由前藝館紅人「如怡姐妹」登台獻藝。

    這也是沈歡的手筆!如怡姐妹與楊信聚在一起也八個多月了。日夜鑽研歌藝的他們,在沈歡大開金手指的指導下,終於在最近一段時間把歌藝演練得純熟了。為了把他們推上歷史舞台,沈歡做了思考,終於打算趁著這次水災推上前台,打著義演的名號,就能讓他們的名望高上不少。名聲也好了許多!

    對於機遇。沈歡現在是越來越能準確把握了。雖然是趁著災害達到自己的目地,不過確實是為了籌錢給他們,算不得發什麼「國難財」,倒也能心安吧。八月十二這一日,忙活了七天多的司馬光終於可以停歇一下了,以沈歡「獎勵資助」的策略,他與韓絳通力合作,以官府的名義,召集了開封的商賈富豪,把朝廷的策略說了開去。當即引得這些富豪內分泌失調。荷爾蒙上升,吵著鬧著要多資助災民,要不是沈歡早定下了分配份額,他們估計真要為了爭這一榮譽打起來了。沈歡的目地也很簡單,盡可能讓更多地商人獲得這個名譽!

    只不過兩三天時間,那些無家可歸的災民都安排妥當:家大業大的商賈,先把劃歸他們的災戶安排到他們的大莊園裡。供著吃喝。而那些有建造房屋任務的商賈,則盡快把房屋建造起來。讓災民盡快入住。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官府的的監管之下進行的,若是給查到有偷工減料或者消極對待災民,不單取消要給他們的榮譽,好要做好被處罰地打算!

    把最後一批災民送出去後,司馬光完滿完成了任務,終於可以向官家匯報了!趙曙欣然接受這次匯報,高高坐在龍椅上,下邊只有司馬光一人,笑著說道:「司馬知府,你這次處理得很好,朕很欣慰大宋能有你這樣地能吏!當然,你在這次水災中付出的努力,朕都看在眼裡,朝廷不會虧待有功之臣的!你放心,對於你的賞賜詔書,很快就到達你手中了!」

    「陛下,能為朝廷效力,是臣的榮幸,臣定當兢兢業業,不敢疏忽。臣既為開封知府,為開封百姓盡力更是本分,何敢要賞賜!」司馬光激動地說道,所謂君憂臣辱,能為君分憂,得到君主的肯定,對他這個正統文人來說,那是很本分也很有面子的事。

    趙曙搖頭說道:「有功不賞,豈是朝廷作為!」

    司馬光只能道:「陛下,這次大水,能妥善處理,又豈是臣一人地功勞而已?像幾千禁軍壯士,當時如許大雨,若沒有他們地努力與不畏,臣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趙曙道:「禁軍之功,自有樞密院按功行賞,這些司馬知府就不必擔心了!」

    司馬光又道:「還有三司使,這次聯繫商賈救助百姓,就是他多方奔走,才聚集了許多富有商賈,使得任務能順利完成,韓三司的功勞,也不能忽視呀!」

    趙曙不由好笑了,別人做臣子地,一遇功勞,恨不得把功勞抓在自己手中,獨攬功績,司馬光倒是相反,恨不得把功勞分攤下去,淡薄了自己的功勞。

    無奈地搖搖頭,趙曙苦笑道:「好吧,對於韓計相,朕也會賞賜的!司馬知府,還有誰要賞的嗎?」

    「這個?」司馬光一下子想到的當然是沈歡,他這個之前的學生,若是沒有他,這次水災,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呢!不過雖然古人有著「舉賢不避親」的說法,不過那畢竟只是說而已,真要做起來,司馬光就猶豫了,生怕惹得官家不悅,到時對沈歡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趙曙歎了口氣,道:「當然,還有沈歡沈副使,不是嗎?在這次事裡頭,他至少獻策有功!放心,朕也該賞賜予他的!司馬知府,你教出了一個好學生呀!」

    司馬光聞言趕緊道:「沈歡雖然跟著臣學習了一些東西,不過他如今是天子門生,能有作為,還是陛下栽培他的結果,沒有陛下給他機會,他也不會有所作為的!當初若不是陛下慧眼欽點了他作為探花,也不當有今日功業!」

    趙曙笑著點了點頭,轉而又道:「司馬知府,你這個知府之前只是權代而已,你做好準備,朕還有更需要你的地方!」

    司馬光心頭一震,心思急轉,心裡暗暗揣摩官家話裡的意思,更需要的地方指的是什麼呢?難道是把「權代」兩字去掉,轉為正式知府?或者說挪個位置,做別的官職?

    帶著疑惑,司馬光暫時退出了皇宮。趙曙沒有讓他等待多久,翌日一早就下了詔書到他手中。這是一紙升職詔書,一開始先把司馬光翰林學士的名頭去掉,另外也解去了開封知府的官職,最後才宣讀出新的官職——大宋參知政事!

    不消說,這紙詔書之後,大宋的權力核心又發生了一場不小的變動。司馬光,在沈歡與他的努力下,終於做上了足以改變歷史的官職。參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與歐陽修並列,只在韓琦之下而已。

    「恭喜,恭喜!」

    「恭喜君實榮升高位!」

    朝廷放了司馬光一天的假,這一天,司馬府邸門庭若市,不少官員親來恭賀司馬光高昇,迎來送往中司馬光卻差點要累壞了。在別的客人都送走了以後,他的學生沈歡才慢慢進來,先是恭喜了一番老師,接著才是寒暄,最後秉明瞭來意。

    「什麼,去看義演,今晚?」司馬光疑惑地看著沈歡,「子賢,老夫現在哪有這個閒情去聽曲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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