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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二冊 第七十二章 黃陵之行? 文 / 小道

    卓文嫣和耶律雲成親的消息早就傳遍了京城,只是婚禮竟拖了兩年,而且在這兩年內,這兩人都消聲匿跡,這一現象無疑讓所有的人都感到好奇,好事之徒千方百計想打聽其中內幕,有許多垂涎卓文嫣美色的人在幻想著親事將會取消,有人上門來提親,被卓照矢一一扔出了大門。

    然而就在耶律雲回到人界的第二天,國師府突然向外宣佈,成親之日已定,定於一個月後的初八,這一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城市,高陽國就算是一鍋沸水,不斷地翻滾著,那些枉想吃天鵝肉的豪門弟都忍不住罵上幾句,卻也只能失望地接受這個事實。

    不少人得到消息之後都紛紛上門到賀,弄得平時冷清的國師府頓時喧鬧了起來。

    然而耶律雲卻從不見外客,也沒有離開國師府,與姬娉婷和宇文慧一起陪著父親說話,一副悠閒的樣,完全沒有把成親當成大事。

    他唯一見的客人便是天縱,這位皮膚黝黑的青年道士被耶律雲的熱忱所感染,把他當成了朋友,所以一聽到消息就上門來賀。

    「黑哥,你來得正好,裡面請。」耶律雲的朋友不多,天縱的直爽和憨厚令他很舒服,所以見到他極為高興,熱情地將他引入了楓華院。

    天縱隨著他逛了一陣,後來到了楓華院,看著清幽雅致的小院,點頭讚道:「不愧是國師的府第,就算是在鬧市之中也有著脫俗的味道。」

    耶律雲住了這麼久也沒有留意這裡的擺設,聽了天縱的這番評論不禁尷尬地笑了笑,道:「你怎麼來了?」

    天縱憨笑道:「聽說你下個月初八與卓家小姐成親,我特地前來道賀。」

    耶律雲高興地拍著他的肩頭,道:「不愧是好兄弟,不枉我特地跑到道衡院去結識你。」

    「這兩年你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弄得大家都在猜測。」

    「我閉關修練了兩年。」

    天縱恍然大悟。一對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他片刻。讚道:「一見面就現你變了。現在再看。果然變了不少。氣質不凡。神采飛揚。」

    耶律雲哈哈一笑。道:「只怕是兩年沒見。連我原來是什麼樣都忘了。」

    天縱搖頭道:「地確不一樣。我沒說錯。」

    「對了。你地竹聲三顫練得怎麼樣了?」

    一提到「竹聲三顫」。天縱忽然皺了皺眉頭。憂愁地道:「好像沒什麼進展。不過道術不是一天就能練成地。所以我不太擔心。」

    耶律雲對上次敗在「竹聲三顫」之下,記憶很深。想起當時那種平淡不波地心境,總想再感受一次,於是拉著他。笑道:「既然來了,不如我們再比試一下。」

    天縱兩年沒見識過他的本事,心裡沒底,擔心地問道:「我的實力差太遠了吧?」

    耶律雲笑道:「放心吧,上次我輸了一次,總該給我一次機會吧!」

    天縱想起上次為了卓文嫣向他挑戰,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地憨笑道:「上次我……」含笑道:「放心施展吧。多再輸一次而已,反正你的竹聲三顫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好吧!」天縱見他一再要求,不再推辭,伸手從懷中掏出碧色短竹,然後又望著他,提醒道:「你要小心啊!」

    「來吧!」耶律雲退了兩步,長身而立,臉上儘是微笑,地獄之行帶給他兩樣重要地成果。一是心的力量,如今的他所能承受的心裡壓力已經達到了極高的境界,二是酒符,血池地獄中打開的酒符之門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酒級只有初段,離高的九段還差很遠,但總算是入段了。

    「嗚——嗚——嗚——」

    天縱將短竹橫放唇邊,輕輕地吹了起來。一陣陣無形的音波在空中不斷地擴展著,透過肌膚,直入耶律雲地心底深處。耶律雲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就像是安全停頓了似的。一絲反應也沒有。無慾無求,忘記了所有地恩怨情愁。忘記了所有愛恨悲喜,然而這一次的他沒有並沒有像上次陷入謎一樣的夢幻之境,神智依然保持清醒,而且十分享受這種心靈的恬靜感。

    姬娉婷和宇文慧在玉裡也感受到這種清靜淡雅的心神,不禁有些癡了。

    天縱吹奏了三聲後便收起了小竹,見他嘴角露出絲絲微笑,眼神也十分有神,知道他雖然被音律所攝,但仍能保持清醒,與上次的癡呆狀截然不同,含笑著讚道:「你又進步了,看來這幾個月的修練大有成果。」

    耶律雲沒有回答,而是抬頭望上蔚藍的天空,似是在回味著心中的寧靜感,白雲輕輕地飄著正如他此刻地心情,柔軟而和協。

    天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天空,似乎感覺到什麼,因此也靜靜地望著藍色的天空。

    良久,耶律雲轉頭看著天縱,微笑道:「好美妙的意境啊!比上次舒服。」

    天縱很少被人稱讚,聽了他的讚歎之詞,黑臉微微一紅,搔著腦門憨笑道:「你別笑話我了,我的道力還很弱。」

    耶律雲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正色道:「我可沒笑你,我的心裡一直都認為這樣的道術是好的道術,要是每天能聽一次,一天地煩惱就可以被一掃而空。」

    天縱感受到他摯誠的目光,心中有些感動,自從他學道術以來,沒有一個人像耶律雲這樣稱讚他,而所有的稱讚之詞都是自內心,沒有絲毫的吹捧之意,這是讓他為感動的事,他親切地握著耶律雲的手臂。歎道:「想不到我還有你這麼一個知己。」

    耶律雲放聲大笑道:「我既然認做朋友,就會傾心相交,這是男人所為,喜則笑,怒則罵,沒必要掩飾本性。」

    天縱突然有一種說不出話的感覺。過了半晌開口說道:「既然你喜歡,不如我教你竹聲三顫。」

    耶律雲連擺了擺,我的性格急,不適合學這種道術。」

    正說著,卓文嫣走了進來,見耶律雲和天縱在院中說話,笑著迎了上來。

    天縱臉皮薄,一見卓文嫣綽約地風姿。黑臉就紅了起來,口齒也有些不清了,吶吶地道:「卓……卓小姐。」

    耶律雲噗哧一笑。調侃道:「黑哥,剛還正常,現在怎麼變成了鋸嘴葫蘆?」

    天縱地臉紅,竟連脖都紅了。

    卓文嫣白了耶律雲一眼,含笑勸道:「雲弟,別捉弄老實人。」

    「沒什麼。」天縱抬頭看了看她,隨即又低下頭不敢多看。

    靜了片刻,他裡忽然想起一事,凝視著耶律雲。正色道:「兄弟,上次你說要成親,後來京城裡來了很多修道人,不少人就住在道衡院,聽說好像是專門來找你麻煩地,後來親事推遲,你又久久不露面,所以都走了,這次你又要成親。只怕他們還會前來,你可要千萬小心啊!」

    「麻煩?」耶律雲詫異地看著他,問道:「為什麼?」

    「昊天山說你打傷他們的弟,又搶了火靈珠,要找你算帳。」

    「昊天山!」耶律雲想到烈雨地所做所為,臉立時沉了下來,眼中閃爍著寒光,冰冷冷地道:「我還沒有找他們算帳呢,他們居然敢來找我的麻煩。」

    宇文慧想起烈雨也是一陣心寒。一向溫柔地她也不免露出薄怒。

    天縱從語氣中聽出他竟要找昊天山的麻煩。嚇得吐了吐舌頭,搖頭歎道:「昊天山可不是好惹的。你還是小心點。」

    耶律雲點點頭又問道:「還有什麼人?」

    「龍潛說你在登仙峰殺人奪寶,要抓你治罪,帶來了很多人,都說要除奸滅妖,還有些人不知名的修道者,聽說有的是要抓你去換什麼重賞,他們都帶著很厲害的法器,實力很強。」天縱一向專心修練,知道的並不詳細,所以說了大概,並不知道細節。

    耶律雲越聽越怒,嘴邊冷笑不斷,待天縱說完,他淡淡地道:「看來我的仇人不少呀!」

    卓文嫣擔心地道:「昊天山和龍潛是道界兩大勝地,如果他們聯手,只怕不太容易對付。」

    耶律雲想起昊天山的七星連珠大陣,心中也有些不安,雖說實力大進,而且又突破了生死大關,然而他並沒有十成地把握應付七星連珠大陣,而且還有龍潛為敵,不能不讓他謹慎小心,但生性豪邁的他雖是面臨強敵,卻沒有半點的懼意,泰然自若地道:「既然來了也沒什麼可怕地,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倒要會一會這些道學名家。」

    卓文嫣蹙著秀眉道:「不是說銳國皇帝也私下懸賞嗎?這些人要是聚在一起,恐怕連爹也要小心應付,雖說你突破了生死大關,但也會受傷。」

    耶律雲溫言勸道:「姐姐不必擔心,有血梅相護,受傷也沒什麼可慮的。」

    天縱沉聲道:「我雖然沒有什麼實力,但我一定會全力幫你。」

    耶律雲聳了聳肩,意態輕鬆地笑道:「別把我看得不堪一擊。」

    「雲哥,我們幫你。」一黑一白兩道光突然從他的手背鑽了出來。

    天縱嚇了一大跳,目瞪口呆地看著纏在耶律雲身邊的兩名花容玉貌的美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耶律雲見兩位心上人滿臉焦慮,含笑道:「我已近半仙之體,不會輕易戰敗,何況防禦是我的強項。」

    宇文慧溫柔地勸說道:「雲哥別大意了,畢竟他們人多。」

    「好吧,我會小心。」對面兩位玉人款款深情,耶律雲不忍拒絕她們的好意,溫柔地朝他們笑了笑。其實他們都很清楚,有威脅的敵人並不是這些看見的敵人,而且潛在暗中不知目地的卓照矢。

    「她不是……」天縱呆了一陣,突然想姬娉婷就是耶律雲帶進京的女,如今卻是鬼氣纏身,影形虛幻。明顯已經成了鬼魂,不由大聲驚呼了起來。

    耶律雲被他地叫聲嚇了一跳,見天縱雙眼怔怔地看著姬娉婷,隨即明白了原因,含笑道:「黑兄,娉婷雖然是陰魂,但她修練了鬼術,陰氣比普通的鬼魂要重許多,你別站得太近。」話剛還沒說完。天縱就感覺到身邊的溫度驟降,彷彿置身於冰窟之中似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覺得寒冷。接著整個人便哆嗦了起來。

    姬娉婷見他的臉色有些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看來我該說一聲再出來。」

    耶律雲呵呵笑道:「把禰的陰氣收斂起來吧,別把黑哥給嚇著。」

    「哎呀,我忘了!」姬娉婷嘻笑著吐了吐舌頭,玉手輕揮,將身上地黑氣凝成一團,然後張口吞了下去。

    看著姬娉婷的嬌憨之態,耶律雲感到一陣心裡酥麻。只想早日學會離魂術。

    天縱感覺得陰氣全消,這長長地舒了口氣,望著嬌美動人的姬娉婷,苦笑連連,道:「兄弟,這位姑娘的陰氣可真重,我見過不少陰魂,還沒有一個像她這樣的。」說著又望向宇文慧,道:「這位也是弟媳婦吧。我可沒見這種魂魄,沒有一絲陰氣。」

    耶律雲指著二女,含笑道:「慧兒是仙魂,所以有仙氣繞身,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天縱朝著二女各行了一禮,道:「雖然修道之人不喜歡在人界見到魂魄,但禰們是兄弟的妻,也就是我的親人。」

    兩女見他傻傻地笑容,都抿嘴笑了起來。覺得耶律雲的這位朋友十分有趣。

    寒暄了半天。天縱便告辭回山。

    送走天縱後,耶律雲臉色沉了下來。看著卓文嫣,道:「本想順著岳父的意思成親之後就去尋找仙玉,如果這些人死心不息,終日糾纏,倒是一件麻煩地事。」

    卓文嫣知道他擔心地是自己,嫣然笑道:「如果害怕對手,我們呆在家裡就行了。」

    耶律雲呆了呆,醒悟她說的是反話,胸中豪氣頓生,道:「姐姐既然不怕,我又有什麼可以害怕地,就讓他們變成我們的修練對手吧,也許成果會好。」

    卓文嫣凝視著豪情沖天的耶律雲,眼神中流露出極度的欣賞,這個充滿了狂野和豪氣的男總像是太陽一樣釋放著奪目的光芒。

    「來找我的不止是昊天山、龍潛和銳國的司涵,還有為了懸賞被召來的修道者,也許還有……」耶律雲慢慢地數著自己地敵人,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名字,瞳孔微微一縮,然後轉頭看著卓文嫣一言不。

    卓文嫣冰雪聰明轉便已知道他要說什麼,臉色猛地變得煞白,喃喃地道:「不會有他吧?他不是已經娶了妻嗎?」

    耶律雲沒有任何掩飾和避忌,直接了當地問道:「姐姐,如果是舒少爺來了,禰有什麼打算?」

    「我……我不知道!」卓文嫣被這個突然而來的想法沖暈了腦袋,一時不知所措,呆滯的目光落在院中的大樹幹上,久久不能不自己。

    耶律雲見她身輕晃,神色顫動,知道她的內心根本沒有忘記自己的初戀,伸手扶著她的身,柔聲道:「姐姐不必逼自己,心中的感情也沒有必要壓抑,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思做吧,無論如何我都會幫姐姐完成心願。」

    卓文嫣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神色緩緩地恢復了原狀,這一番話如果從別人嘴裡說出,她會覺得是虛偽,但這是耶律雲一慣地作風,沒有世俗,沒有禮教。一切隨心,雖然她做不到耶律雲的瀟灑,但她覺得像他這樣活著是完美的人生。

    耶律雲聳了聳,嘻嘻笑道:「我可不介意自己身邊多一個美人,當然也不介意少一個,所以姐姐大可不必在意我的感覺。」如果卓文嫣出言反對。對他而言倒是一種解脫,雖然他並不相信卓照矢會就此放過自己。

    卓文嫣緩緩地搖了搖頭,凝視著他,微笑道:「你也不必挑撥我,我的主意已定,這身道裝就代表了我的想法,與他在一起也許有柔情千萬,卻無法完成我的心願和爹地期待。」

    「禰的決定我都支持。」耶律雲朝她擠了擠眼睛,調笑道:「既然姐姐決定了。下次舒家少爺來,我就把他打回去,免得姐姐動心。」

    卓文嫣抿嘴一笑。揶揄道:「你不怕姬妹和慧妹吃醋嗎?」耶律雲故作輕鬆地道:「她們已經跑不掉了,姐姐可不一樣。」

    院裡頓時響起了一陣笑聲。

    為了早日練成離魂術,耶律雲當日就向卓照矢告辭,意欲前往黃陵鎮求學。

    卓照矢並沒有阻攔他,欣然答應了。次日一早,耶律雲騎著馬出了卓府向黃陵鎮奔去。

    然而剛出城門,宇文慧透過心神說道:「雲哥,我感覺到有人跟著我們。」

    耶律雲正想走到無人處喚出風獸,一聽此話。心中猛地一緊,問道:「是什麼人?」

    「不知道,不過他用地是隱身術,肉眼應該看不見,但他跟得很隱密,要不要我出來看看?」

    耶律雲剛想說要,心頭突然跳出一個念頭,連忙說道:「不要出來,這人可能是卓照矢。我不想現在翻臉。」

    「是他?」宇文慧和姬娉婷都嚇了一跳。

    「除了他應該不會有其他人。」耶律雲沉聲道:「我們走我們地路,黃陵鎮他去過,離魂術他也知道,所以我們可以大大方方的行動,他不會懷疑什麼。」

    「以後我就用心神傳話,免得他聽到。」

    「嗯!」

    向南走了幾十里,卓照矢就像是粘在身上地鬼影,如何甩也甩不開,弄得耶律雲十分煩燥。卻又不能表現出來。

    宇文慧和姬娉婷不停地與他用心神交流。安撫他地情緒。

    晚間時分,耶律雲縱馬來到了一座叫青流城的地方。剛進城門,宇文慧忽然道:「雲哥,他離開了。」

    耶律雲立即感覺到身上的壓力少了許多,長長舒了口氣,下意識地朝城門外望了一眼,問道:「真的走了?」

    「嗯,的確離開了,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

    耶律雲抬頭看著城門上的「青流」兩字,點頭道:「他一定是在監視我們走的方向,這裡是去黃陵鎮的必經之路,到了這裡就足以證明我們的確是去黃陵鎮,而不是另有所圖。」

    「不能太放鬆,我隨時留意動靜。」

    耶律雲感歎道:「有妹妹在身邊真好,什麼危險都能及時現。」

    「因為我是雲哥地妻。」宇文慧柔聲一笑。

    沒有了卓照矢的威脅,耶律雲在青流城中休息了半天,確定卓照矢不再跟蹤之後,他便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喚出風獸,風馳電掣般向黃陵鎮飛去。

    玉林山風景依舊,樹林茂密,綠草成茵,一片欣欣向榮地景象,耶律雲坐著風獸飛到天目泉上空,望著下面的景色,腦海中立時想起當年的事,如果不是言秋水被困逆雷陣,自己所遇到的種種都會完全改變,包括玉中的兩名佳人。

    「雲哥,你不是說天目泉有個很大的氣泡嗎?怎麼一點水也沒有?」坐在後面的宇文慧一邊向下張望一邊問道。

    耶律雲吃了一驚,低頭細看,果然現洞口漆黑一片,不但沒有氣泡,連水都沒有,心中大顫,連忙催促風獸向下衝去。

    不待風獸著地,他就縱身跳下,然而一切還是與他在空中所見的一樣,洞內沒有水了。只有一個黑乎乎的深洞,泉眼四周地草也因為沒有了泉水而變疏變短了,有的地方甚至變成了禿地,裸露出黃色的泥土層……

    「這……這是怎麼回事?」耶律雲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宇文慧和姬娉婷飄在洞口之上朝下望去,只能看到漆黑一片,其他什麼也看不見。

    「雲哥。這裡不像是有人呀!」

    「下去看看。」耶律雲臉色驟沉。

    紅綾是蕭天長的妻,也就是他的嫂,不但關係著離魂術地修練,也關係到蕭天長的幸福,耶律雲心情怎能不緊張,忙跳上風獸就往洞下衝去,手中的銀槍同時噴著絲絲火光,照亮前路。

    洞中十分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而且沒有聲音,即使在火光地照耀下也還是顯得死氣沉沉,與以前的金碧輝煌相比有天淵之別。

    耶律雲看到如此景像已經知道大事不妙。但他還是心存僥倖地衝到紅綾的居所。

    出現在他面前地是一間雜亂無章的房間,桌椅或散或倒,各種物品散落一地,一張大床也從中間斷開,而且四處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似乎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

    「這裡似乎打鬥過。」

    「嗯!一定是有人闖了進來。」耶律雲想起紅綾說過,只要一出洞口,就立即變回石人,心中是擔心。蕭家對他恩重如山,蕭天長又與他情同手足,看著眼前的一切,怎能不令他怒衝冠,怒吼道:「嫂受難,我不能坐視不管,無論如何也要查清是誰幹的好事。」

    姬娉婷蹙著眉尖,道:「可是這裡荒廢了這麼久,只怕找不出線索吧?」

    耶律雲轉頭望向宇文慧。問道:「妹妹是仙眼,有沒有現任何異常?」

    宇文慧搖了搖頭,歉然地道:「我第一次來,不清楚以前的樣,所以什麼也看不出來。」

    「出去再說。」耶律雲皺著眉頭跨上風獸回到泉邊,失望和擔心使他沉默了,一言不地坐在泉眼旁呆呆地望著漆黑地天目泉。

    姬娉婷見他如此,柔聲地勸道:「別太擔心,說不定人沒事。」

    「嫂是石人煉化成形。一出洞口就會恢復原形。如果被人擄去還有救,如果變成石人後被隨便拋棄。風吹雨打,日曬霜寒,只怕對她有很大地影響。」

    「我們四周找找吧,如果沒有人,就說明人被擄走了。」

    「嗯!」耶律雲騎著風獸在附近找了半天,沒有現任何人形石頭,於是斷定紅綾的確被人擄走了,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把七個石人一起搬走。

    宇文慧見他累得滿頭大汗,柔聲勸道:「你也累了,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們去黃陵鎮,也許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耶律雲地腦海中出現了言秋水的樣,她與紅綾私交不錯,也許可以從她的身上找到天目泉變成這樣地原因。

    他收起風獸,步行走向黃陵鎮,忽然現每一次來到這裡都有事生,似乎這個地方與他極為有緣,但這種緣份卻是惡緣。

    黃陵鎮繁華如舊,糧倉的美譽使黃陵鎮又向外擴張了一圈,宛如一個小城,只是沒有城池而已。街上行人往來穿梭,絡繹不絕,都在為自己的生活而忙碌。

    耶律雲憑著以往的記憶找到了言府,然而眼前所見卻是與想像中不一樣了,偌大的宅院依舊如初,只是門前那塊言府的朱紅大匾不見了,換上了卻是一塊「李府」的黑色燙金匾。

    「言家呢?」他站在門口愣愣地望著黑匾,滿臉驚訝,沒想到連鎮中大的宅也換了主人。

    守門的一名大漢迎了上來,指著他怒目相視,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別擋在門口,滾開。」

    耶律雲用眼角瞟了他一眼,見他比自己高出兩個頭,寬肩厚背,落腮短鬚,虎目圓睛,一張血盆大口唾液飛濺。一副凶樣,態度惡劣,心中十分不悅,淡淡地問道:「這裡不是言府嗎?怎麼變成李府了?」

    「言府?嘿嘿,你小不會是昏了頭吧,言老兒一家早就死絕了」

    「死絕了?」耶律雲又是一驚。心想:言家雖然死了兒,但仍是家財萬貫,不可能這麼就衰敗了,於是又問道:「怎麼死地?」

    「沒工夫陪你廢話,給老閃到一邊。」大漢伸出粗大的手臂想抓他的衣服。

    銀光一閃,耶律雲的槍尖瞬間就抵住了他的咽喉。

    「想要命就別動手,動口就行。」

    大漢感到脖微微一痛,知道槍尖刺破了皮,嚇得臉色慘白。驚恐萬分地求饒道:「有……有話好說耶律雲淡淡一笑,撤回了銀槍,輕喝道:「我問你。言家兩年前還在,怎麼會死絕了?」道:「一年前的一個晚上,鎮上陰風大作,有人見到一團黑色聚在言府上方,第二天早上人們就現言家一個人也沒有了,整座大宅空空蕩蕩,都說是做孽太多,被鬼追魂了。」

    耶律雲大感驚訝,言家雖然是黃陵富。難免有些欺凌鄉民的舉動,卻也不算是大惡,被鬼追魂之說似乎有些不合理,而且有人見到黑氣凝聚,一定是有人施術。

    想了一陣,他沉聲又問道:「你知道天目泉嗎?」

    「知道,當然知道,就在玉林山。」

    「泉水地事你也知道?」

    「聽說過,好像也是突然消失的。與言家地消失只是相隔了幾天,後來連水都消失了。」耶律雲漸漸瞭解事情的大概,忖道:「能在一夜之間把人弄走,此人的能力一定很高,而紅綾嫂是黃陵散人的門人,能從石人修練成*人形,實力也一定不小,居然能讓他們突然消失,這人地實力也許不在我之下。雖然言家與我無關。不過事情既牽涉到嫂和天長。我絕不能置之不理。」

    大漢見他想得入神,趁他不注意反手抓向他的衣服。想將他摔倒在地,然而手臂剛剛觸到衣服,只覺得一陣陰風襲來,整隻手竟麻木了,不由大吃一驚,臉色再次變得煞白。

    耶律雲低頭看了一眼,笑道:「娉婷,動作好呀!」

    姬娉婷俏聲笑道:「我雖然沒有什麼實力,但對付這種人還是綽綽有餘。」

    大漢終於知道了耶律雲的厲害,哭喪著臉哀求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

    「一會兒就沒事了,先忍著,免得你忘了這個教訓。」耶律雲扛著銀槍朝他微微一笑,然後揚長而去。

    「雲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耶律雲毫不猶豫地應道:「當然是救人,救人如救火,等不得,而且我們乘風獸而來,這麼回去一定會引起懷疑,還是先在這裡逛一逛吧,也許還能找到蛛絲馬跡。」

    在街上閒逛了一陣,他來到碼頭,苦力船夫們忙忙碌碌地工作著,船客們也在焦急催促著開船,叫嚷聲、喧嘩聲、咒罵聲,各種聲音不絕於耳。

    化成酒葫蘆掛著耶律雲腰間的小酒妖突然聞到酒香立時清醒了,小聲喚道:「大哥,幫忙弄點酒來喝吧!」

    耶律雲輕輕一笑,轉身望向碼頭旁的一排小酒館,後選擇了一間名叫「陳記酒鋪」地店。「客官您裡面請。」掌櫃笑臉相迎,為他找了一張靠牆地桌。

    「二十斤酒,四碟小菜。」

    掌櫃聽他一開口就是二十斤酒,不禁又驚又喜,打量了他幾眼,笑道:「還真沒看出來,您竟是海量。」

    耶律雲見他不走,知道他怕自己沒錢付帳,於是從懷中掏出銀遞給他,笑道:「放心拿酒來,不必擔心。」

    「你稍候,酒菜很就上來。」掌櫃收了銀是笑容可掬,連忙走去張羅酒菜。

    耶律雲閒來無事,轉頭掃視了一眼不大的酒館,只有六七張桌,三三兩兩地酒客邊喝邊說。誰也沒有留意他。

    「雲哥,我們怎麼打這一個月地時間?總不能隨便逛吧?」

    耶律雲低頭沉默了片刻,應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們有風獸代步,倒是可以四處逛逛。」

    姬娉婷忽然扭捏著問道:「不如……不如我們回銳國看爹娘吧?」

    耶律雲沉吟了半刻,點頭道:「也好。只是不知道時間夠不夠,別誤了成親之日。」

    姬娉婷見他沒有反對,立時興奮了起來,嚷道:「風獸日行千里,一定能及時趕回來。」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去一趟銳國吧,順便去看看那位通緝我們的皇帝。」

    「雲哥萬歲。」

    不一會兒酒菜都上來了,耶律雲自斟自飲。雖然人界的酒遠不如他地仙酒,但喝起來也算挺有滋味,而小酒妖則被他扔進一個十斤酒的酒罈裡。

    「有空位嗎?」

    一把洪亮的聲音吸引了耶律雲的注意力。他轉頭望向門口,突然一愣,隨後笑了起來,揮手喚道:「盛大哥!」

    原來門口地人竟是盛清栩,他聽到喚聲呆了一呆,順著聲音也看到了耶律雲,不禁大喜過望,笑著走了過來興奮地道:「老弟,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我很好。」耶律雲笑著請他坐下,拿起壇為他斟了一碗酒,問道:「盛大哥怎麼會到這裡來?」

    盛清栩臉色一沉,壓低聲音道:「我坐船而來,正想去高陽國都找你。」

    「找我?」

    「上次在山林中,你的那位朋友不是丟了把寶刀嗎?」

    「玲瓏七殺刀!」耶律雲一聽就站了起來,焦急地問道:「有消息了嗎?」

    「嗯!」盛清栩點了點頭,拿起酒碗一口喝光,抹了抹嘴。又道:「這兩年有一名道人在赤顏國北部突然名聲大震,擊敗了許多道學名家,還搶了一些法器,我原本沒有在意,只是半年前我與一位道士朋友聊天的時候說了這人,知道他除了寶刀還使用烈霜蟲,於是就猜測是當時在山中搶刀的人,所以準備去通知你。」

    「一定是他,伍大哥為此耿耿於懷。無論如何我都要幫他取回寶刀。」耶律雲怒色滿面。伸手一拍桌,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大概還在赤顏國北部一帶活動。如果沒有事情要辦,我們現在就可以起程。」

    耶律雲沉吟了片刻搖頭道:「我現在沒有時間離開,要去也要一個月後再去,而且這個月我還有些事要辦。」

    「哦!」盛清栩好奇地問道:「老弟有什麼大事要辦嗎?」

    「成親。」

    「成親!」盛清栩大喜,抱著酒罈一邊倒酒,一邊賀道:「恭喜呀!我借你的酒敬你一碗。」

    「謝謝盛大哥。」耶律雲拿起酒碗也是一仰而盡。

    盛清栩喝光,把碗放下,問道:「原以為你和卓家小姐早就成親了,沒想到直到現在成親,這兩年是不是出了些變故?」

    「變故倒是沒有,我只不過閉關修練了兩年而已,所以壓後成親地日。」

    「原來如此。」盛清栩含笑道:「既然一個月之後成親,你也順便去一趟高陽國都,然後我們一起去捉邪道。」

    耶律雲猶豫一下道:「我還有點事要辦,不如大哥先行一步。」

    「哦,有什麼需要幫忙只管說。」

    耶律雲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他,點頭道:「這裡原本有個言家,富甲一方,只是有一天,一夜之間所有人突然全都消失了,我這次來原本是有些事情想問一問,但他們消失了,我正在想辦法找到他們,卻又沒有頭緒。」

    盛清栩呵呵笑道:「老弟,找消息這種事要我幫忙了,我雲遊各地,消息也比較你靈通。」

    耶律雲大喜過望,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不知大哥怎樣找消息?」

    「自己找實在是太麻煩了,而且效率大低,如今各國都有地下黑市,只要肯花點錢,沒有什麼消息買不到。」

    「錢不是問題,只要有消息就好。」

    「這樣就好,等酒足飯飽後我就起程,然後去國都。」

    「國都?」耶律雲連忙擺手道:「現在我可不想回去。」

    「為什麼?」

    耶律雲愣了愣,心念一動,苦笑道:「自從成親之事傳出之後,家中每天都有人來訪,從官員到仕紳,一個個除了送禮就是送錢,還有人來挑戰,實在不勝其煩,所以我出來逛逛,順便辦點事情。」

    盛清栩哈哈大笑,拍著他地肩頭,道:「老弟要取大美人,自然名動四方,誰不羨慕!誰不期待!」

    「唉!看來還是不成好,可是沒有回頭路了。」

    盛清栩忽然想起一事,眉頭緊皺,小聲提醒道:「聽說昊天山和龍潛都表明了要抓你,銳國皇帝還是要懸賞你的人頭,所以你以後千萬要小心行動,這些都是可怕的勢力,不容小覷啊!」

    耶律雲泰然自若地道:「大哥放心,兵來將擋,沒什麼可怕的,還是找消息要緊,除了國都沒有其他地方嗎?」

    盛清栩見他如此自信,倒也不便再說什麼,歪著頭想了想又道:「既然你不願回國都,不如我們過河往南走,平昌州的州城平昌城是南面的大城,不過那裡離龍潛比較近,不知道會不會有麻煩。」「不用擔心,我們吃完飯就去。」

    盛清栩猶豫道:「只是時間上也緊了一點,不知道會不會耽誤成親之事。」

    「不怕,只要不生事故,一定能趕回國都。」耶律雲提起酒罈為他斟一碗。

    盛清栩忽然瞥見耶律雲的左手包著一層玉,像是戴著一個玉色手套,不禁有些納悶,一個大男怎麼會戴這種東西。

    耶律雲見他望著自己的左手,只裝作沒見到,拿起另一個壇想倒酒,卻現酒已被小酒妖喝光了,不禁笑了起來,伸手將他撈出酒罈。

    盛清栩地注意力也被轉移到小酒妖身上,看著變成酒壺地它,笑道:「這小酒妖還在你的身邊,沒惹事吧?」

    「沒有,只要有酒,它不會惹事呢!」

    酒妖咧開壺嘴笑了笑道:「是啊,有酒就行,其他我都不在乎。」

    盛清栩想起當時登仙峰之行,笑著問道:「那位姬姑娘怎麼不見?」

    「她?」耶律雲微微一笑道:「她來了,不過現在不能出來。」

    「這是為何?」盛清栩想起他與卓家之間的關係,不禁有些懷疑。

    「我們起程吧,邊走邊說。」耶律雲不願多說,放下銀,提起酒壺和銀槍起身往外走,畢竟姬娉婷是從鬼冊削名地陰魂,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人界,因而不想惹來麻煩。

    「好!」盛清栩見他如此,沒有再問下去,提起行裝跟著他出了酒鋪。

    然而當他從店外的木柱上解下自己的坐騎時,現耶律雲沒有馬,勸道:「你還是買匹馬吧,不然來不及。」「說得對,大哥稍候片刻。」說罷耶律雲轉身往鎮內走。

    半個時辰後,他牽著一匹上好的白馬回來,與盛清栩一起雇了一條渡船載了馬匹,渡過漉河,往平昌城奔去。親!如果你覺得本站不錯,還請記住本站幫忙宣傳下哦!本站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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