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輕功了得之人。那影子堂,顧名思義,就是隱身功夫了得。可隱身功夫並不代表輕功。這一跑一追,還不到一刻鐘,就拉開了距離。離陽蘭兩人越來越遠。
又跑了一陣,見那些人連影子也不見了。兩人才放慢了腳步。常玉這時才發現,經過這一番激烈跑動,陽蘭居然連氣也不喘一下。他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說道:「到了前面,我幫你找一家鏢局,一路護送你回家吧。」
陽蘭扁起嘴說道:「為什麼?」
常玉說道:「你臉上的這個面具相當的精緻,不是真正的內行根本就看不出來。那笙生子應該不會找得到你。」
陽蘭側頭看了他一會,忽然轉過頭來,哼了一聲,說道:「天下大名鼎鼎的玉面公子,說的話也是一時一改!哼!」
常玉面色一變,輕聲解釋道:「我現在已經被玉花門的人盯上了。在這段日子裡,你跟著我實在不大安全。」
陽蘭眼珠子轉了幾下,把下巴一翹,故意不能看向他誠懇的目光。常玉無奈,又說道:「那思玉仙子心狠手辣,你跟著我,實在對你不利。」
他聲音誠懇之極,陽蘭幾乎沒有聽到過他用這麼誠懇的聲音跟自己說話。陽蘭想道:我那家?我的前身是毀容身死之人,我這一回去,不知還有多少麻煩事要發生。還不如跟在你身邊,又有美男美女看,更有熱鬧看。多好玩。
常玉見她轉過頭來,一雙清亮明媚的雙眼盯著自己。一臉的天真無邪和渾不在意。常玉歎了一口氣,有點頭疼的撫上了額頭。
兩人走了一會,前面出現了一個城鎮。這個城鎮,已不是他們遇到影子堂之前所看到的。陽蘭終於見到了城市,不由開心的低叫起來,一張小臉更是笑開了花。
常玉看了她幾眼,便移開了視線。
進了城,陽蘭就不停的東張西望。兩人早就餓了,又激烈的跑動了這麼久。現在直餓得發暈。當下不約而同的向一家客棧走去。
這家客棧不大,是二層的木製客棧。在這鎮裡,似乎還是頂好的。兩人走到裡面,發現到處坐滿了人,更沒有雅位可以提供。便隨便打了一個桌子坐下,點了一桌的菜。
兩人雖然一個戴面具,一個戴斗笠,實是一等一的氣質和風範。這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陽蘭一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睛掃過的地方,那些男人一個個臉紅髮呆不已。
看到這個情形,常玉又看了她一眼,心下想道:她這雙眼睛,倒真是少見的~湧上心頭的是勾魂兩個字。不過常玉對這樣的女子尚來排斥,這類型的話更是連想也不能想。
不一會,酒菜就上來了。陽蘭才吃了幾口,就聽到對面的常玉無聲歎了一口氣。常玉的坐位正好面對著大門,此刻的他,正面對著大門,眉頭緊鎖,一臉的氣惱和無奈之色。
陽蘭只看他一眼,馬上知道麻煩又來了,連忙抓緊再往嘴裡塞了幾口飯。
剛塞進去,一陣濃郁的香氣飄來,讓陽蘭猛猛的打了幾個噴涕,直打得她眼淚花花,面前的人影都模糊了。
她噴涕打個不停,好不容易停下來時。才發現一個穿紅戴綠,臉上畫著塗妝,粉塗了幾層,嘴也塗成了血盤大嘴的男子坐在自己旁邊,正端起酒杯,含情脈脈的看著常玉說道:「常郎,你好狠的心啊。自去年見過你之後,奴家茶不思飯不想的渴望與你一見。連奴家的輕花門,也特意民改成了玉花門。而奴家的名字,改成了思玉。奴家對你如此情深意重,你卻狠下心來不肯一見。」
說到這裡,她拿出一塊濃香沖人的手帕,做抹眼淚狀。
陽蘭睜大了眼,張大了嘴,一副吃驚到了極點的樣子。難道,這個身染濃香,狀如妖怪的男子,就是剛才影子堂所說的小姐?就是那個追得常玉狼狽逃竄的小姐?
她的雙眼對上常玉那青白交加,肌肉扭曲的臉時,忽然全部的驚訝都變成了笑意。她笑瞇瞇的看著兩人,不過這思玉仙子身上的香實在是太濃了,讓她有點受不了。於是,她把椅子挪挪挪,一直的向後挪,直到鼻子好受了一點才停下。
剛停下,她背後就一個溫雅的聲音傳來:「小妹妹,你如果看中了在下,其實不必用這種種方法來接近的。」這聲音極近,幾乎就在她的耳邊低語。陽蘭猛一回頭,這才發現一個青年書生正坐在自己旁邊,兩人大腿靠大腿的。不同的時,他是靠著桌子,而自己是背對著桌子。
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這一挪,居然挪到了人家公子的飯桌前。
對上這青年公子帶笑的雙眼,陽蘭大眼睛眨巴了幾下,把手放在嘴邊「噓」了一下,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悄悄的跟他說道:「別說話,快看熱鬧。」
那青年公子這一桌,也只有他與一個少年一個僮兒。三人萬萬沒有想到陽蘭是這種反應,都是一笑。那青年公子順著陽蘭的目光看了常玉一眼,也小小聲的說道:「好,看熱鬧先。」他的眼睛中滿是笑意的看著陽蘭。
這時,常玉忽然把筷子一拍,站了起來。衝著那思玉仙子盯了一眼,才幾乎是痛苦的說道:「思玉仙子,要怎麼樣,你才會放過在下?」
思玉仙子聽到他的話後,馬上眼淚汪汪的說道:「公子,奴家對你一往情深,你怎麼能這樣說?」
常玉冷冷的看著她,面無表情,一雙漆黑的雙眼中殺氣畢露。握著筷子的手更是青筋畢露。這時,幾乎所有的人都感覺得到,常玉已經動了殺機。
思玉仙子本來還在裝哭的動作一停,把手帕從嘴上放了下來。輕言慢語道:「常郎,你不用做出這個樣子。你殺不了我的,而且,你也不敢殺我!依我看來,你還是老實的跟我到思玉山莊住了一年,一年後我就放你自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