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有何益!」后土絲毫不懼,威脅這玩意兒對祖巫哪裡有用。
冥河見后土鹹淡不吃,軟硬不怕,也就再無了顧忌,身子一展,卻是化出道身本源,一團濁氣之精。冥河這本源卻是盤古開天後,那絲混沌濁氣之精孕育的的三物之一,其一化為先天濁氣之精,成了冥河老祖;其二卻是化了元屠阿鼻二劍,成就先天靈寶。
濁氣之精一閃便鑽進血繭中,團團裹住四方塔那層防禦,周匝空間都似被這一團先天濁氣所污,發出卡嚓的聲音。再有血海大陣威力壓迫之下,冥河卻是佔盡天時地利,后土形勢陡然嚴峻起來。
后土臉色瞬間慘白,秀口一張,一口殷紅的鮮血奪嘴而出,灑在滿身素服輕紗上面,素潔高雅的后土,此時看來卻是多了幾分妖艷,但一臉病態,卻又惹人憐愛。「師兄,你真個下死手哇…」一句話還沒說完,濁氣之精一攪動,后土憑空被擊飛,又吐了一口血,恰好噴在四方塔上,臉色更加蒼白了。
「紫蓮師兄,蒙你多般錯愛,后土有負重望,此番怕是要身殞在這血海了。本欲似師兄,庇佑人族,奈何…」后土喃喃地說著,神態慘然,雙目泫然而泣,好不淒美。
三仙島上,竹屋之中。
端坐竹塌的紫蓮忽然心神一緊,掐指一算,原來是后土有難,輕輕一歎,嘴角動了幾下,再次閉目神遊太虛去了。
「嘎嘎嘎…四方塔是我的了!!后土,我就送你最後一程。」冥河所化的濁氣之精,一陣蠕動,卻是發出足以收魂奪魄之音。
后土正要閉目等死,忽然腦海中響起了那非常熟悉,亦是自己經常期盼的聲音,雖然不知是為何期盼,但一聽到就覺著心裡舒服。「速速徹底煉化我給你的那團灰色氣雲,與祖巫之體結合,成就后土之道。」正是紫蓮的聲音。
后土聞言,心裡一喜,終於明白為什麼當日紫蓮在走的時候,會給自己四方寶塔這樣的先天靈寶,另外又給了自己一團灰不溜秋的東西了,感情那是用來煉化的,在結合祖巫之體,形成真正屬於自己的后土元神。心念一動,道機牽引之下,將早就祭煉入自己身體內卻不知道如何運用的氣團放了出來,一陣閃動便與祖巫之體徹底融合,后土身上一陣青光閃耀,照得冥河所化的濁氣之精一陣顫抖,頓了片刻。
冥河凝神一看,只見青光閃過之後,再次顯出了后土身形,卻是有些詭異。本來一個好好的身著素衣輕紗的祖巫,此時居然變成了一個身著黃色錦衣道袍,及笄年華的道人,一隻玉簪挽起如雲秀髮,似玉般臉頰上,一縷如雲青絲垂面而下,如清海流波。
「冥河,你休得逞兇,且與我去見過紫蓮師兄。」說罷也不管冥河所化濁氣之精如何反應,后土功力大進之下,一指點向四方寶塔,寶塔翛然射出一道灰色氣體,一掃,漫天血影破滅;二掃,濁氣之精被收。
三仙島,蓬萊峰頂竹屋之中紫蓮再次回轉清明,輕歎一聲,「天數!」隨即傳話道:「應龍,速去山門外迎接祖巫后土娘娘。」說完便起身出了茅屋。
應龍像往常一樣,正在半山腰竹林之中與灌荊對飲,喝著喝著有些醉了便開始罵灌荊,覺得酒味淡了,以為他在酒裡加了水。忽然聽得傳話,起初還以為是灌荊在說話,「師弟,你怎麼叫我去山門外接后土啊?后土是誰?」應龍醉醺醺地拍著灌荊的手。
灌荊也微微有些醉,但聽了應龍所言,立馬跳了起來,「啊?!別喝了,快去。肯定是老師在叫你,去接那巫族祖巫后土娘娘。」
「呃,回來再喝,我先去了。」應龍一聽才明白這話,猛的打了一個激靈酒也醒了,一個跳身,騰雲便出了竹林,逕直去了三仙島外。
后土手執四方寶塔,不久便到了青丘山,望著眼前青濛濛的一片,似有所思。
不久,一個身著灰色龍袍的人自遠遠的自山中駕雲出來,奔后土來了。因為趕得太急,飛得有些東倒西歪,看的后土不禁莞爾。
「敢問道友,可是祖巫后土娘娘!」應龍一個猴子翻身,停了祥雲,見山門外就這一個女人,也就拱手行禮。
后土見了應龍那渾身酒氣的樣子,還似模似樣地行禮,不禁心中一陣哀歎,這紫蓮師兄門下果然皆是妙人,法力高強不是,卻是更見性情,后土莞爾笑道:「正是后土。」
「后土娘娘,老師有請。」應龍讓開一旁,伸手請后土前行,心裡卻念叨道:這麼漂亮的娘娘來找老師,真個福氣。
后土隨應龍進了三仙島,感歎於那三座仙山散發出的一絲絲隱隱近於道的氣息,倒是和紫霄宮有相似之處,聖人道場果然非同凡響。
「師妹,此番來師兄這三仙島簡陋之地,卻是屈尊了。」紫蓮一臉笑意地站在蓬萊峰頂石階旁,望著駕雲而來的后土。
「應龍,你且去你師娘處取來四枚人參果,另外多多備上靈果仙釀,送到竹屋之中來,為師要招待娘娘。」
紫蓮一句話卻是更讓后土驚訝,這門下弟子掌管山門日常庫存倒也沒什麼不好,師兄倒好,連別人饋贈的人參果都讓弟子掌管,師兄真個與眾不同。
兩人進了竹屋中,分賓客坐於竹塌兩側。紫蓮雖然知道后土此來所為之事,但委實不願開口,便叉開話題。「師妹,來嘗嘗這開天之後第一靈根所結之靈果,人參果。鎮元子師弟倒是妙人,前次五莊觀之事不過舉手之勞,他卻派人送來十枚人參果,真個慷慨。」紫蓮掀開錦繡山河帕,拿了一個人參果隨手拋給侍候在一旁的應龍,打賞他走了,再拿了一個遞給后土。
后土伸手接了人參果,一臉感激,「三族千年大戰,師兄庇佑人族,才是真個慷慨之人。小妹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此番倒是謝過師兄未曾怪罪巫族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