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麴義和馬超率領著飽餐了戰飯的一萬鐵騎悄無聲息的弛離了後營。經過多半夜的山道急行軍,天光大亮之時,離武威城已經不足二十里。麴義下令暫作歇息後,同馬超聚在一起商議確定了具體的突擊方向和方式後,天已近巳時。麴義上馬下令:把全軍分成兩隊,由自己和馬超各領一隊,由城外的韓遂軍側後馳近離營寨數里之內後後,由西向東全力發起突擊。
所有鐵騎馬上就放棄了潛蹤躡行,扯掉了馬蹄所裹的氈布,全速向武威城方向疾馳而去。
由於後方有韓遂所率大軍的遮擋、加之韓遂的大軍也剛剛啟程一日,成宜和楊秋根本也沒在後方放出斥候。當隆隆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在晨光的映襯下、馬蹄蕩起的塵土像兩條黃褐色的土龍一樣直奔營寨捲來時,營中的兵將才意識到馬上就要遭遇到了敵襲。
當營內的兵將雜亂無序的呼喊著、尖叫著、準備整軍迎戰時,迅捷的鐵騎已經已經衝到了營寨的邊緣。鐵騎飛快的挑開了營柵和路障,宛若兩隻利劍也似的刺入了亂成了一鍋粥的韓遂軍營寨。
冷兵器時代,突然和速度就是至勝的兩da法寶!幾乎是無一絲一毫準備的韓遂軍就如待宰的羔羊一樣,任憑徐州鐵騎往來馳騁的予取予奪,幾乎喪失了任何的還手之力。失控的軍營中,兵卒們已經完全喪失了鬥志,只知道嚎叫著四散奔逃。
有些機靈的、手腳麻利的則搶先跳上了同樣嘶鳴著亂跑亂跳的戰馬,快馬加鞭的向被攻擊的反方向逃離。將佐們聲嘶力竭的彈壓,換來的卻是讓徐州鐵騎找到了首先斬殺的對象。無奈之下,大小將佐們也放棄了收攏兵卒予以抵抗的打算,各自尋找自己的戰馬奪路而逃。
韓遂軍的兩員主將成宜和楊秋,開始遭到攻擊時還拚命的叫喊著讓兵卒往其身邊聚攏。但很快就被長於戰陣的麴義和馬超看出了端倪,各自統領著鐵騎直接殺向了聚攏較多兵卒的方向。慌忙之間聚攏到一起的排著散亂陣型的兵卒,瞬間就被狂野的鐵騎剖開,成宜也殞命在了馬超的鐵槍之下。而命大的楊秋,則再一次逃過了命喪疆場的厄運,被麴義的大環刀砸飛了手中的刀後,亡命的逃離了現場。
城外沖天而起的喊殺聲也驚動了城內自馬超走後一直憂心忡忡的馬騰。從床上爬起來衣衫還不整的馬騰,忙不迭的領著將領和官吏們上城觀瞧。眼尖的馬秀鸞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銀盔、銀甲在韓遂軍營中縱馬往來馳騁的馬超,雖然還看不太清面目,但兄妹之間的情深,馬秀鸞從輪廓上就已經確定無疑:"爹爹快看!是大哥請來救兵啦!"
馬騰的老眼雖然較女兒弱上許多,但也已經從恍惚的動作中,認出了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就兩眼有些潮濕、聲音嘶啞的吩咐道:"馬岱協助南容(傅燮)守城。令明隨老夫出城去助孟起吾兒一臂之力!"
城內一陣忙亂的調兵遣將,城門開處馬騰和龐德率領著千餘騎尚屬完好的鐵騎衝出了西城門,向喊殺聲震天的韓遂軍營寨方向衝去。下了城牆之後就一聲不響的馬秀鸞,也躲躲閃閃的藏在了龐德高大的身形後面,騎著一匹小紅馬、手裡拎著一桿亮銀槍、身著戎裝混在鐵騎當中跟著溜出了城。馬秀鸞邊催馬疾馳、還邊努嘴瞪眼的嚇唬著身邊的鐵騎兵卒,不讓知會馬騰說她也跟來了。
當馬騰和龐德率領著千餘鐵騎趕到時,一邊倒的屠殺已接近了尾聲,幾乎也就剩下了抓捕殘兵、收攏繳獲的工作了。搶著刺死兩個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敗兵之後的馬秀鸞,勒住了小紅馬蹙眉啐了一口:"啐太沒意思了!一個個就知道跑!"說完就提韁向馬超駐足的方向縱馬跑去。
這時的馬超正在向父親馬騰介紹著麴義,馬騰也連連的打躬作揖感謝麴義率軍對武威城的救援。麴義不由得豪爽的笑道:"某近日與令子孟起將軍相處頗為相得,如此算來馬大人乃是我等的前輩。切勿過於的多禮!如思拜謝,馬大人以後可去向我主無敵侯多多拜謝!"馬騰連連的點頭:"當然!老夫以後自會多多的向無敵侯予以叩謝!"
這時,已經縱馬趕過來的馬秀鸞邊跳下戰馬邊搶著脆聲的問到:"你們是無敵侯的屬下呀?無敵侯來了嗎?快告訴我他在哪裡?我要去看看他長得啥樣?"馬騰忙打斷女兒的問題,帶著幾分溺愛的呵斥道:"鸞兒快住嘴!這裡多凶險哪!你啥時候跟出來的?無敵侯也是你一個女子想問就問、想見就見的?"
馬騰接著又對麴義無奈的道歉到:"此乃老夫的女兒秀鸞。老夫僅此一女,故而讓老夫給慣得快成野丫頭了!望乞將軍贖罪!"在馬騰忙著道歉的時候,馬秀鸞卻撇了一下嘴小聲的嘀咕道:"有什麼呀?不就是滿腦子的彎彎繞、總把別人往他設好的圈套裡套嗎?真動起手來還不一定是大哥的對手呢?"馬超忙拽了她一下,她才閉上了不住叨咕的小嘴。
聽了個大概的麴義,不由得臉色一整的說到:"小姐年幼麴義本不應計較,然言及主公麴義卻又不得不言。某麴義縱橫行伍半生,至今才真正的有了一位衷心欽佩之人!某主公確乃一代人傑!非尋常人可比也!且不言某主公年少成名,創下偌大的基業;也不說某主公做事素秉承大義,不記一時一事之得失。僅只武勇,主公當世就已堪稱幾無敵手!麴義亦非主公五十招之敵。不知孟起將軍可有能在五十招之內擊敗麴義?"
馬超再孤傲,在這個時候也不能過於的爭強好勝。就忙答道:"幾日相處下來以馬超測之,馬超與麴義將軍之武勇當不分伯仲也!"其實,就純武勇上來說馬超是略微高抬了麴義。
而好勝的馬秀鸞在馬超的連拉帶扯下還是不甘心的冒出了一句:"是真是假試過才知?異日本小姐當與他一較!"見到馬騰眼睛一瞪、手一揚,就忙吐了一下舌頭、做了個鬼臉藏到了馬超身後。馬騰也只好尷尬的對麴義歉意的說到:"這丫頭讓老夫慣得也太不懂禮節了!"麴義也不願再與一個小丫頭糾纏,也就就坡下驢的說到:"年少爽直不必苛責。我等當年亦如此也!"
由於武威城經過了兩個多月的慘烈大戰,已經殘破不堪亟待修繕;受大戰殃及的百姓亟待安置,傷損大半的兵卒也亟待休整。總之,事情林林種種、處於百廢待興狀態的武威需要馬騰等關心的事情還有很多。好在傅燮是個能吏,雖然緊張忙碌,但一切都在傅燮有條不紊的調度之下進行著,武威城也在不斷的恢復著戰後的生機。
鑒於武威的此等狀況,麴義並沒讓大軍進城,而是把軍營暫時紮在了城外;並以大戰剛剛開始、韓遂還有數萬大軍在數十里之外與徐州軍相對恃為理由,推脫了馬騰盛情邀其入城飲宴的邀請。無奈之下的馬騰,也只好留下龐德同馬超一起統領著武威的鐵騎相助麴義一臂之力,自己返回了武威城去安排勞軍的事宜。
天性活躍不願受羈絆的馬秀鸞則以要見識見識徐州軍的軍威為理由,死乞白賴的要跟著馬超和龐德留在城外。馬騰極力的相勸無效後,也只好千叮嚀萬囑咐的交代馬超要照顧好妹妹,才返身回了城。
在馬騰回城不久,馬超的兩個才十二歲的雙胞胎弟弟馬休和馬鐵也各自騎著一匹小馬、拎著鐵槍來到了軍營。兩人還振振有詞的說:姐姐一個女子能來助戰,他們就也能來!氣得馬超吹鬍子瞪眼的直髮脾氣,哀歎:自己不是來打仗的,而是領著弟妹玩耍來了!麴義則歎道:不愧是扶波將軍之後。馬氏一門均是虎子烈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