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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三章 雜誌 文 / 孤心書生

    大宋治平二年五月一日,端午未到,四月芳菲已然落盡,天氣日益高溫,開封城總算有了暮春的暖意。這一天,開封城的文壇又轟動起來,原因無它,就是新華書館以今科進士沈歡的名義主編了一本號稱《文藝》的雜誌,正式面向眾人!

    這是一本只有五十來頁的大號冊子,定價倒是不菲,足有五十文之多,但是價格止不住開封文人對它的喜歡,也止不住他們想方設法購買的**,原因就是這創刊第一期上有著當朝參知政事歐陽修的最新文章!去年年末歐陽永叔出版了他多年所作的文集,以此公在文壇的號召力,響應雲集,文集也賣得紅火。如今隔了半年,《文藝》上又刊載了他的新文章,讓一眾文人心癢難耐!

    《文藝》的模式讓開封的文人感到很新奇,分期連載,半月一期,固定頒行。而新華印書館也早在半個多月前就為此書宣傳造勢了,因此聽過的人頗多,這不,甫一上市就造成了搶購的局面,第一批五千冊的數量一下子就銷售一空,只能讓印刷作坊加緊印刷,不然眾人不滿意了!

    對於種情況,幕後最大老闆也是最大主編沈歡是比較滿意的,看這種趨勢,一期賣個一兩萬冊是不成問題的,一個月就三萬冊以上,如果能固定銷量,也就賺了。當初以為分期刊行價格不能太過,初步打算以三十文為價,但是這個提議讓精於商賈的周季給否決了,特別是他在知道能連載歐陽修的文章時,更是叫囂著要以百文價格定價,要不是沈歡怕造成殺雞取卵的局面,好生勸說,還真難讓這個見錢眼開的傢伙收手!

    已經把《文藝》買到手的文人們看了起來。仔細一觀,發現賺大發了。除了歐陽永叔的文章外,還有當紅進士沈歡地文章。第一期文藝暫時分為三部分,一是歐陽修的連載,二是沈歡地連載,接著是詩詞部分。各種名家一網打盡。歐陽修的連載文章叫《五代筆札》,一開始就解釋是讀《五代史》收集遺漏資料所成,是為筆札,仔細一看,除了一些歐陽修的序文外,更多是史料。歐陽修畢竟是歐陽修,作起史文來也筆力雄厚。甚有大家風采!

    「值了!」這是不少購買者的心聲。

    沈歡自雜誌一上市。就讓周季大肆撒人到市面上去打聽消息,算是信息搜集,聽得大家的滿意,不禁也是得意。「文藝」地名字是他取的,雖然比較俗氣,但卻寄托他的願望--文藝復興!讓這裡成為式文藝復興的陣地吧,文藝復興,多麼偉大的字眼,多麼令人期待的呼喚!另外。雜誌名的題字他找地是趙頊,看看封面上那一手飛白字,多麼飄逸!而有了未來皇帝地題字,待他一登基,這個雜誌也就可以雞犬升天了。至少除了趙頊本人。別人是不敢對雜誌下手的了--而作為君無戲言的皇帝,他會自打嘴巴收回題字?肯定不會。沈歡嘿嘿直笑,只要雜誌不發表造反言論,今後二十年內,一般都會安全的了!

    如今的《文藝》雜誌編輯部就三個人,除了他,還有歐陽修極力推薦的歐陽發,在歐陽發過來報道之後,沈歡突發其想,跑到司馬光府邸也把司馬康給忽悠了過來,有著兩個年輕有才的人幫忙打下手,他也就心安得多了,至少歐陽修的《五代史記》校勘的活都是他們完成地,沈歡也只是看了一遍加上改了個名字而已。

    以筆札的形式,還真有筆記小文的意味,想必別人也不能找茬了吧。對於這本《新五代史》,沈歡花了大力氣,當年學歷史,當然不可能通讀二十四史,只是找了些喜歡的來看而已,其中《新五代史》只是節選閱讀,如今得到手稿,倒是有了看閱的興趣,在家幾天,匆匆讀了一遍。

    不得不說,作為唐後私修正史,它是有著自己地特色地,歐陽修個人特色躍然紙上!崇儒復古是他的政治主張,也是他修史地指導思想。他意稟承孔子的《春秋》筆法、「褒貶」義例,對《舊五代史》改編重修。在編排體例上,推翻《舊五代史》一朝一史的基本格局,取法《南史》、《北史》,打破朝代界線,把五朝的人事綜合統編在一起,按時間順序排列。

    整體而論,《新五代史》的史料價值比《舊五代史》要略遜一籌,這是歐陽修在刪繁就簡時,將不少具體資料也一同削去所造成的。至於他對舊「志」部分的大事砍削,人為造成史料空白,更是不足為訓。對於這一點做法,沈歡比較不敢苟同,歷史就是歷史,編修的時候若是有太多的個人色彩,總會影響後人瞭解歷史真相,不過修史修史,想必修改的也不少,因此在後世讀史時,沈歡只敢抱著七八分可信的態度而已。

    不過《新五代史》採用了實錄以外的筆記、小說等多種材料,在刪削的同時也新增了一些史料。仔細一看,《新五代史》新增史料最多的是《十國世家》。列傳人物部分也有補充,歐陽修採用了新的材料以及筆記、小說中的材料,補充了事實,使人物事跡更為生動、豐富。

    對於少數民族的記述,也有新的增加,如根據胡嶠《陷虜記》,記述了在契丹的親身見聞。在《于闐錄》中記述了高如晦出使于闐時所見到的沿途各國的山川、風土情況。在《司天考》中,歐陽修將後周天文學家王樸的《欽天歷經》四篇的主要內容記錄下來,所以歐陽修的記錄在我國天文學史上是有重要貢獻的。此外,歐陽修對所採用的史料進行了細緻的考辨,訂正了《舊五代史》和其他史籍的不少錯誤。

    《新五代史》仿《春秋》筆法,用不同的字句表現微言大義,個人好惡往往影響了史實的記述,終於招致了後人地批評。但是,歐陽修是宋代著名的文學大家。古文運動地領導人和集大成者,所以《新五代史》文筆簡潔。敘事生動,當時人就認為它的筆力與《史記》不相上下。《新五代史》的文筆之出色,的確在二十四史中是罕見的。

    說到對史書地閱讀與鑒賞,沈歡最不憤的就是後世辮子王朝的作法了,這幫傢伙因為是外族統治。心理上就低了一層,別的沒辦法,只能從文化上奴役世人,其中除了文字獄外,最大特色的就是修改經典了。對於一些史書典籍,他們增刪也就罷了,有時候竟然還篡改其中內容。像比《新五代史》早一些的《舊五代史》。本來因為編修時間短,加上距離時代也近,很多編修之人都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因此在眾多史書裡,其中記載,算是比較可信地一本,但是因為其中有胡、虜等字,給辮子王朝那些人篡改得面目全非,在後來反而成為一部最不可信地史籍了!

    這種文化摧殘。令人氣憤不已,如今看到文史之書賣得紅火,沈歡就在嘀咕是不是趁著有印刷利器把這些經典都搜集出來通通印上一些大肆派發天下,作為民間流傳與收藏,標上日期。也好讓後世某些棒子國家申請印刷術時沒了證據!當然。想而已,這個時代。珍貴的典籍都藏在朝廷的館閣裡,作為身份高貴的象徵,絕對沒有理由給你印刷的道理,不然就失去了他們獨一無二地位!一下子又想多了,沈歡對自己苦笑不已。

    再回到雜誌上來,看到墨香依然留存的鉛字,盯著上面刊印的流傳後世的《新五代史》,沈歡也只有感慨了,雖然其中不無缺誤,但是以他的學識,也只能佩服而已。歐陽修編史地筆力,就是蘇軾也稱讚他像司馬遷,若按文采,此書也真能與《史記》比拚一下!鑒於此,沈歡根本不敢從中動手,加上有了兩個金牌打工仔,看完之後甩手就扔給他們去校勘文字,每校完一卷,沈歡就交於周季,讓他拿過去按規劃印刷。好在如今印刷作坊裡頭的工藝人一年下來,技術高超了許多,器具也完備許多,又有沈歡寫好的規劃作指導,印刷起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一本雜誌若是只有一個人的文章連載,那也就完了,《五代史記》太長了點,一期只能連載一卷左右,饒是如此,若要分期印完,也需好幾年!好在已有只連載一年的打算,以後就結集出版再賺一筆!

    鑒於人力不足,《文藝》雜誌上沈歡就開了三個版面而已,另外還有詩歌詞作,這不怕沒人撰寫,實在不成就拉蘇軾過來做槍手,當然,沈歡這個詞壇才子地名號也不能浪費了!另外就是一個沈歡開地專欄了,為了連載水災防治法子,這個給他特定的專欄一定要從一開始就打響名聲。因此,這一期,沈歡發表了一些比較有「意思」地東西。

    此時距離他與如怡姑娘游相國寺已經快有一個月的時間了,當日的旖旎與香艷都已深埋在腦海裡,自此之後,除了為雜誌事務忙碌外,還要教導小蓮兒學習。在相國寺裡給壽康公主給諷刺認不得字之後,小蓮兒從此就嘮叨不已,萬分討厭這個年紀大的姐姐,當然,沈歡也沒理由和她說這是公主,不能怨憤。總之她是惦記上當日大哥說要教她認字的承諾來,因此一在家,就嚷嚷著要學習認字,沈歡拗不過她,只能老老實實做起啟蒙老師來。

    兒童啟蒙,首選《三字經》,這是沈歡趁著正版作者還沒出現剽竊出來的,由司馬光獻予朝廷,一年來下,頒行天下,據說已經漸漸取代《千字文》、《百家姓》成為啟蒙夫子的最愛,也是兒童朗朗上口的讀本!既然如此,沈歡也沒有不用的道理!這個時代的啟蒙是比較困難的,除了要有讀本,還要夫子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句讀,而學生也要一個字一個字去注音與死記,若是懶笨一點,好幾年沒認全常用字也正常,這也是當日壽康公主說她差不多認了十年才只懂常用字而已的原因之一,因為她太調皮好動,估計學習時不怎麼用功。當然,最大的原因還是教導法子出了問題。

    確切地說。是沒有直觀的注音方法,也就是後世通行的拼音!

    在古代。由於沒有拼音字母,所以古人要認識漢字、讀出漢字,只好用漢字來注音。這樣便先後產生了一些不同的注音方式。據沈歡在上裡生活了那麼久,知道的就有直音法:直音法應該是盛於漢代,這一點在許慎編撰地《說文解字》中表現的尤為突出。《說文解字》中對漢字地讀音常常說「讀若某」或者「某聲」。例如其中的「材,才聲」,意思當然是說「材」這個字的讀音應該讀成「才」。後代的人把這種方法說成「音某」,也是同一個意思,比如唐代陸德明編寫的《經典釋文》有「拾,音十」。

    沈歡穿越地時候這個身體已經長大了,早已啟蒙。加上勤奮聰明。認字斷句當然沒有問題了,可如今要做啟蒙老師,一調查認字方法,簡直要笑了,特別是這個所謂的直音法,雖然簡單易懂,但是經過後世的拼音教育,當然知道它有很大的局限性,像有時候會出現某個漢字沒有同音字的情況。比如「丟」字,就找不到同音字來注直音;有時候這個字雖然有直音,但是那些注直音的漢字比被注音的字更難懂、難讀,也就是我們常說地用生僻字注常用字,這是違反學習原則地。所以沈歡就在暗笑了。如果學生碰上一個連注音都不懂的字該怎麼辦。難道在兩個字中來回瞪眼?

    另外,還有一種注音法和直音法很相似。那就是用同音不同調的字來注音。例如「刀」字,注「到平聲」。「刀」是平聲字,「到」是去聲字,可是單用「到」來對「刀」字注音是不準確的,因為必須把「到」字的聲調改變了,才能得到「刀」字的讀音。同樣的,這種注音法雖然比直音法有所進步,但是由於需要改變聲調,然後才能讀出字音,所以不是很方便。

    還有一種注音法,就是反切法,又稱反音、切。反切法自東漢到清末長達一千六百多年的時間裡,一直對漢字標音起著相當重要的作用。這東西在沈歡眼中也很古怪,就是用兩個字拼出一個音,如「昌」字,音「尺良反」,就是說「尺」和「良」相拼,得出「昌」字地讀音。在唐代,把「反」字去掉,稱為某某切,例如「昌,尺良切」。由此可見,反切是一種拼音方法,但是它和現代的漢語拼音不一樣。

    由此可見,反切比起上面兩種注音方法,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不可避免的,反切法也有它的局限性。首先,反切地上字既然代表聲母,就應該只表示輔音,但是實際上每一個漢字都代表一個完整地音節,單純表示輔音的漢字是不存在地。反切的下字既然是表示韻母的,就應該只表示元音,但是同樣的,以元音開頭的漢字又是很少的,因此常常必須借用帶有輔音的漢字來作為反切用的下字。

    不過,到了本朝,反切不斷改進,其中最突出的就是真宗年間的《廣韻》和仁宗年間的《集韻》。雖然都是宋代的韻書,相差只有幾十年,但是《集韻》的反切已經有了很多的改進。但是無論怎麼樣,用漢字注音都會帶有局限性!

    沈歡心想不說他本身對這些不是很通透,就是通透,難道以他後世的學識,還要把這些繁雜到有些惱人的認字方法拿去摧殘可愛的小蓮兒?不成,若是以前還好說,如今的他嘛,當然得直接鼓搗出拼音來!

    拼音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呢?好像是明朝以後吧,據說是在傳教的西方傳教士發明的。最早的是利瑪竇根據拉丁文發明的二十六個聲母和四十四個韻母的拼音方案,然後傳教士金尼閣發明用音素字母給漢字注音的字彙,由於是在利瑪竇方案的基礎上修改成的,所以人稱「利、金方案」。它的出現引發了幾百年以後用字母拼音的潮流。到了清末民初,出現了切音法,經過改進之後就是後世在字典的最後幾頁上經常看到的注音字母--拼音字母旁邊的那種,對於這種古怪的符號,雖然有不少地方使用,但是自小只認得字母教育的沈歡一點都不明白,如今時間不多,還是直接使用拼音方便!

    於是乎,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都能聽到小蓮兒那脆生生的童音在朗誦著「aoe」之類的古怪字母與音節。而到了刊行雜誌的時候,沈歡更是靈感奇來,突發其想,令印刷作坊刻制這些字符,最後,大宋版本的拼音認字法隆重登場了--發表在《文藝》雜誌沈歡專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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