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章囚徒
「老實交待!」
「別打馬虎眼!」
他一句話剛說出,馬上就是兩聲喝罵聲傳來。
孫間嚴肅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那是因為,我認識其中一人。那人叫樂功,是隱教的一個小門主。據我得知的消息,他們一批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對付常小公子。再結合想一下,常小公子剛被人抓了去,這夥人就這麼夜間趕路,看到我時表情緊張中帶著惶然。在馬車經過時我又隱隱的聞到了血腥味。這幾點一綜合,我就得出了這個結論來了。」
聽到他說得有理,另外兩個同伴都點了點頭,那個小個子漢子笑罵道:「你這小子的鼻子,簡直狗鼻子。這次要真是救下了小公子,你就立下了大功了。」
孫間得意的一笑,說道:「那當然,本少爺好在也是賊中的超一流人物,這點本事還沒有,也不會被主子看中進了龍虎衛。」他說話的時候有點搖頭晃腦,看起來著實有點欠揍。不過不等別人對些發表看法,他又馬上嚴肅的說道:「呆會記得要把傳迅令發出去!」
孫間三人的追蹤,到了後來已是越來越難,樂功等人顯然為了此刻做過大量的功夫。因此,他們一大早,剛進了城裡,就馬上換了裝,連馬車和馬匹也一併換了過來。
這一點雖然難不到有心追蹤的三人,不過緊跟在孫間身後的,看守常玉的隊伍中又加入七個江湖人,卻讓他們三人準備中途救人的任務難上太多。
而一路上,他們不管是飲食還是打尖,都極為的小心。幾乎是只吃自己帶的乾糧,實在累了,也只是就著樹林休息個半個時辰。
在這個防範之下,孫間三人準備在飲食中下藥的打算也泡了湯。他們的求援令雖然發出去了,不過這一時半刻,是不可以有援兵到來的。孫間想到了這裡,索性跟另外兩人商量好,只一心一意的摸清楚他們的行蹤。
到了這個時候,孫間已經完全的肯定那馬車裡面裝的就是常玉!樂功等人為了減少常玉的拉撕,連吃喝也是大為限制。不過饒是如此,還是有兩次機會讓常玉露了面。一露面,做為一個經常做賊的,三教九流中混大的好手。孫間一眼就看穿了化在常玉面容上的女裝,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這一認出,他心裡不由嘀咕起來:常小公子好在在江湖上也是新起一輩中的第一高手,就算在整個江湖榜上,也是排名前十的絕頂人物。這樣的高手,怎麼被這些人給逮住了呢?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內傷。更讓人不解的是,常玉公子的眼神為何如此的黯淡,直似萬念俱灰?
他也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物,卻也無法得知其中內情。不止是他,這一路上樂功等人也暗地裡猜測過常玉失常的原因,卻還是得不出個所以然來。
陽蘭與常林見面的事,被常林封得死死的,消息沒有半分外洩。因此,這些人都是一頭霧水。
這一天傍晚時分,樂功等人進入了一個山谷,就在山谷入口,一隊數百人的隊伍出現了,他們把馬車裡的常玉直接帶走,留下了大大鬆了一口氣的樂功等人。
而遠遠看著的孫間三人,看了看四周,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這一片山谷當中。
常玉一直靜靜的躲著,樂功等人只偶爾給他雖一點水,對於吃的東西卻是從來不送來。他功力高深,這麼一兩天沒有進食,倒也不怎麼在意。
現在的他還是一臉恍恍惚惚,似乎神智根本就沒有清醒過來。這樣的常玉,又讓樂功等押送的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常玉呆呆的看著馬車的車頂,一動不動的看著。從小到大,他都以意志力過人而自傲,這一次的痛苦如此之強烈,強烈得比死還要讓人難熬,對他來說,甚至還是不解的!
他幾乎什麼也想不了,因為他不敢去想,只要一動心思,那張明媚燦爛的天真笑臉,就讓給他的心臟帶來陣陣難以言喻的絞痛。這種絞痛絲毫不因他的意志而轉移,也不管他如何自寬自解,都沒有辦法稍稍的減緩。
他不明白,從一開始,他就防著了的。從見到陽蘭的第一眼,他的心就一直在緊緊的告誡自己。因此,他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陷了下去,不明白自己的心明明知道一切因果,卻還是痛成了這個樣子。
在恍惚中,馬車忽然一停。一個漢子把車簾拉開,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常玉看也沒看他一眼,任他把自己夾起,就向裡面走去。
他的臉朝著地下,只可以看到青青的小草,還有一個個亂七八糟的腳印。從腳步聲聽來,一路同去的人少說也有幾十個。這幾十個人走在路上,除了腳步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發出來。安靜,整齊!
不一會,他進入了一個房子中。然後就是一條長廊。再然後就是一間又一間的房子。也不知過了多少間房子。他被那人重重的一丟,甩到了地面上。然後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只留下他一人。
常玉通身穴道被制,根本就動彈不了。他一動不動的維持著那個人丟下後的姿態,雙眼靜靜的打量著四周。
這個時候,他的神智已經慢慢的從痛楚中拔了出來。隨著額頭的傷口的完全癒合,他的雙眼也轉為清亮。
這是一個密閉的小屋子,不大,裡面光線很暗。整個屋子,除了那扇門,連個窗子也沒有。
常玉淡淡的看了幾眼,就閉上了眼睛。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些人之所以捉了他來,定是利用他來對付常林。要對付常林,最好的法子就是讓自己主動屈服。畢竟,一個混在江湖上的玉面公子,對於這些圖大事的人來說,是沒有實際價值的。他的價值只有一點:他是常林最在乎的人之一!抓到了他,可以要脅到常林。
他的心裡淡淡的冷笑了一下:我常玉死都不怕,這世上還有何可以讓我屈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