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過大江之後,一路上幾乎是風平浪靜。江東安逸過久、民風懦弱,見到如狼似虎的大軍經過,避之唯恐不及,當然不敢有所招惹。甚至有富戶還擔酒壺漿的示好,大讚徐州軍的軍威和軍紀。入江東以前,我也曾特別的強調:我軍乃初入江南。為維護形象,必須秋毫無犯。違者,當力斬不赦!進軍的路上,我甚至還大肆宣揚乃是奉旨討逆,擺出擋者必滅的強硬姿態。同時,我還以吳郡太守、討逆將軍的名義沿途張貼公文招賢納士,邀江東豪傑共奉帝旨,收回吳郡重歸大漢朝庭。這就是所謂的『以大義之名、行私慾之事』。
周泰謹遵了我開拔時的叮囑:離丹陽五十里下寨,小心守禦,暫不予戰;待大軍到後再行定奪。而丹陽的周尚則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既沒派兵應戰,也沒派人詢問;即使是之前派去宣旨的使者也沒見回來。當我率大隊趕到,聽了周泰的稟報後,不禁笑著對的賈詡說:"這個周尚還挺沉得住氣呀?"賈詡沉著臉有些陰寒的說到:"此乃明知戰之不過,以不變應萬變耳;如非周尚自主,當有一不錯的智者指點。"賈詡頓了頓續言到:"如是周尚自主,此人不可小覷。取丹陽後當除之,免留後患。如是他人指點,當尋出此人,或收之、或除之。"
我欣慰的笑著點頭,心裡暗自讚歎:這賈詡無愧於『毒士』之稱啊!僅從一表象,既已推測出大致的全貌。出手之狠亦世無其匹,動不動就要殺。與郭嘉相比多了一分狠辣,少了一分灑脫。旁邊的魯肅望著平時很少言語、其貌不揚的賈詡,臉上寫滿了驚懼之色。
全軍紮營後,我馬上派徐盛率車營臨城下寨,架弩車擺出功城的態勢;並命周泰大張旗鼓的打造雲梯等功城器械。同時,我以徐州別駕的身份派人致信周尚,讓其出城勞軍及迎我入城,並詢問宣旨信使的去向。同時,魯肅也附信予周瑜,陳明利害(探子已報:現在,周瑜攜全家住在丹陽。)。
翌日,兵卒來報:丹陽來人攜兩次派出的使者求見。我回視了一下賈詡、程昱和魯肅:"可能是子敬的故人來了?子敬可去迎之。一觀即明!"很快,魯肅伴著一個英俊得近乎於妖的年少儒生走了進來。此人與趙雲相比,少了一分英武、多了三分儒雅。我迅速的默算了一下:周瑜現在應該是十八歲。應當是因廬江戰亂,避亂前來的的丹陽。
我含笑望著進來的二人說到:"可是子敬之契友周公謹否?"英俊的少年馬上上前一步施禮,不卑不亢的說到:"周瑜見過將軍。"我回視一下賈詡:"此既文和先生所言的智者也!"回頭忙示意給周瑜設坐道:"公瑾快坐!商聞名已久,往年曾讓邊讓叔父邀之,不想今日方才得見。"周瑜詫異的『啊』了一聲:"原來邊老大人之邀乃是將軍所請?瑜與將軍素無往來,何以將軍邀之?"我笑著恭維到:"公瑾之才,路人皆知。何必過謙?然你我年之相若,不必拘泥。公瑾可直呼商之名姓既可!"小樣!我早已經名震天下,你不過是個布衣白丁罷了!我不無促狹的暗想。
周瑜俊臉上略含感動的說到:"不敢,將軍乃世之虎將,社稷之重臣;瑜僅一布衣耳。何德何能與將軍平交也?"我無所謂的揮了揮手:"以公瑾之風標睿智,又何必拘泥於俗理?商乃直爽之人,你我當先公後私耳。公瑾此來,當何以說之?"我心裡暗說:我可不與你之乎者也了。太累!周瑜定了定神才說到:"既如此,瑜就不過於矯情了!瑜此來乃是受家叔父之所托,與將軍商議耳。"秉性剛直的程昱插話忍不住到:"只不過待價而沽罷了。直言即可,何必饒舌?"我忙阻止到:"仲德先生可先聽公瑾說下去,我等再決不遲。"
周瑜撇了一眼有些激動的程昱和目無表情的賈詡才說到:"既如此,瑜當直言。叔父亦思歸附州府,然將軍當拋棄以前之嫌怨,允叔父留任、並善待丹陽百姓。"我沉思著權衡了一下得失,有所決定後看向了賈詡,想爭求一下他的意見:"當如何決之請文和先生當試言之?"賈詡仍是一副吊瓜臉得說到:"丹陽乃徐州治下,我家主公素以善待百姓而聞名天下,此已勿用再言。周大人欲留任亦無不可,然有兩處當予說之:其一、周大人當交出軍權,州府將另行委人統之。其二、周小兄當出仕州府,由州牧大人量才而用之。此兩處不應,則明日即攻城。周小兄當一言以決,亦勿需回城商議矣!"聽賈詡說完,我並沒搭言,只是默默的點了下頭。
其實,賈詡所言的也就是我的全部意思。其它的已經是必然結果,只有讓周瑜出仕,有要挾的成份。因此,我也只好先讓賈詡去當惡人了!賈詡也完全領會了我的意思,就毫無禁忌的全說了出來。由於我知道賈詡的人生軌跡,對他自然沒有一點的隔閡。假設換一個上位者,下屬如此的瞭解自己的心思,必然心生疑慮而防之。這也是賈詡以往蹈光隱晦的原因,他現在毫無禁忌的說出,當然也有試探我的成份。
當周瑜抬頭看向我時,我則迅速的說到:"文和先生可代商處之一切。"此時,周瑜俊臉上顯得有些尷尬的進退兩難。其實,也就不過是愛面子而已。我忙向魯肅使了個眼色,魯肅馬上心領神會的上前拉著周瑜的手說到:"公瑾當可應之。如此,丹陽免於戰火,你我亦可同殿為臣、朝夕相處。豈不快哉!"
秉性高傲的周瑜顯得有些尷尬的遲疑了一下,隨後就面紅耳赤的對我一揖到地:"瑜參見主公!"我忙站起一把扶住周瑜:"商得公瑾,徐州又多一帥。商何之幸也!十城商亦不換公瑾一人也!"其實,此時的周瑜尚未同孫策有太深的關係,且孫策投向袁術周瑜也深為不齒。何況,孫策目前與我相比,根本不在一個級次。這是後來我詢問其與孫策的關係時,周瑜自己解說的。
有了周瑜的斡旋,周尚當即也就出城迎接州府大軍。我率眾將進城後,也毫不猶豫的代表老陶謙任命周尚為丹陽太守。太史慈為統軍校尉,領三千步卒鎮守丹陽,並負責整頓丹陽的五千守軍。我特意叮囑太史慈:如老弱軍卒不願離開軍營,可仿徐州補充進輜重營。由於軍械需要改造,輜重營必須要有所加強。所以,並不浪費人力。後來我得知,嚴白虎也曾派人聯繫周尚,欲派兵助周尚守城,在周瑜相勸下周尚拒絕了。
我暫時任明周瑜為隨軍參軍後,宣佈全軍在丹陽休整十天再向吳郡進兵。將士們高興得一片歡呼,唯有典韋撅著嘴嘟囔著:"大老遠的跑來!一仗沒打,手都閒出繭子了!有啥高興的?"我向身邊聽到典韋的嘟囔有些詫異的周瑜解釋到:"君然乃商之契友;不僅武技堪稱商之對手,且忠耿無比。乃真丈夫也!"
甘寧的水軍押送來了第一批糧草,並稍來了徐榮的軍情稟報:袁術派大將張勳領軍屯兵於廣陵境外,既不進也不退,意圖難明。我略作思忖說後斷言:"此必疑兵也!其意乃是防徐州的攻擊,派人讓徐榮嚴防既可。"然後,交待甘寧駐軍太湖之上游弋,待幾日後配合大軍攻打吳郡,暫就不用運送糧草了。因丹陽已經收回,糧草自然可以就地解決了。
自招賢公文貼出去以後,相繼有數人前來投效。吳郡餘杭人凌操、凌統父子,舉族來投。凌操年近四旬、武技非凡、且擅長水戰;凌統年方十五、個性堅毅、武技亦頗為不俗。由於凌操是吳郡人,我就任命其為都尉,暫時出任周泰的助手;其子凌統,我很喜歡其小大人的樣子,留就把他在身邊加以培養。會稽餘姚人董襲、字元代,廬江松滋人陳武、字子烈,二人均高大威武、武技高強。陳武還是一頭黃髮,董襲尚善山地作戰。我同樣任二人為都尉,暫時出任太史慈的助手。會稽人闞澤、字德潤,家貧傭書(借書)而學,兼通術數、博學而多才、遍歷江東的山川地理,不亞於一幅江東的活地圖;我暫時任命其為隨軍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