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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50章 常府 文 / 林家成

    250章常府

    吐了吐舌頭,陽蘭眼珠子一轉,心裡暗暗想道:這裡好大一條路啊,要想衝出去,又沒有功夫在身的話,不被人發現是不可能的了。

    她轉身向回走去,一邊走一邊不停的東張西望。

    常林一動不動的坐在房間裡面,他沉著臉,兩眉之間形成一道長長的川字形。

    他的手裡,端著一杯茶。那茶水早就涼了,卻還是滿滿的。常林保持著端坐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已經很久了。

    他雙眼看著窗外,眼神飄散,也不知有沒有把風景看進去。

    直到過了計久,他才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來。隨著他這口氣歎出,他緊鎖的眉頭上,終於糾結出一個疲憊的紋路。

    這時,窗外一動。一個聲音在門口小聲的說道:「主子,少公子回來了!」

    常林的手一晃,幾滴茶水灑了下來。他急急的轉頭,輕聲問道:「他在哪裡?現在到了嗎?」

    僕人在外面回答道:「是的,少公子進了大門,已經向這邊走來了。」常林的緊抿的唇線終於放鬆了少許。他緩緩的站了起來,大步走向門外。

    他剛一出門,就看到常玉向他走來。抬眼認真的看著常玉的臉色,常林揮退下人,緩緩的說道:「玉兒,你,不生我氣了?」

    常玉一直走到他面前,在他身前五步處才停了下來。別開頭看著一棵大樹,他沉聲道:「這不能怪你,那時是我激動了。你的傷,還不要緊吧?」

    常林搖了搖頭,他側過頭又打量了一會常玉,才說道:「你有話跟我說?」

    常玉的臉上浮起一個笑容來。他沉思了一會,才轉向常林,定定的看著他:「我看到陽蘭了!」

    「嗖」的一聲!

    他的話音剛落下,常林就一個健步,搶到他的面前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臂。他顫抖的說道:「真,真的?她,她沒有事?」

    常玉任他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臂,無聲的點了點頭。常林歡喜的鬆了一口氣。他倒退幾步,一直退到牆壁上才停下來。扶著牆,常林伸手撫上額頭。他的臉藏在手掌裡,看不清楚表情,不過那手掌,卻一直在顫抖著。

    看到常林這個樣子,常玉只是一轉頭,馬上又掉開頭去。他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浮雲。過了一陣才緩緩的說道:「我直到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冤,什麼叫孽!」

    他年輕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來。嘴張了張,卻還是閉上了。

    常林一直用手掌捂著臉,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來。只見他雙眼泛紅,嘴角笑容浮起。看著常玉,常林說道:「玉兒,到裡面說話吧。」

    說罷他轉身向屋裡走去。常玉緊跟在他的身後。

    坐在椅子上,常林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上的茶杯被捏得粉碎!茶水淋濕了衣袖。

    他把椅子對著窗邊,看著外面的天空。忽然說道:「玉兒,你知道嗎?我有時,真的有點累了。累得想放棄了陽蘭,想把她從我的心上徹底的抹去。累得想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做和尚也好,乞丐也好,這樣渾渾噩噩的了此殘生!」

    常玉一驚,詫異的轉頭看向他。常林沒有抬頭,他自顧自的苦笑起來:「你想不到是吧?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時,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有時我會想,也許是我愛得太深了,難以自拔,所以這樣的渴望放鬆。不過,我也明白,她已經刻在我的骨子裡去了,放不放棄,已不是由我的理智說得算的了。」

    他看向常玉,說道:「玉兒,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很在意過。因為,你還年輕,太年輕了。陽蘭只會是你心上的一道傷,不會成為你心跳的本身。」

    這類似的話,是常林第二次對常玉說起。常玉嘴一張,正準備反駁。常林右手一舉,他便住了嘴。

    只聽常林又說道:「這些話,我說得也不一定對。畢竟十年前的我,也是你這樣子。玉兒,陽蘭沒有被你帶回嗎?」

    常玉見他終於問起這句話,再次苦澀的一笑。看到他這個笑容,常林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等他開口,常林又說道:「龍自在死在你的手裡,可是為了陽蘭?聽說當時你都跌下了懸崖,這事是真是假?當時是怎麼一回事,你能詳細跟我說嗎?」

    常玉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的說道:「你說得不錯,我在江湖行走時,飄影居然找到我,是他告訴我陽蘭落入了龍自在的手中。」

    飄影?常林低低的念了這個名字一遍。他皺起眉頭,又念了句:「飄影?這人行一中全憑喜好,聽說性情頗有點古怪。」過了半晌才說道:「這個人怎麼會管這事?他不是一個獨行刺客嗎?難道他識得蘭蘭?還是,他與你有交情?」

    常玉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他認識陽蘭,而且似乎欠了她的情。與我倒沒有什麼關係,只是見過兩次面,彼此有點好感而已。

    你也知道,飄影這人有個毛病,最不喜歡欠人人情。因此,一直以來,他都對陽蘭特別的關注。陽蘭落入龍自在的手裡,也不知怎麼地教他知道了。於是,他就一邊通知我,一邊暗地保護陽蘭。直到龍自在意欲對陽蘭用強,他才衝了出去!」

    說到最後一句時,常林猛然站了起來。他轉頭緊緊的盯著常玉,問道:「龍自在意欲對陽蘭用強?」

    常玉又點了點頭,恨恨的說道:「不錯!幸好飄影一直在關注著她。他救下陽蘭,同時我也趕到了。因此,我與龍自在便打了起來。」

    常林在原地轉了一會,冷冷的說道:「好!打得好,死得好!玉兒,後來呢?」

    常玉歎一口氣,說道:「龍自在在島嶼時,受了炸藥的衝擊,身受內傷,而我,也因為經驗不足,一直與他打個不相上下。直到,直到最後,他中了我一劍,當場倒地。我受了他一掌,飄落懸崖!「

    聽到常玉親口承認,常林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因為,那個懸崖他是知道的,落下那裡幾乎沒有生存的可能!難道?

    常玉說道:「不錯,是陽蘭。「他苦澀的笑了起來。笑完之後,低低的說道:「陽蘭不是普通人!就在我落下懸崖時,我親眼看到她全身發出彩色的光芒!整個人都飄到了半空中,毫無憑依的一動不動的呆在半空中!當時我正往下落,自忖死定了的時候,只看到她手一揮,然後,我的身子,就被一片五彩雲團給籠罩了。再然後,我就睡著了。等我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身上連一點傷痕也看不到了,一個人躺在懸崖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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