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紂王,此番便隨我進去告罪吧,想來你也看清楚了,自然知道日後該如何行事,莫要亂了陣腳,徒自殞命!」花語當先說完,便進去了。人族祖殿危難一事,就此瞭解。
紂王一行進了人族祖殿,卻是不敢再像以前一般樣子,盡皆畢恭畢敬的,生怕惹了誰的一副模樣,剛才大殿外廣場上那幾幕驚心動魄的靈寶廝殺,幾乎沒把他們給直接嚇死。聖人斗寶,即使沒有直接傷到誰,也會給旁觀者留下難以磨滅的驚悸和懼怕。也許,神靈是不應該被褻瀆的。
紂王望了望八位聖人像,逕直朝著紫蓮的雕像便跪拜個不停,似是謝剛才救命之恩,又似是因為明白了許多,才跪拜這位傳說中的聖父。隨後拜了拜其餘幾位,然後同樣鞭笞於自己身上,跪在女媧像面前。
「娘娘在上,還望聽得殷壽相告。殷壽本是一螻蟻般的凡俗帝王,早前本不該褻瀆娘娘那般。然而,殷壽亦是有許多難言之隱,自我登基之後,不知為何,只覺得日復一日,頭腦皆會昏厥一分。此時想來,我平日裡不論看事,做事,還是上朝聽政都是頗有過錯之處。以至於前番做下那般犯上作亂之事,還望娘娘恕罪。」頓了頓,紂王接著說道:「我非是前來祈求我殷商氣運,實則為了三者,一者告罪於紫蓮聖父和女媧娘娘,紂王有不敬,還望聖人饒恕。二者告罪於眾聖人,保我神州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殷商也將多多獻上芻狗之物,權當祭祀之物。三者卻是殷壽自感負我老師聞仲,負天下人有甚多之處。此番前來祖殿謝罪,只求表明心跡,悔過從新,不求免罪。」
「大王!老臣無能,不能早日規勸大王。聞仲有罪啊。」聞仲看著紂王身為王者之尊,一臉誠懇懺悔的樣子,頓時大有不忍,跪下磕頭道。
「唉,老師有何過,小壽子不自檢罷了。」紂王說完,卻是再次轉向紫蓮像說道,「民間多以為禍亂殷商之人乃是妲己,殷壽雖竊以為非那般謠言。然而悠悠眾口,妲己卻是難逃罪過。罪王殷壽已將妲己羈押,殷壽雖不知妲己底細,但曾有異人相告。她乃是狐精。然,殷壽雖跋扈,但卻愛妲己至深。斷不已狐精而看低她。只是罪王亦不敢輕易赦免她和自己,還望聖父明白相告,當如何處置妲己和殷壽。」
媧皇宮中,女媧和紫蓮二人見了紂王那副樣子,皆是有所思。「此人之所以會日益昏聵,乃至借聞仲之手方才解脫,怕不是天要使其亡,必先令其狂。」紫蓮戲謔地笑道。女媧微微點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前番他對我不敬,我卻是怕師兄不喜,方才下令師兄山中那狐丫前去禍亂那殷商,此番…」
「無事,師妹大可放心,師兄我自不會與那等俗人一般見識。我等乃是無量量劫不磨不滅之人,豈能如此和凡俗之人計較。哈哈哈……」紫蓮看女媧那樣子,卻是難得好心情地笑著說道。
「那師兄降下聖人旨意便是,女媧都聽師兄的。」女媧再次望向雲光水鏡中,卻是歎息著道。「師兄。我曾許了那奪妲己身體的狐丫日後一番機緣。還得你幫過才是。」
「自然,自然。師兄照辦就是,哈哈哈…」紫蓮一笑,女媧就赧顏地不看他,兩人倒是好生有趣。
「師兄,你說那紂王是有罪還是無罪?該殺還是該獎?」女媧忽然回頭問道,卻是難住了紫蓮。
「獎?殺?該獎之人,盡皆死了,該殺之人,還依舊是那當世大盜!誰該死,誰又不該死呢?難得斷論啊!」說完,紫蓮手指雲光水鏡,手指急動間,卻是寫了幾個字。
人族祖殿中眾人看著紂王一下下地磕頭,感歎之餘卻也不上前相勸。須臾,果然只見紂王面前,凌空出現一朵碩大紫蓮,當空閃爍轉動不已。紫蓮轉動半響,卻是忽然綻開,化作一行青光的古篆大字:「浮雲遮皓月,朝露惹塵絲,此間因果了,但憑機緣妙,成湯自有果,妲己使命了。殷壽去吧,去吧!」
「聖父顯靈!聖父顯靈!……」花語幾人帶頭跪下,其餘等人才知道這是紫蓮聖父顯靈了,也就齊齊跪倒,道,「多謝聖父不怪之恩,多謝聖父不怪……」紂王聽聞尚且有些不懂,旁邊地花語倒是知道了天機,逕直說道:「妲己的使命此間已了,不會再有禍害萬民之舉,聖父亦不怪你罪責過失,只是還須自警。」頓了頓,接著道,「然而,成湯氣數卻是奇哉怪哉,我亦算不得,想來是聖父已有安排,日後等待機緣便是。」
「多謝聖父慈悲,多謝聖女指點!」紂王本來以為自己這次不死都要脫層皮,連帶以為妲己也不會有好果子吃,不想就這樣簡單了事,在他看來,自己犯下的過錯即使被當場轟殺也不為過,但聖人終究行事太過超脫物外,所為之事他卻是絲毫不能懂,只知道謝恩。
紂王已經不是那個只知道飲酒作樂,而是經歷了這次不周山告罪,見識了聖人威嚴與人族守護一族的強勢後,自感成了一個多了許多見識的凡人。雖然他不一定會有大福,但日後終究有番機緣!
「師兄,北海之事,你將會如何處理?」女媧見閒事已了,也就正色問道。
紫蓮沉思半響,隨即道:「師妹有問,紫蓮怎敢不答。北海之事我又能如何呢?當初不立教,是我不願多了太多羈絆,使我日後那大道之路多了變數,倒不是怕了沾染因果麻煩。無論有情之道還是無情之道,羈絆太多,終究會多上許多變數。」
「后土妹子倒是做得過了。師兄,聖人之道上,果真尚有大道之果?」女媧微微蹙眉,望了望三仙島方向說道。
紫蓮離開雲床,逕直站起來,望著三仙島,背對著女媧說道:「聖人之道以上,卻是尚有大道之果,鴻鈞老師機緣不夠,不過勉強以身合道,連獨自成就天道亦不能。鴻鈞是天道,是天道一部分,但天道卻不是鴻鈞。天道之上尚有大道,道之一途,還長著呢!」說完,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麼,「師妹你歷來多有高看我紫蓮,不似他人與我作對。后土師妹卻正似你一般,亦是多為我紫蓮考慮,又豈會做得過了。我三仙島一門,弟子門人眾多,若不立大教,弟子們的機緣又去哪裡尋得?沒有了大教傍身,弟子們的日後修道之路,又能走到何方?沒有教派氣運,弟子們日後又怎能成就一方教主,得到他們歷來希望得到的東西?聖人亦是有**的,遑論我那些弟子。后土師妹代我立教,一來免了我自食其言,二來卻是為我門下弟子考慮,賜下了許多福緣。既然已經立教了,我終究要使它成就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