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殺了三天三夜喪屍,數次身歷險境,如果不是錦瑟流年處處在照應著他,以他略顯鈍化的大腦神經,或許也被那麼一兩隻進化出智慧的喪屍用計謀給圍攻了!
說來也稀奇,素來智慧地下的喪屍進化出了不弱於人類的單體喪屍,而以腦域闊度著稱的高級生命體,居然鈍化到了比之喪屍還要不如的地步。
不過全面石化的優點也是顯而易見的,蘇郁已經初步長成了一具人形兵器,堪稱絞肉機!沅水城下的喪屍又並不以武力值見長,所以蘇郁的屠殺幾乎成一面倒的趨勢。
蘇郁的速度形同鬼魅,一刻不停的屠殺了七十二個小時,沅水城下的喪屍已經所剩無幾。
蘇郁也不再浪費時間,雷光一閃,身形再次南下,向湘竹市急衝而去。雖然思維鈍化,蘇郁卻還沒有忘記自己南下的目的--殺掉楊十年!
城牆之上,范特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先後離去,又看了一眼寥寥無幾喪屍群,卻見它們依然不要命的向沅水城攻擊而來。
范特的臉上漸漸瀰漫出沉思之色,戰事的危機已經初步過去,這裡已經不需要他再做些什麼,守城的軍隊雖然子彈已經幾乎告罄,要對付剩餘的幾百隻小喪屍還是綽綽有餘力的。
范特將熊頭和王坤召集到一起,沉聲道:「事情不對頭,這些喪屍有古怪!」
「是,胖爺你說的對」熊頭低頭哈腰附和道。
「奶奶個熊的,你個死胖子就不能給胖爺我正經些。我說真的,你們兩個沒有發覺這些喪屍實在太詭異了麼?
它們的兵種太單一了,全部都是速度型的進化,實在不合常理。一般而言,喪屍群的進化方向是有一定的概率的,力量型、迅疾型、智慧型,但很少有全部速度型的,這說明了什麼?」
一直一言不發的王坤沉思了一下,突然道:「胖爺,可不可以這麼理解,自然界的生物進化是為了更好的生存。因此喪屍的進化一定是朝著最有利於生存的方向,之前它們的進化分方向,現在突然轉成了全速度。也許可以說明,速度可以讓它們更好的生存下去!」
「你小子,看不出來,有兩套啊,說說,那喪屍明知必死還要攻城是怎麼回事!」范特咧開大嘴笑了笑,繼續追問道。
「很有可能,它們要進入沅水城!」王坤沉思道。
「進入沅水城?為什麼,來吃我們?」熊頭突然道,「我覺的,它們似乎是不想從沅水城南面繼續待著了,所以才想要北上!
胖爺,我聽說,沅水城北面的怪物全部不見了。這些怪物靠近沅水城,一夜之間不見,很明顯不是去了南面。因為沅水城就在君山的南面,如果它們南下,我們一定會得知消息。
從地形上講,君山東西交通不便,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怪物們一路北竄,跑到北邊去了。
這可有些奇怪了,它們盤踞在老巢如此之久,突然大舉北上遷徙,跟南面的喪屍北上,是不是有什麼聯繫呢?」
范特聞言也不由的沉默起來,怪物與喪屍突然間大舉北上,這之間有什麼聯繫呢?
「南面有危險!」范特、熊頭、王坤三人突然跳起來,異口同聲地說道。
范特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事情到了現在已經很明確了,南方肯定有什麼變動要發生了。動物的求生本能一向比人類靈敏的多,所以它們一定是提起覺察到了即將發生的暴動,才舉族北漂的。
這就像下雨前螞蟻搬家,地震海嘯火山噴發前的動物異常一樣,是給人類最靈敏的指示。
南面,真的有危險麼?
蘇郁從湘竹市逃離的時候,就直覺地要遠離南方,將目標定在了北方。強者的直覺是可怕的,也往往接近了事實的真相。
而沈若?身死的一刻也曾經預言過,南方,是大凶之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沈若?的話必然不是無緣無故而發,也許是她臨死的瞬間靈光凸顯,想到了什麼,但又來不及解釋,所以才給蘇郁留下警告,要蘇郁北上。
可是,蘇郁在明知南方危險的情況下,依然義無反顧地一路南下,是對是錯?
蘇郁鈍化的腦細胞已經無法解說,但即使在鈍化的腦細胞中,依然殘留著一絲信念,告訴蘇郁,有些事,不得不為!
范特抬頭看了看南面的天空,那裡陰雲密佈,黑雲壓城城欲摧,自然的威壓彰顯無疑。
范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裹了裹衣服。不過他的動作突然僵住,失聲道:「你們沒有覺得南方的天氣突然越來越冷了麼?」
「這很正常,胖爺,雨後寒麼?」熊頭隨口道,但是他突然也意識到了什麼,立即脫口道,「哎呀,不對,不對,現在我們都已經比和平年代抗寒了許多,如果我們也感覺到寒冷,那氣溫不是低的可怕。難怪我今天看到城頭上士兵都穿的厚厚的,還以為他們是要當作甲衣抵禦喪屍的抓咬,原來是為了御寒!」
……
蘇郁一路南下,沿途所見景物比之來時,已經衰敗了不知幾何。腐爛的屍體,乾涸的池塘中露出藍黑死的淤泥,上面鑲嵌著一堆乾巴巴的死魚,白花花的看的人直噁心。
最讓人掩鼻欲嘔的是那濃重的死魚死蝦的腥臭氣息,只是蘇郁嗅覺大減,對此也不甚了了。
蘇郁速度極快,一個小時就來到了湘竹市,後面的錦瑟流年遠遠地被甩下,不知道去了那裡。
蘇郁讓殘天和楊十年通話時,熊頭已經測出了楊十年的大概位置,大體在洞庭湖一帶。
因此蘇郁只是略微停頓,就轉而向洞庭湖跑去。
洞庭湖南連青草湖,西吞赤沙湖,橫亙八百餘里。極有草地沼澤,又有山峽谷地。
蘇郁上次來時,正是走到青草地帶,只是此日復來,那裡卻無有一人。
夕陽西下,洞庭湖上波光漣漪,金光閃閃,蘇郁看著這景色,忽然間覺得悲傷。
他想起從前沈若?講過的一個故事,講的是龍王的公主被貶凡間,遭受淒苦待遇的淒美傳說。沈若?還唱過裡面的一首歌謠:「正月放羊正月正,孤苦伶仃君山行;羊群咩咩頭前走,奴在後面泣聲聲……」
蘇郁的細胞大多鈍化,也遺忘了不少事情,偏偏沈若?唱這首歌時的音容形貌還在眼前耳邊迴盪,讓蘇郁無法自已,赫赫低喊。
蘇郁最終發出無意義的音節,彷彿斯堪的納維亞地區古老吟唱曲調,沒有什麼意義,只是心中悲憤的釋放。
洞庭湖的周邊的某個峽谷地帶,楊十年正在進食,杯盤中盛放的是無上鱸魚美味,也不知是從哪裡搞來的。只是忽然之間,楊十年手臂一顫,豎起了耳朵,傾聽著什麼。
楊十年手中的筷子突然斷裂,他面色凝重,全然沒有了享受佳餚的心思。
以他過人的耳力,已經聽見了蘇郁的吟哦哼唱之聲。
「你在向我示威麼,要展示你的到來麼?」楊十年忽然想起那一句「等著我來殺你!」面色頓時鐵青。
他卻不知道,蘇郁此時的行為根本就是無意識的悲傷流露,所謂觸景生情,感時淚濕衣衫,即是如此而已!
楊十年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慢慢地平息了心情,整理了下餐桌,才拍了拍手,把殘劍召喚了進來。
「少爺,你怎麼剩下了,這可是你最愛吃的鱸魚丫!」殘劍看了看略顯狼藉的杯盤,那裡的魚身還剩下了一大半,只有魚頭的部位被楊十年吃掉了。
「累了,沒胃口了。殘劍,我讓你佈置的事情,佈置的如何了?」楊十年禮貌地一笑,問道。
「少爺,你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殘劍恭敬地道。
「很好,魚兒已經來了,拋出蚯蚓,引魚兒上鉤吧!這一次,我們要放長線釣大魚!」楊十年微笑道。
「少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殘劍遲疑了一下,才順口問道。
「你說,不要緊!」楊十年依然微笑。
「少爺,這釣魚的事情,咱還是不做了吧。上次少爺沿河灑下鉤和線,如今卻釣出是非來。根據老闆的吩咐,我要對少爺的安全負責,所以我希望少爺直接排我出馬,幹掉蘇郁!」殘劍說著,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盯著楊十年。
楊十年眉頭微皺,但還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道:「殘劍,你放心,你會有這個機會的,只是在這之前,先給魚兒一些遊戲玩玩,也賞心悅目。
這一次他蘇郁敢來,我要他為魚肉,我為刀砧!要他有來無回!」說道最後一個字,楊十年的語氣已經變的森寒,臉色也開始猙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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