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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比才(二) 文 / 孤心書生

.    算術比賽的規矩很簡單:四個書院參賽人員同時出場,由人宣讀題目,即可開始計算,把答案寫在紙上,以搖響桌上的小鈴為號,即有人上前來拿去該答案,;半柱香為限,過了尚未答出,算是輸了。之後公佈答案,對比參賽人員紙上數據,若答案相同,即以先響鈴者為勝;比賽有三局,先下二局者贏。他們是切磋第一,比賽第二,若三局分為三個書院各勝一局,那也作罷,只不過是一局未勝者愧疚而已。

    參賽人員都做好了準備,大家也等著題目宣讀出來。沈歡發現周季還是有點緊張,小臉都漲紅了不少,身子也有點抖,不禁搖頭失笑。題終於宣讀出來了:「有井不知深,先將繩三折入井,繩長四尺,後將繩四折入井,繩長一尺,問:井深和繩長各幾何?」

    沈歡聞言仔細一想,不禁要笑,此題看似麻煩,其實不過是解二元方程而已,若標以數字符號,片刻間可以算出來。果然,學了一個多月《數學總則》的周季提起筆就來刷刷運算,未幾筆停了下來,把運算結果寫在另一張紙上--他這些符號別人看不懂,是不能示之以人的,之後第一個把桌上的小鈴給搖了起來,取得了頭籌。

    「啷啷!」緊接著周季響鈴之後,他旁邊的那個青衣士子也得出了結果,不過卻是比周季慢了那麼一丁點,臉上明顯有著遺憾之色。沈歡看了卻大是吃驚,倒不是說看不得別人也快速運算,只是此人運算手法極其古怪,別人都在紙上提筆計算著,他卻只在指頭上掐了幾下,直接就得出答案了。

    「搞什麼,神機妙算麼?」沈歡皺緊了眉頭,「難道是傳說中的心算?」

    來不及去求解,答案公佈了,井深八尺,繩長三十六尺。這題都不是很難,只是解方程而已,中國古代也早有瞭解方程的法子,別人識得也不希奇,不過倒是運用了分數,這方面用中文來計算,就不大直觀了,還是現代數學符號方便得多。第一局也有了結果,四人都是挑選出來的算術高手,答案都沒有錯,周季憑著首先搖鈴勝了此局!

    「好!」嵩陽書院作為東道主,觀眾少不了,看到本書院之人勝了一局,無不齊聲歡呼。沈歡與趙仲都在此列,不過他卻留了個心眼,偷偷瞥了一眼錢玄,卻見他面露不豫,想來還對剛才的敗北耿耿於懷;前席上的司馬峰倒上深得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沒有大喜,不過沈歡卻從他微微點頭頷首中看出欣慰寬懷之意來。自己也不禁與有榮焉,畢竟周季是他推薦的,算個舉薦有功。

    第二道題又開始出了:「九百九十九文錢,時令梨果買一千。一十一文梨九個,七枚果子四文錢,梨果多少價幾何?」

    還是一個解二元方程的題目,沈歡寬了一下心,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些出題之人水平也就如此而已,只出些實用的東西,沒有深入鑽研的可能。這也是中國古代數學的特色,一切以實用為先。此題對周季來說應該也不難,只是理解時有點繞彎而已。果然,只見周季一臉輕鬆地在紙上計算著。

    「啷啷!」鈴聲響了,沈歡見狀卻大吃一驚,不是學了他《數學總則》的周季為先,竟然是剛才那個他注意到的學子,此人站在周季右邊,一身青衣,年紀只比周季大上一兩歲而已。這次他還是沒有動筆划算,依然在掐著諸葛哥哥似的手指。

    此人把答案交上去後,周季也搖響了鈴子,不過他一臉懊惱緊張之色,本以為自己夠快了,一邊計算的時候還一邊感謝沈歡教的東西,哪想到遇見高手了,竟然比他這個簡化了不少符號的人還要快上一兩分!

    「遇見高手了!」沈歡喃喃地說道。

    旁邊的趙仲一臉興奮,轉頭對沈歡說道:「確實都是高手呀!六藝中有『數』,大宋各家書院館學也都有算術一門,今日之題,也算刁難,沒想到大家都還能算得出來!不過沈兄,周兄情況看似不妙呀!」

    結果出來了,四人答案依然一樣,不過只能以先響鈴者勝,周季輸了這局,他旁邊那位擅長心算勝者卻是應天書院的學子。不愧是各有特色的書院,藏龍臥虎!

    確實不妙!沈歡發現周季更緊張了,臨陣緊張,再有才華也發揮不出水平來,不禁搖搖頭,只冀望周季能恢復過來。他心裡也起了警惕之心,自己以為憑著千年學識就能穩勝古人,看來錯得離譜,須知哪個時代都會有比較聰明傑出的人,如今即以數學為例一觀,也不能不承認這方面也有聰明人的。古人,還真不能等閒視之。

    第三道題也與眾人見面了,是一首打油小詩:

    巍峨古寺在山中,不知寺內幾多僧。

    三百六十四隻碗,恰巧用盡不差爭。

    三人共餐一碗飯,四人共喝一碗湯。

    請問諸中能算者,山中寺內幾多僧。

    沈歡不禁要罵了,這些出題之人,難道除了方程運算就想不出其他了嗎?周季強自鎮靜,又開始算了起來,他還是覺得題目比較簡單,只要按《數學總則》上的方式解求出來即可。可等他就要算出最後結果時,旁邊的鈴子又「啷啷「地響了,待那人把結果送上去時,他才歎氣地把鈴子搖起來。他心裡清楚,這一局可能又要輸了,不禁沮喪,難道此人是自己的剋星?本以為勝算在握,沒想到果然應了那句話--強中自有強中手。

    待「六百二十四」的答案公佈後,評委們也公佈了「數」之一項勝者為應天書院。這樣的話,半程下來,白鹿洞書院與應天書院就各勝一場,就是後面他們不勝,也能滿意而去。若是再勝一場,無疑就是此次比才會第一了。

    周季走了下來,一臉懊悔的模樣,沈歡上前拉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受打擊了吧?」

    周季沮喪地道:「確實大受打擊!」

    沈歡歎道:「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這裡竟然有擅長心算之人。」

    「心算?」周季輸得莫名其妙,當然驚奇;趙仲卻是滿臉興趣。

    「心算者,擅長心裡計較也。」沈歡只能這樣解釋,其實他對這個也不是很清楚瞭解,後世只聽說心算之人只要不是太過複雜的計算,都能比別人快一拍,如今看來是遇見這方面的高手了。

    周季苦笑道:「看來輸得不冤!」

    沈歡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振作點吧,今天出題太簡單了點,若是精深幾分,估計那人的心算就起不了作用了!」

    周季歎道:「輸就是輸了,還找什麼借口!你那書再借我學一下,我要知恥後勇,努力鑽研!」

    趙仲撲閃著好奇的眸子:「沈兄,小弟也要一觀此書。」

    沈歡只能再次與他敷衍,末了才道:「剛才應天書院的那個學子姓什麼名什麼?」

    周季答道:「據說叫謝飛。」

    沈歡點頭道:「是個人才,可以造就。」二十一世紀什麼最貴?葛優大哥告訴我們:人才!這觀點回到十一世紀一樣適用。沈歡認為歷史上王安石變法失敗的一大原因是缺少數字學上的人才。因為他大多變法都涉及經濟領域,缺少數字上的技術支持,不明瞭直觀,導致一片混亂。至於他身邊的人才,呂惠卿之流,官場鬥爭倒是一把好手。如今見著了一個數學好手,他沈歡怎麼會放過!這等人才就該拉過來好好培訓,最好能把他養成中國版本的大數學家!

    「還有那個楊信,也是人才呀!」沈歡露出了狼外婆的微笑。

    兩場過後,已經是晌午了,也到了用餐時間,於是評委宣佈休憩一個時辰,之後才繼續比下去。嵩陽書院作為東道主,得管來者伙食。早有準備的他們令人把伙食弄上來後,場面就壯觀了,幾百號人聚餐,想不熱鬧都難。周季因為輸了比賽,吃不了多少,而趙仲比較嬌慣,也只吃了幾口而已。倒是沈歡,正長身體的他食量頗大,加上又是免費午餐,秉著不吃白不吃的宗旨,把端上來的飯菜都消滅了個乾乾淨淨!

    飯後他們幾個嵩陽書院的參賽人員又聚在了後院一角,錢玄也許因為輸了比賽,面子上過不去,不知溜到哪一邊去了。至於周季,比較光棍,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好說的。另外還有范一農,下一局就到他出場,明顯開始有點緊張了。沈歡與他關係不壞,出口安慰了幾句,沒想到後來弄得人家更緊張,只能鬱悶地轉頭去敷衍趙仲。

    片刻之後,周圍一陣躁動,沈歡抬頭一看,他們的院長司馬峰一臉微笑地向他們走來,不由趕緊站了起來,恭身迎接。

    周季一見司馬峰,臉紅得像猴子的**,扭捏地說道:「對不起,院長,學生讓你失望了!」

    司馬峰呵呵笑道:「比賽不過為了切磋技藝而已,若鬧得自己老大不開心,那就得不償失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此行讓你清楚自己不足之處,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夫子就是好胸襟,教訓得是!」沈歡趕緊一頂高帽子丟出去。

    司馬峰環視眾人,道:「兩場已過,本院都敗北了,就看最後兩場了,若能每家各贏一場,那是再好不過的事,范一農、沈歡,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是!」沈歡暗笑,司馬峰也不是像表面上說的一點不在乎輸贏,畢竟作為東道主,又有實力,若一局未勝,落了面子,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司馬峰又道:「後面兩場,倒是范一農你的書法贏面頗大,老夫瞭解過了,其他三家士子倒也沒有什出彩之處,你用心即可。至於沈歡的詩文一項……唉,盡力吧。」

    沈歡不滿意了,這話什麼意思,怎麼聽都覺得自己輸定了一樣,絲毫沒有鼓舞士氣,反而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有這樣做院長的麼!

    「怎麼,沈歡,你還不服氣?」司馬峰呵呵笑道,「可知道你今日最強勁對手是誰麼?白鹿洞書院的王?王元澤,深得王介甫真傳,專擅詩文!他可是眾多夫子看好的年輕士子!好了,準備一下,比試又要開始了!」

    「是!」眾人應聲。沈歡也頗為期待了,至於司馬峰所說的王?,嘿嘿,看來今天自己又要做令這些人失望的事了。能撈取名聲,一鳴驚人的事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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