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審配這樣以事業為第一生命的人,他所需要的就是一個可以完全施展其才智的平台讓其自由的發揮。而作為上位者,還不要不過多的對他不加以干涉,他才能竭盡禪智的效盡全力。
因而,為了進一步的證明我志向的高遠,急需他這樣的事業型人物相助,而我也能給其發揮才能的空間。我提到了一個一直耿耿於懷的問題:"正南先生一直掌管著三洲的軍政要務,不知對大漠之上的諸多夷族的近況可有所瞭解?"
審配沉吟了一下才說到:"由於配一直居於冀州主持軍政之事,所知僅為幽、並二州的邸報所載。目前,西北的匈奴和東北的烏桓雖然經常入境騷擾,但畢竟實力有限,尚不能形成太大的隱患。唯一需要警覺的乃是漠北的鮮卑,其勢力龐大、擁有帶甲鐵騎數十萬,乃我大漢的絕大隱患也!好在近年來以往整合了鮮卑各部的鮮卑大王檀石槐亡故,新王魁頭難以服眾,魁頭的叔叔檀石槐的弟弟和連,以及另幾個大部落首領素利、慕容風、彌加、拓跋珪等均覬覦彈汗山王庭汗位,因而內鬥此起彼伏、經年不斷。故而,暫時還未能對我大漢構成太大的威脅。不過,亦須未雨綢繆的防患於未然。"說到了軍政要務,審配馬上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我以十分欣賞的眼光望著審配說到:"正南先生說得極是!然先生可聽說柯比能其人否?"
審配皺起眉頭思忖了一下才答到:"並、幽二州的邸報上倒未曾提起此人。然審配於行商及市井中卻聽到過此人的傳言頗多:其人乃中部鮮卑首領柯最之子。其父死後繼父擔任了部落的首領,並托庇於西部鮮卑慕容部落的翼護之下。傳言此人雖剛剛年及弱冠卻頗富智謀,慕容風亦頗得其相助。其對行商也頗為照顧,基本上都是公平買賣、還派專人沿途保護前往慕容部落的行商。審配是在聽說其委託行商為其購置我大漢的典籍、延聘工匠才對其加以了注意。不知無敵侯雄踞中南,何以對一個蠻夷的小小部落首領加以關注?"這個審配還真愛問為什麼!問得越多我解釋起來也就越困難。
想了想,我考慮還是敲一下警鐘比較好,畢竟北疆之事還要多多的仰仗審配。因而就說到:"所謂: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隅;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商有一隱諱之能無法予人言說,然非商自詡,商識人之能世無其匹!"隨著郭嘉點頭給予審配證實,我接著說到:"請先生庶商無法相告其因。然商卻知道:十年之內,漢夷兩族將各有一個冠絕古今的人物出現!"
聽到還有能夠令我這個當今第一諸侯如此恭維和另眼相看的人物,郭嘉和審配同時面容肅穆起來,四隻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我。我也正容的說到:"夷族的一個就是這個柯比能。其雄才大略和目光深遠,要大大超過了以前整合了鮮卑各部的檀石槐。這也就是商急於結束亂局,有些不擇手段的根本原因。商是想在柯比能羽翼未豐之時,就對其予以雷霆一擊,把我大漢的未來勁敵消滅在萌動之中。然內不安何以攘外?"
審配有些失神的喃喃道:"配尚在疑惑其何以如此的善待行商?何以求購我大漢典籍、延聘工匠?無敵侯一語驚醒夢中人。其人其志不小也!"念叨著,審配面容一整長揖及地:"說到冠絕古今,其實無敵侯實乃是當之無愧之人!無敵侯真乃審配蹉跎半生所尋覓的主公也!能如此的未雨綢繆,我大漢子民何其幸也!"老傢伙到現在才真正的心悅誠服!
郭嘉則又想起了剛才的話頭,就開口問到:"主公適才所言的另一個是何人?"我含笑答到:"此子與我等也頗有些淵源,乃我徐州重臣諸葛子瑜之弟諸葛亮。此子之才比之於留侯或呂望亦不為過也!"
郭嘉和審配眼睛同時一亮,能夠同張良和姜尚相比,古今乏善可陳。審配不由得脫口而出:"如此大才主公何以尚未招攬之?"我欣慰又兼無奈的歎道:"正南先生毫無嫉賢妒才的拳拳之心,讓商甚感慰藉!然以我徐州之人才濟濟、文武兼備;以商揣之其很難欣然來投啊!唉……!"說完,我不禁又長歎了一聲。
郭嘉無言的搖了搖頭,而審配則張了張嘴,感覺有話又不好說,就又無言的閉上了嘴。我不由得笑到:"商知二位之意,這也是商一直未讓文和先生知道尚有此人存在的顧忌。唉還真是難處理呀!不過,其看清大勢,會主動來投也未可知也?"
其實,象郭嘉和審配這種才智之人一聽也就明白了。這種才冠古今的人物,要麼不出世的一生終老山。出世就要大權獨攬,不希望有任何的羈絆。而徐州文臣、武將才智高絕之人很多,並非其唱獨角戲的舞台。因而,也不可能給諸葛亮以大權獨攬的機會,何況還有我這個才智名揚天下的主公。
不過,也不是一點機會沒有。他諸葛亮也並沒有三頭六臂,他也不可能在大勢已定的情況下,不顧性命的逆勢而上。審配之所以想說未說的話乃是:不能收為己用,就要誅除。他可能是剛剛相投,暫時還感覺到交淺言深才沒說出來。如果讓賈詡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人物存在,還招攬起來很有困難。他早就瞞著我派人下手給剁了!
這裡主從三人正談得其樂融融,一陣輕快地腳步聲從我身後的屏風後傳來。一個嬌小婀娜的身影轉出,伴了這麼久。都不餓嗎?該進食了!"我望著臉色緋紅、滿是傾慕之色的甄宓詫異的問到:"宓兒啥時候又跑到屏風後面去了?"甄宓孩子氣的伸了伸懶腰,有些嬌嗔的說到:"宓兒在家呆得好悶就來府衙了,已經來一個多時辰了!本想聽聽你們在說啥?就坐在了屏風後面。誰知道談了這麼久呀?剛剛就去廚房讓弄了些吃食。坐得太久了!可把宓兒累壞了!"
我不由得笑道:"好、好!正好正南和奉孝二位先生都在,就一起喝兩杯吧!"這年代,所有的府衙都有後門通著後宅,甄宓肯定是從後門進來的。當時我們三人可能正說到高潮,所以就沒發現還來了一個竊聽者。
下人們很快把酒菜等端了上來。漢代並非像現代一樣許多人圍在一張桌子吃飯,而是一人一席。本不適於與我男女同席的甄宓卻當仁不讓的緊挨著我身邊坐了下來,就差沒同我使一副碗筷了!按當時的禮教,本不應讓女子上席;但由於其年幼,兼之生得粉雕玉琢、活波可愛,郭嘉和審配也就一笑置之。
不過,我則有些懷疑:小丫頭兒今天咋這麼親密呢?不是沒啥好事吧?進食的過程中,我才就瞭解到了緣由。小丫頭兒完全摒棄了以往的淑女形象,忘記了\'食不言,行不語\'的古訓,偏著頭不住的向我問這問那,把在屏風後面聽到的不明白的地方問了個遍,還滿眼星光閃耀的讚歎:知道的真多!讓我感覺她就差拿來紙筆讓我給簽名了!
最後讓她糾纏得連審配和郭嘉也都豎起了耳朵,原來是她盯住我問起了地球的形狀。我故意裝作才看見郭嘉和審配在聽,就假裝的示意她不能讓二人聽到。甄宓才不捨地悄聲叮嚀:"沒人時一定要告訴宓兒啊!"才結束了糾纏。
說服了審配之後,我抓緊了同賈詡關於冀州的安排和此後方略的商議。我同賈詡初步議定:除趙雲加緊對巨鹿郡的蠶食,對張燕步步緊逼外;其它的地域以修復戰後的瘡痍、盡量保持安定為主。同時,增加對並、幽二州的探馬數量、加強偵緝的力度,爭取第一時間掌握并州的戰局變化和幽州袁紹的動態。
由於冀州現在的局面還比較混亂,我遂決定把在冀州有職司的將領都留給賈詡;只是帶走城外統領大營的徐晃、太史慈、呂蒙和夏侯博,以及降將麴義和顏良。田豐和辛氏兄弟留在鄴城協助賈詡,審配和陳琳隨我回徐州另有任用。
臨行前我也告誡賈詡:張繡此人過於桀驁。在解決了張燕之後,如感覺其不適於留在冀州,可把他遣回徐州。我一直擔心張繡像曹嵩一樣逃不過宿命。他可千萬別還是死在冀州呀!
另外我還交代賈詡:龐統和陸遜均有奇才。雖然現在還年輕,但加以鍛煉均可擔當大任。讓賈詡不要過於操勞,有些事可以交給二人去辦。最後,我還加了一句讓所有在坐的人都感動莫名的話:要給青年人犯錯誤和改正錯誤的機會。
安排來安排去、交代來交代去,我總感覺有點什麼事讓我給忘了?我無意間回頭看到站在我身側的典韋,猛然想起:我一直沒見到給賈詡派的貼身護衛、潘璋的乾兒子馬忠。就問向賈詡:"商曾說過:先生的安危第一。先生不是把老熊派出後、又把馬忠也給派出去了吧?"
賈詡的臉頰抽搐了兩下,就有些尷尬的解釋說:出兵青州時,擔心陳到一個人偌大一個青州守不過來。他感覺馬忠雖然年輕,但為人做事謹慎認真,就把他留給了陳到作副將了。
我也只好無奈的長歎了一聲,交代不太能插上手軍務的武安國,讓他暫時擔任青冀大都督府護衛統領,並交代武安國: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均要以賈詡的安危為第一要務;寧可丟掉整個冀州,也要保證賈詡的安全!別看賈詡現在身體單薄、臉色蒼白。我心裡暗想:他可是能活八十多歲呢!可要保護好這個好勞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