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問心
「你是如何從過去來到現在，難不成是乘坐時光機器？」蘇郁問道。
「怎麼可能，」溫玉搖搖頭，道，「我在避難所中一直沉睡，直到二十年前才醒過來！」
至於溫玉所在的那個時代究竟發生了什麼，溫玉卻又不肯多說了。
溫玉的話題轉回開始，道：「這一場夢發生在很久之前，是我用奧雷德錄夢儀錄製下來並保存在夢珠中的！當你跟我一起出門時，你就跟我一起來到了我的夢珠之中。
而在我的夢珠之中，我就是萬能的王，偉大的造物主，可以隨心所欲的營造種種記憶中的場景，讓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不過，你和其他人不同，你不會耽於夢境之中。你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而來，要去做什麼。因為，在你心中，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天使，她在指引著你，讓你始終清醒。」
「屬於自己的天使麼？」蘇郁低聲自語道，「我怎麼不知道！」
「你沒有認識到，不代表她不存在！」溫玉道。
蘇郁聞言若有所思，不過他想了瞬間就問道：「你是如何把我帶到這個夢珠中的？」
「用腦電波連接夢珠中的能量場，進入到夢珠中的時空能量場！
然後，我帶你來到了一間時光密室中，向你展示了我的記憶中的一幕，就是我那個時代文明滅世前的一幅畫面。」
「之後呢？」蘇郁問道，「這一幅畫面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之後，就是砰的一聲，所有的畫面都消失了。我的眼前一片黑暗，陷入了沉睡之中。
等我醒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顆星球上已經誕生了新的人類，迎來了一個新的紀元，而這個星球也被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地球。
不過這個新生的文明似乎未曾迎來自己的輝煌，就開始走到了自己的末尾。」
「那我們現在在哪裡？」蘇郁問道。
「呵呵，」溫玉笑了笑，道，「你不妨猜一猜，我們是在石門前，還是在你的家門前？」
蘇郁腦筋飛速轉動，溫玉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每一個字都在蘇郁的腦海中快速翻滾。最終，其中的兩句停了下來。
第一句是：「當你跟我一起出門時，你就跟我一起來到了我的夢珠之中。」
第二句是：「而在我的夢珠之中，我就是萬能的王，偉大的造物主，可以隨心所欲的營造種種記憶中的場景，讓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這個時候，蘇郁才明白，為什麼溫玉說，除了她自己，蘇郁是第二個來到石門的人。因為石門本在溫玉的夢珠之中，只有進入夢珠之中，才能看到石門。
也明白了為什麼，左走幾步，右走幾步，就會走出一個石門來。因為在溫玉的夢境之中，左走幾步，右走幾步，很可能就已經走過了很遙遠的一段距離。
畢竟，不同的環境，規則也是不同的。
這也是為什麼溫玉要求蘇郁嚴格踩著她的步子前進的原因。因為在那個時候，走錯一步，很可能就是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蘇郁笑了笑，道：「我跟著你走出我的家門之後，就來到了你的夢珠之中。你在夢珠之中創造了街燈、大雁島、淤泥等幻象，在你的夢珠之中，這些場景都可以說是虛構的真實，所以我才沒有發覺。
最後，我們來到石門前，進入了密室之中。
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這座密室其實就是真實存在的時光密室，只不過你把它遷移到了你的夢珠之中。
而密室中的時光留影也是真實的虛構，所以才會看得見，摸不著！」
「的確是這樣的！假的反而能摸著，真的反倒摸不著，是不是很荒謬。
所以有時候呢，真假只是相對而言。如果沒有外界的參照，我大可以在夢珠中創造一個世界，創造一批人。大家都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都在夢珠中高高興興的活著，誰都認為這個世界是真的。
可是，在我的心裡，我卻知道，無論夢境如何真實，它總還是假的！
因為我在外面活過，它把它的一切都烙印在了我的心中！」
蘇郁看了看溫玉，眉頭微皺，輕聲道：「你又怎知，外面的世界不是某個人的夢境呢？」
「是嗎？」溫玉溫柔的笑，「你這話問的好。可是，倘若外面的世界，真的只是一個人的夢境，你會怎麼辦呢？」
「那麼，我想，我會打破這夢境，走入真實的世界！」蘇郁都。
「那麼，你又怎知，更外面的世界就不是夢境了呢？」溫玉問道。
「那麼，我會一直破碎時空，直到看見世界的本來面目！」
「呵呵，好大的口氣，那麼現在，你就打破我的夢境吧！」溫玉笑道。
蘇郁盯著她看了一眼，道：「我只需要殺了你，就可以了！」
「對於我來說，這個法子或許適用，你殺了我，我的腦電波就會潰散，虛構的世界也會崩塌。但是你還是處於夢珠之中。
而且，傳說中，有一些強者，他們的夢珠已經實體化，即使被殺死，還是不會解體。你又怎麼能逃出呢？」
蘇郁想了想，道：「我會一直修煉，直到這虛構的天地再也容納不下我的存在！」
「好！」溫玉拍手笑道，「說到底，還是實力才是根本，不對麼？不過現在，你要出去，還有第二種方式，說不定，也是更好的方式呢？」
「那麼，你就放我出去！」蘇郁說道。他的話音剛落，眼前的一切所見忽然變化，蘇郁凝神一看，見自己已經站在了美景天城的第五層樓道中。
「那麼，你怎麼知道，眼前的一切，不是我虛構出來的真實呢？」溫玉問道。
「你說過，你無法看穿我的內心，所以在我心中總有一些人或事是你無法複製完整的，這樣你的虛構就會露出破綻。總會有被我識別的一天。」
「那麼，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在騙你的呢？或許，我有什麼方式看穿一個人內心，也說不定呢？」
蘇郁忽然間有些無力的感覺，他知道自己無法判定溫玉說的是真是假，忽然間蘇郁心中一動，問道：「你猜我現在想的是什麼？」
「你贏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溫玉道。
蘇郁微微一笑，邁步向門口走去，不過只邁出了半步，蘇郁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心神劇震，邁出的半步也停在了空中。
蘇郁轉過頭來，臉色不虞地看著溫玉。
「啊哈，不笨嗎，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溫玉笑的十分得意，「那麼，如果我故意裝作猜不出你的心中所想，讓你誤以為自己進入了真實世界，其實還是在我的夢裡，你怎麼說呢？」
蘇郁僵在那裡，無話可說。確實，如果不能讀懂一個人的內心，你只憑感覺，永遠無法得知她的一言一行，究竟是真是假！
因為感覺，是最靠不住的。
蘇郁忽然笑了，笑的詭異，道：「我可以殺了你，獲知你的所想，借此分辨真假。不過，現在我有更好的法子。
媽的，老子我要上了你！」
蘇郁說完之後，就惡狠狠地撲了上去。溫玉發出一聲驚叫，閃身就向一邊閃去。
蘇郁盯著溫玉，故意現出猙獰的笑容，沉聲道：「媽的，老子身上一桿槍，不是拿來擺設的。」
如果從面容上看，溫玉大約有二十七八歲，是最風情的年齡。她身材高挑，上身穿銀白色裘皮短襟小襖，很好地顯出曼妙的身材。下身套著銀紫色皮質短裙，只能遮住大腿根部以下，修長光滑的大腿幾乎佔了三分之二的身高，小腿上穿著高腰白皮靴，一身打扮可謂十分惹火。
蘇郁盯著溫玉的下身看了一眼，不懷好意地笑道：「溫玉，你的迷你裙真漂亮，不過，你不覺得太短了嗎？」
溫玉一改先前的驚惶，白了蘇郁一眼：「短？這才能展示我的秀腿。」
蘇郁冷笑道：「你不擔心色狼偷看？」
溫玉對著蘇郁勾了勾小手指，笑道：「我的腿就是讓人看的。」
蘇郁一怔，道：「人家偷看你的內衣。」
溫玉笑的更加嫵媚，道：「沒關係，我從來不穿內衣。」
蘇郁聞言，臉色變了數變，終於打開家門，走了進去。
蘇郁明白，自己終究是無法擺脫溫玉所說的陰影。就算他可以殺了溫玉，他也不知道溫玉會不會自毀腦海中所有的信息。或者故意給他留下一些讓人看了更加迷惑的信息。
所以，從理論上，蘇郁是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擺脫了溫玉的夢境。
但是，在事實上，還是有方法能夠確認的。虛構的畢竟是虛構的，一個人不可能算盡一切，終究會有露出破綻的一天。
只是，事實真的如此麼，這是誰也說不准的事情。這是誰也不能說的事情。
你所處的這個世界，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能說得清麼？
如果不能，你該如何做？
只有活著，腳踏實地的活著，是最應該要做的一件事情。不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愛自己所愛的人。
蘇郁走進門內的一瞬間，滾地白旋即跳到了蘇郁左肩，小鳥飛上了他的右肩，而滿地黑走站起來，快速走到了蘇郁的身邊。
蘇郁轉過神來，看著溫玉，淡淡地道：「你說過的，我心中自有一個天使。倘若與我心中的天使在一起，那麼，這真的，假的又何足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