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和滿寵最後初步議定:我與曹操的會面地點初步確定在兗州南部的魯國或任城國,即兗州與徐、青相鄰的兗州境內;這兩個郡國距徐州的距離尚要近於距兗州的距離。滿寵離開時滿腹的鬱悶,他此來的第一個目的並沒有達到。我與曹操的會面地點早已經在預計之內,而其主要探聽我口風的任務,則在郭嘉巧舌如簧的東拉西扯下一無所獲。滿寵根本一點兒也沒有探聽到我的真實想法,倒是得到了我與袁紹也在接觸的信息,他擔心曹操的命運同時也再憂慮回去後無法向曹操交代。
滿寵無奈的告辭要返回許都,我委託已經叩見過一次劉協的顧雍隨同滿寵回訪許都,並進一步確定會面的地點和時間。還特別交代:顧雍必須單獨叩見當今萬歲,並轉交我給萬歲呈獻的禮物。
顧雍此人貌似忠厚,但內心機敏兼且性格舒緩,是一個比較適合外交的人物。顧雍自入仕徐州以來,在各方面的口碑都極佳,同剛硬的陳群配合得也不錯;除決斷力上稍遜於魯肅外,顧雍幾乎就像是同魯肅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要求讓顧雍單獨叩見劉協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要讓曹操感到我對聖駕極其重視,劉協是在我翼護之下的,其不要過於的囂張跋扈了!二是規勸劉協盡量壓制住董承,暫時千萬不要把矛盾激化了。如有不測,我畢竟遠在徐州救援不及。真實的目的則是要保留住董承這顆棋子,使他能夠在以後發揮到更大的作用,而不是作無謂的犧牲讓曹操給一鍋端了。
對於人才的選拔,我也曾同出身寒門的郭嘉和程昱探討多,我也提出了採取考試的辦法試著取仕。但卻遭到郭嘉和程昱的反對,他們的觀點是:作為寒門弟子的他們,不分貴賤、以才取士,當然舉雙手贊成。但時機未到,現在當務之急是要保持內部的穩定。如果採用此法,必然要受到世家豪門的質疑,引起強烈的反彈。我之所以攻取一地就安定一地,除無敵的威名和對地方管理的寬容得法外,另一個主要原因是我本身就出身於官宦之家,得到了地方豪族的認可,沒有出現強烈的牴觸情緒。
家族利益第一的觀念已經形成了千百年,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觀念中,修身、齊家在先。現在,一個家族的勢力幾乎可以控制一個縣、甚至一個郡和一個州的走向。此法對他們衝擊太大,應在大一統之後,以強權壓制方能得以實行,不能過於的急迫。看來今後的路還很漫長啊!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事要一件一件的辦。有些鬱悶的我暗想: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享受紈褲的生活?也許此生無望矣!
程昱還特別指出了我一個最大的弱點,也是陶家父子的共同點:過於的寬仁了!作為上位者殺伐決斷是必不可少的,要有賈詡殺千人不眨眼的狠辣。洛陽討逆時發善心救曹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讓曹操成了我今天的勁敵。我也只好無奈的訕笑著受教,心裡卻腹誹:你以為我不知道曹操早點兒死我才能消停啊?他媽的董卓根本就拿曹操沒辦法!也就多死幾個小卒子罷了!
不過,我對程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還是挺欣賞的。如果沒有他的人肉乾兒,原歷史的官渡之戰誰贏就未可知了?誰都不得罪老公公,也就沒有今天的局面了!這不,楊奉和韓暹讓他連打帶嚇唬的老實多了。他也沒有想太多的彎彎繞,只是告訴楊奉和韓暹:如果再亂攪,就像劉備一樣,推薦他們去許都任職。怕曹操象耗子怕貓一樣的楊奉和韓暹,馬上也就只好先雌伏著了。
"正南、正南,既稱之正南,緣何仕北也?"這是在歡迎審配的酒宴上,我藉著酒勁兒說的一句假醉實醒的話。我根本沒給審配說出袁紹派他來徐州的任務的機會,只是說郭嘉可以代表我處理一切,就安排了接風宴。關於兩家的事,我說酒後郭嘉自會與他來談。並讓郭嘉陪著審配多在徐州轉轉,讓他多多感受一下徐州的安定和富庶。
我所感興趣的只是審配這個人,而對袁紹的虛情假意連聽的興趣都欠奉。因而,也就刻意的籠絡了一把審配,對袁紹卻隻字不提,彷彿他此次前來跟袁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一樣。
審配年近四旬,一張方正的撲克臉、三綹短髯,說話做事有些古板。宴後第二天就煞有介事的同郭嘉談起了合作事宜,根本沒有理會我讓其先行休息的提議。
聽過郭嘉的稟報後,乍聽起來袁紹的意向也不失是一個好主意:既雙方聯手共擊曹操。由袁紹出并州下河東、西功關中。而我出徐州,入兗州直擊許都。然後平分曹操屬地,兗州歸我、關中歸袁紹。由雙方共同出資重建東都,置聖駕於洛陽。這樣,司棣就成了雙方的戰略緩衝,真正成了我據南方和東南,而袁紹據北方和西北;也就形成了歷史上從未形成過的另一種南北割據形式。而後,我還需要解決荊州,袁紹需要解決涼州。最後,雙方則會圍繞著兩川展開爭奪。
其實,這只是一個表面上的假象而已。袁紹是給我畫了一個大大的令人饞涎欲滴的餡餅!首先,曹操的根基在兗州,全部動員起來,總兵力不低於三十萬。如果我入境,曹操必會竭盡全力的與我爭奪,而袁紹就會利用曹操無暇西顧之機很快的攻取關中。並可能順勢東進,搶先領占洛陽,而後就可加入到兗州的爭奪。其次,擅自攻打帝都無論何種理由,均有叛逆的嫌疑,袁紹就可以把一個大大的黑鍋扣在了我的背上;為以後假借討逆的名義對我下手事先找好了口實。
袁紹當務之急是內部的整合,要進行一段時間的修養生息。因而,他的主要目的還是在於拖延時間。袁紹也知道我很有可能會看穿了其中的貓膩,但他並不怕同我談不攏,只要我同他談就可以;如此重大的戰略會談,不經過數次的使者往來,根本就達不成協議。如果袁紹再刻意的拖延一下時間,很可能也就不了了之了。待談不攏後再重新制定戰略決策和準備,就又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曹操也估計到了如果我同袁紹聯手打他,必然會經過一年多的協商和準備。故而搶先下手,約我親自會面來個一錘定音。曹操雖不如我準備得充分,但逐出呂布之後,也經過了一年多的修養生息。雖然尚未完全的準備好,關中也並未完全穩定;但袁紹已經消滅了公孫瓚,已經到了時不我待的時候。再不動手,待袁紹緩過手來,那就就真成了二虎競食!會讓我和袁紹把他啃得毛髮無存。
到那時,他曹操就會連一點兒的安生日子也沒有,且同時也無任何的還手之力。他也就只有退居關中一途,再想重返中原也就遙遙無期了!何況,關中也非善地,西北還有虎視眈眈的馬騰和韓遂。而馬騰和韓遂只有突破關中一途,才能參與到中原的角逐中來。因而,馬騰和韓遂也會不遺餘力的在他背後捅刀子,來同他爭奪關中的控制權。
考慮到袁紹的誠意有問題,我仍然經過了慎重的考慮,才讓郭嘉開出了條件:要求袁紹在兩個月之內,必須出兵河東,全力攻打長安,藉以吸引曹操的軍力西移。在曹操兵力西移後,我從徐州和南陽兩個方面同時出擊,以最快的速度攻取許都,保護好聖駕的安全。並強調:兩個月的期限絕無更改的可能。同時,我也表示:對戰後的安排沒有任何的異議。並要求:在天下安定之後,必須還政於聖上。我還要求審配返回去後,即刻送來袁紹出兵的時間表、及兵力部署情況,我方好作出相應的配合。如果袁紹過於糾纏細枝末節,就取消談判、各奔東西。由於實質的條件只有一個,還絕無更改的可能。因而,我也就不派人去鄴城了,只等回信就可以了。
由於我的強硬態度,使審配一時無所適從,自然使談判也就陷入了僵局。本就無所謂的我也就交代郭嘉暫時放下談判,全力的陪伴審配遊山玩水增進感情。採取水磨工夫,慢慢的拉攏審配。古板的審配,為達成拖延的目的,也只好的借口還需考慮,勉為其難的在徐州暫住了下來。其實,審配並不是一個好的外交人選,他根本不是一個會消磨時間的人,倒是一個恨不得把時間掰兩半用的工作狂。但田豐和沮授還不如審配,派其他的人袁紹又擔心在我這裡份量不夠而引起我的反感,才把審配趕鴨子上架的硬派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