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雲顯得一愁莫展?眼前的難關不是一人一時能解決的?倒懸之海天地所生?憑他的力量最多也就是平安渡過?但如此龐大的魔人大軍卻難以順利穿越?在這種地方?生存只是個人的事情?若想提?到團隊層面?沒有應付巨浪的侵擾之前絕不可能。
在他身邊?魔人族長們更是愁眉苦臉?絞盡了腦汁也想不出主意?呈現在腦海的除了巨浪還有死亡。
大首領?潮水太猛了?好多族人被捲入大海?然後摔死?不然想辦法改道吧?
是啊!這鬼地方還是別去冒險了?倒懸的大海實在太恐怖?一個浪花捲來就被吸入海面?不掙扎就可以被海水淹死?掙扎出來了又要被摔死?簡直就是屠宰場。狐人族長說起來動情動色?眼中更是充滿了眼淚?雖說有些誇張?卻也說明倒懸之海對他們的心靈造成了何等的衝擊。
耶律雲眺望前方?大海奔騰翻滾?巨大的浪潮一次又一次擊至地面?單是迴旋之力便掀起了一股股勁風?著實有些無計可施?魔人們中有水下潛行能力的並不算多?而且還是在這種巨型風浪之中?只怕就連自己也不容易應付?不禁心亂如麻。
難道真的要繞道?可左右兩側都可能遇上南相和西相的追捕大軍?只有這樣的險惡之地才是絕對的安全。
我去看看。
您?風浪太強了?一下就能把人拍暈。
沒事?我有風獸相助。耶律雲自豪地拍了拍跨下坐騎?風獸回應似的在空間旋了幾圈。
族長們早已無計可施?只能依著他。
耶律雲留著妻子看管土靈?孤身駕著風獸來到倒懸之海的邊緣?魔人大軍撤離之後?大海也立即恢復了平靜?彷彿天生就是要和魔人作對。
耶律雲很清楚這樣的景像由天地所生?憑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控制懸海之潮。
莫非要繞道而行?
他甩頭望了望左右?倒懸之海面積極寬?若要繞過只曠日持久?後果難以預料?可眼下沒有任何辦法平安渡過這片地域?只好退了回去。
宇文慧一直陪著土靈?感覺到丈夫心緒煩躁立即又飄了過去?見眾族長都在附近也不好過於親呢?飄至耶律雲身側小聲道?雲哥?是不是過不去?
嗯!海潮衝擊大太大?躲不著就有生命危險?已經死了不少人了?大家都想繞路。
宇文慧低著沉吟片刻又道?土靈們倒是不怕?他們可以滲入水中。
提到土靈?耶律雲心中忽然一動?喃喃地道?若是有土靈相助?或許還有辦法?只是土靈天生敵視魔人?恐怕不好辦!
宇文慧聽得清清楚楚?神色愣了下?好奇地問道?想出甚麼辦法嗎?
耶律雲挑槍指著懸海道?倒懸之海也必然有它的規律?我在想若是被吸了上去?人也倒懸著就如在大海航行一樣?土靈們擅長變化?身軀可長可短?可方可圓?在倒懸之海邊緣可以變成一座土坡?把人都送入大海?然後再變化成土船?漂到另一側?再變身成土坡?把人放回地面?只要算得準?應該可以平安渡過倒懸之海。
這個主意好!宇文慧欣喜地叫了起來?但隨即想到土靈的個性?笑容驟然收斂?秀眉微蹙?為難地道?土靈討厭魔人氣息?這是自打他們出生便有的意識?要讓他們改變可不容易。
是啊!
耶律雲雖說當過將軍打過仗?領兵與統治是兩回事?前者只要決策正確?將士用兵就能收到效果?可統治這數百萬的魔人逃難卻有天壤之別?一個決策錯誤就是數百萬條性命?壓力之大不是外人能想像的。
這可如何是好?後面恐怖已經有追兵了。宇文慧素來只是耶律雲的陪伴?總指望著他能解決一切?這一次卻第一次直接參與其中。
耶律雲頗有些驚訝?但眼前的麻煩太大?也顧不得想其他的事情?低著頭踱來踱去?就是想不出好辦法。
在他身邊?魔人族長們也是吵得不可開交?再加上潮聲太大?不得不扯著嗓門才能說過?因此一個個都像是司晨的公雞?扯著脖子叫來叫去?很不成體統。
該進還是該退?這個問題就像蛛絲般千頭萬緒纏著這百萬大部隊。
無奈之下?耶律雲只能讓魔人原地修整?一個人駕著風獸前往懸海探查。
大海磅?無疆?萬頃之潮奔襲一羽?驚濤捲舞?蒼浪無窮?盛氣之宏讓人自覺渺小?而倒懸之海更有一番巨潮壓頂之勢。飛浪捲地如長簾垂擺?飄蕩之間捲起多少霜雪?濤天澈地不知天之幾何。
耶律雲剛到近處?便被那摭雲蔽日的浪雲震撼了心靈?仰頭向天?巨潮飛散的浪花已經摭蓋了一切?似乎隨時都要傾覆而下?巨大的壓迫感由內而外?直接傳到身軀的每一寸。
好強憾的壓迫感!
拋開巨潮捲地的力量不說?單是這份壓迫感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應對的?魔人雖有靈性?做事頑強堅韌?卻也不都是不畏生死的勇士?剛剛死了數千人?恐怕他們的心裡已經種下了畏懼?就算強迫他們渡海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宇文慧留在了後面穩定土靈們?因此他此刻唯一可以說話的人只有星晶藍。
小小的妖花靈性十足?見耶律雲連聲感歎?又親見懸海之威?也不禁擔心起來?幽幽歎道?主人?這樣的地方還是不要輕易冒險了?萬一傾潮而下?數百萬魔人就全完了。
耶律雲歪頭看了它一眼?輕笑地道?明遠天哪裡不需要冒險?既然天庭有意圍剿魔人?就算跑到天邊?也未必能永世太平?如今不過是跑遠一點讓天庭頭疼些而已。
既然如此?不如回去!
傻瓜?開弓沒有回頭箭?回去?即便想回?恐怕天庭也不會允許?如今我們是藉著妖軍大舉入侵之機暫時擺脫了天兵的追堵……
那……為何不與妖軍聯手?連天庭都被他們攪得不得安寧?也許借助他們的羽翼可保太平。
耶律雲一下便愣住了?這一點他從未想過?也不會去想?突然間聽到份外震撼?不禁陷入了沉默。站在魔人的立場?妖兵與天人都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敵人?為了生存與妖軍暫時聯手無疑是暫時的自保之路。
妖軍?
那些古怪的身影閃現在耶律雲的腦海?之前的經歷告訴他妖軍絕非善類?若與他們聯手?暫時或許可以因為天兵之威而達成合協?然而一但妖軍佔了上風?他們勢必不會容易魔人這樣的種族與他們分享明遠天。
耶律雲自己也是天人身份?雖然做事上與正統相違?但內心裡卻沒有任何邪惡感?救魔人也全是因為救弱扶危的正義之道?若與妖軍聯手便毀了大道大義?那時可真成了叛徒。
更重要的是?他心裡一直期待與天庭達成合議?讓魔人在天界邊緣找到生存之地?畢竟魔人都是明遠天土生土長的?就道義而言依然占理?若與妖軍聯手?即便談判也無理可言。
星晶藍雖然有些小聰明?卻怎比耶律雲這樣的高手?思路也只是針對眼前?而非長遠之計?見耶律雲沉吟不語也不敢多說了。
耶律雲忽道?晶藍?你的主意雖然可以解一時之憂?卻不是長遠之計?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妖軍入侵這件事上倒是有文章可做。
有文章可做?
耶律雲眼中閃礫出狡黠之色?輕笑道?照我看妖軍蓄謀已久?大舉入侵絕不會是小攻勢?天庭一時半刻恐怕也要疲於應付?說不定暫時還要落於下風……
那不是夾擊天界的好機會?
哪有那麼容易的事!耶律雲頓了頓?回首望向天庭方向?輕聲道?三十三天乃天之正道?妖軍勢力再大?恐怕也無法奪取?否則由人道至仙道便斷了一環?其他三十二天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因此長遠計妖軍入侵必敗。
星晶藍默不作聲?似乎在消化耶律雲所說之言。
耶律雲的腦子就像被打開了一扇大門?思緒如潮水般翻湧起來?一個全新的構造開始在腦海中生成?而這個設想即將改變整個明遠天的格局。
當然?設想始終是設想?如何渡過懸海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耶律雲很清楚如果要實現自己的設想就必須有一塊相對安全的根據地?然後才能進圖大事?因此懸海之關必須過?而且越快越好。
晶藍?魔人能游海的多嗎?
不多?很少很少?如果風平浪靜?像我們這樣的花人也許可以在海面上飄?但是這倒懸之海潮湧太急?波濤太大?隨著一個浪頭都能把我們打沉了?太危險!
耶律雲回頭看了一眼漫山遍野的魔人?這麼一大批人?最好的方法莫過於讓土靈在海面上結成一塊小陸地?載在魔人飄到另一側?然後放回地面?這樣既可以阻擋風浪的侵襲?又可以避免了水淹之憂?唯一的麻煩就是魔人氣息。
可惜啊!若是魔人可以收斂氣息?倒是可以讓土靈幫忙……
喃喃自語聲傳到星晶藍的耳中?這位美艷的花人突然咯咯一笑?揶揄道?主人?這有甚麼困難?收斂魔人氣息的方法就在你身上?怎麼忘了?
我?我身上?耶律雲有些茫然。
我現在不就沒有魔人氣息嗎?
耶律雲呆呆地看了一眼晶瑩的藍色大花?還是沒有領悟到話中關鍵。
主人您的仙酒……
對啊!耶律雲用力一拍自己的前額?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眼中的興奮就更濃了?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真是笨啊!
主人想的太多了?所以越簡單的越是想不起來。
幸虧有你在?不然我還真是一愁莫展。耶律雲邊說邊催動風獸調頭回飛向魔人的指揮所。
各族族長們正為懸海之事弄得焦頭爛額?見耶律雲回來像是見了救星一樣?立時都圍了上去。
耶律雲也不著急說明主意?先把宇文慧召到了身邊?把仙酒洗去魔人氣息的事情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