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章情之一字
常林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我不告訴他,是因為他實在太年輕,對於在意的人或事,又太執著。那樣子,很容易給別人看出來。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在外鍛煉了幾年後,變得這麼聰明了。雖然我沒有說,他卻好像看出了點什麼。要是以前,他多半一拳頭過來了,哪裡會這麼安靜的說走就走?」
洛南哈哈一笑,點頭道:「說得也是。少公子外冷內熱。現在這麼冷靜,還真不像他以往的性格。」
常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對了,我們的人都安排好了吧?李約和那個什麼玉貴妃,現在有什麼動靜沒有?」
洛南搖頭道:「沒有,他們有點慌了,不過看起來還有點不敢相信。」
常林說道:「他們不是不相信,而是不願意去相信。」他嘴角再度浮起一個笑容,說道:「密切注意,他們肯定會忍不住。只要李約或那玉貴妃去見了陽蘭,你們就一定要把人馬上救出來。」
洛南嗯了一聲,看著他的笑臉,忽然也笑了起來。他笑著對一臉莫名其妙的常林說道:「王爺,門衛來報,有幾個貴客來了。」
貴客?常林皺起了眉頭,洛南再次笑得十分古怪:「嗯,都是一些少年榜上的人物,有李允李瓊兄妹,還有師冰小姐,」看了常林一眼,他加重語氣的說道:「還有楊月兒主僕。」
常林聽到這裡,忍不住撫了撫額頭。他說道:「怎麼這麼巧?」見洛南笑得開心,他冷冷的說道:「好了,我有急事要辦,這幾位貴客,就暫時先由你親自招待吧。」
洛南的笑容一凝,看著常林拂袖而去。忽然又是一笑。他喃喃的說道:「我親不親自,又有什麼意義?人家找的是你!」
幾位公子小姐,不管是家世還是江湖上的名頭,都是大有來頭。洛南很客氣的把他們接進門,同時命令管家,把他們的行止都安排好。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那楊月兒的住宿樓,就在常林的主樓旁邊。
這件事,常林一直到晚上回來才知道。他進門後梳洗罷,才換好衣服,就看到苦著一張臉的衛士。看了他們一眼,常林問道:「什麼事?」
衛士還沒有開口,一個溫柔的女聲從背後響起:「是我叫他們帶我來的。常林,我等了你一天,聽到你回來了,便匆匆趕來,還請你不要見怪才是。」
話音一落,裝扮得如月下仙子的楊月兒出現在他的面前。常林揮揮手,示意衛士退下。他看著楊月兒,大步向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楊小姐,我們到院子裡說話吧。」
楊月兒的眼睛裡現出一抹幽怨,她自是知道,常林要她到外面說話,就是為了避嫌,怕瓜田李下之嫌,讓他自己難堪。
咬著紅唇,她跟在常林身後,直向院落走去。清冷的月光照在地面上,把兩個人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常林的在前,楊月兒的在後。楊月兒看著那影子,心裡想道:要怎麼做,它們才有重疊的一天?
想到這裡,一時五內俱焚。把眼淚逼回去,楊月兒努力的靜下心來。她不想好不容易得到的一次會面,毀在無法控制的情緒上。
癡癡的看著常林高大挺拔的身影,她直是如癡如醉。眼前的這個人,無數次在她午夜夢迴中出現。每一次出現,都先是欣喜若狂,接著,卻是淚濕枕巾。
有時候,楊月兒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能讓她躺在他的懷中相守幾天,她寧願用畢生的幸福來償還。
兩人都沒有吭聲,一直走到一個小亭中。常林才停了下來。他轉過頭看向楊月兒,俊雅無雙的臉上,一雙墨玉般深幽的眼睛看著她。
常林袍袖一指,說道:「這裡的椅子很乾淨,小姐放心坐吧。」
說罷,他率先在其中一把石椅上坐好,目示他對面的椅子,要楊月兒坐下。楊月兒低著頭,慢慢的走到椅邊側坐。
常林的目光還放在她的身上,楊月兒心跳如鼓。她不停的想道:他在看我,我,我剛才出門時梳洗過的。他是不是覺得我美?轉而,她又想著到了陽蘭的芳姿,剛剛浮起的得意之情一掃而空,便又想道:還是,他在比較我與陽蘭的不同?
她的心七上八下,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猜測都浮上心頭。她咬著下唇,雙手搓著衣袖。在渴望之中,終於抬眼看了常林一眼。正正的對上常林的注視,她立刻羞紅了臉,把頭深深的低到了胸前。
看到她這個樣子,常林一時之間,卻不知說些什麼的好。在如天谷時,他把話說得夠清楚了。現在人家來到自己的家中做客,又沒有率先開口,總不能一出言就叫人家回去吧?
他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在與女人相處上的經驗並不足。在一陣沉默後,常林才說道:「楊小姐,初次來到常府,如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小姐恕罪。」
楊月兒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你,你不要這樣客氣。我在這裡很好。」
她的聲音很小,要是常人,還不一定聽得清楚。說了這句話後,兩人又沉默起來。常林左思右想,也不知要如何跟她明說。又坐了一會,他站了起來,沖楊月兒作了一揖,說道:「楊小姐暫且住下,如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就是。」說罷,袍袖一拂,竟是打算就此離開。
他剛一走,楊月兒顫抖著聲音叫道:「常林!」
常林腳步一停,這時,楊月兒小跑到他身後,忽然伸手,緊緊的摟著了他的腰。常林身體一僵,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就聽到楊月兒的哭泣聲傳來。
她這麼一哭,他就有點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只好站在那裡,任她抱著自己哭個不停。
哭了一會,楊月兒哽咽道:「常林,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知道,你是一個最重情最癡心的人。我,我聽說你要成親了,娶的不是陽蘭,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