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先生,你老來啦!」
「景先生,我們來送你啦!」
「景先生,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
人們一見景山被鬼子押了過來,立刻圍攏了上來,他們手中捧著,懷中抱著,手裡提著各式各樣的東西,不光有雞蛋、水果這些東西,甚至一些人還給專門去臥牛城買來素八件的點心,打開包舉了過來。
在牛頭鎮,景山為人仗義,經常救助那些沒錢的窮人,所以名聲很好,鬼子這次對他這麼做,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只是因為鬼子的『淫』威所在,沒有人敢說出來罷了。
聽說景山要送上刑場處決了,人們全都激動起來,他們一個個圍攏在道路兩旁,等待著囚車的到來,還給景山送一程。
甚至有人還請來了附近一座道觀的道士,現場做法,希望能夠超度景山在黃泉路上走的平安。
黃泉路在中國的神話和宗教典籍中是指人死後到陰曹地府報到時走的路。
在中國,傳說人死後,會有陰間的捕快黑白無常來捉拿人的魂魄,把他們帶到陰曹地府去接受陰間**官閻羅王的審判,以決定他們是升天做神仙;或再次投胎做人;還是打入十八層地獄去受苦。
人的魂魄到陰間報到要走很長一段路,過很多的關;黃泉路一是對這些關和路程的總稱;另一種是專指這一路程中的一段叫黃泉路的路。
有人認為,人的陽壽到了就會死,這是正常的死亡,正常死亡的人首先要過鬼門關,過了這一關人的魂魄就變成了鬼,接下來就是黃泉路,是接引之路。
在黃泉路上還有很多孤魂野鬼,他們是那些陽壽未盡而非正常死亡的,他們即不能上天,也不能投胎,更不能到陰間,只能在黃泉路上遊蕩,等待陽壽到了後才能到陰間報到,聽候閻羅王的發落。
在黃泉路上有火紅的彼岸花。彼岸花是一般認為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在那兒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又因其紅的似火而被喻為「火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人就踏著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獄。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走過黃泉路後,有一條河叫忘川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台叫望鄉台,望鄉台邊有個老婦人在賣孟婆湯,忘川河邊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孟婆湯讓你忘了一切,三生石記載著你的前世今生。
黃泉原指地下的泉水,後來被引作陰曹地府的代稱,黃泉路也成了通往陰曹地府的必經之路。走完黃泉路後,就意味著即將受到閻羅王的最後審判以及十八層地獄的最後考驗了。
看到人們這麼熱情的來送自己,景山老頭子被感動的熱淚盈眶,他沒想到自己平常的無心之舉,竟然有了這麼大的回報。
「有友如此,我景山雖死無憾了。」景山仰天長歎,然後將一杯送到嘴邊的酒一飲而盡,繼續朝前走去。
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景甜兒就隱藏在人群中,注視著他那略顯佝僂的身影,看著老父親被鬼子五花大綁,推推搡搡的朝刑場而去,景甜兒就覺得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為了自己,父親付出了那麼多,而自己卻始終沒有體諒到他的心,反而是經常任性胡為,把他的訓誡當作了耳旁風,將他老人家氣得半死。
只有到了這樣的時刻,她才算明白了什麼是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是最疼愛你的人,他們關心你的冷暖,關心你的身體,關心你的心情,關心你比關心他們自己還要多上千萬倍。
一個人,就算是傾盡了所有的關心和感情,也無法回報父母對你的愛的。
「爹,我來救你了。」
景甜兒一邊默念著,一邊伸手去摸腰間的手槍,結果被人一把按住了。
她回頭看去,發現按住她的正是鄭嘯,他朝自己示意了一下,提醒她不要衝動,壞了大事。
雖然心中不甘,但是景甜兒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焦急,鬆開了握槍的手。
鄭嘯雙眸緊緊盯著車上的景山,但是他的耳朵卻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次計劃有點不太對勁。
從得到消息,到進入到這裡,一切的一切都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他心生警惕,那些看上去戒備森嚴的日本兵,實際上並沒有那麼嚴格檢查,不然的話人們把槍帶進來都要費一番腦筋。
這點還可以用人太多,鬼子人手不夠勉強解釋,但是鄭嘯發覺從進來後,就發現這裡的鬼子明顯沒有一個大隊,甚至連一個中隊都沒有。
即使要留人看守炮樓,但是廉川康夫不可能不派人來把守刑場,畢竟他那麼聰明的人,不會想不到有人可能會劫法場。
鄭嘯他們這是一股意外的助力,廉川康夫應該想不到,但是他應該能估計得到景山當初幫助過的那些江湖人回來插上一腳。
事若反常必為妖,這個道理顛撲不破,幾千年來都被證明是正確的,廉川康夫的舉動中透著詭異,這讓鄭嘯懷疑他有什麼圖謀呢。
不過,現在鄭嘯還沒看出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是故意設個陷阱,想把來救景山的人一網打盡?
還真有這種可能!
鄭嘯決定先忍一忍,觀察一下情況再說,他知道肯定會有人先忍不住跳出來救人的,就讓那些人當一下探路石吧。
為了安全起見,鄭嘯還是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接通了青塘寨的岳瞎子,把這裡的情況告訴他一聲。
聽完了鄭嘯的介紹,岳瞎子沉默片刻,然後這才開了口,「鄭嘯,我覺得這裡面恐怕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恐怕這次設計的陷阱,是專門針對你的。」
這句話,讓鄭嘯心頭一沉,實際上他也有過這種猜測,但是覺得自己暴露可能性比較小,而忽略了。
岳瞎子繼續說道,「廉川康夫如果只是算計那些小人物,他沒必要搞得這麼大張旗鼓,以他的智商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佈置好人,等那些人來了之後一網打盡。」
聽岳瞎子這麼一說,鄭嘯回想一下那刻意大張旗鼓的暗探,似乎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以自己的眼光和判斷力,不可能看不出這些人有問題,那麼到時候自己一定會認為廉川康夫不過如此而已,從而放鬆對他的警惕。
一旦低估了對手,那將會是非常可怕的,到時候等自己察覺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如果這些暗探只是一種煙霧彈,廉川康夫圖謀的就是自己因為判斷失誤而跳出來,暴露在他的面前,到時候等待自己的很可能就是十面埋伏了。
岳瞎子在對講機那頭喋喋不休的說著,說的都是一些他根據情況的分析,聽的鄭嘯冷汗直冒,暗自慶幸有這麼堪比小叮噹的傢伙當自己的副手,才是自己避免了一場致命的危機。
喘了口氣,岳瞎子的話終於告一段落了,他哼了聲道,「這件事情,我估計又跟血色軍刀和刀鋒那傢伙有關。」
鄭嘯聞聽大感頭疼,這個血色軍刀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算是跟自己摽上了,走到哪都能看到他們的影子,做什麼事他們都想攙和一腳。
可以猜測,這件事情將自己會來救人洩露給廉川康夫的,極有可能是刀鋒的授意,這個人為了權力已經喪心病狂,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了。
「等有時間了,一定要除掉這個禍害不可。」鄭嘯下了決心,將刀鋒也列上了自己的黑名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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