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癩子,你別他奶奶的瞎說。」
旁邊的幾個同伴齊聲吼道,他們都被氣壞了,因為這小子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瞪著眼說瞎話,誣陷二黑子。
牛家鎮的人都清楚,這個二黑子往日跟二癩子就不對付,而且還曾經打過他,如今這小子是公報私仇,要陷害往日的對頭。
「往日雖然知道這小子是個壞蛋,但是麼想到這小子壞到這種程度了,簡直是頭上長瘡腳下流膿,都壞透了。」大家看著他一副囂張的架勢,都恨得牙根發癢,要不是日本人在,他們都想圍上去把這個小子胖揍一頓,打他個後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但是,看了看日本人那雪亮的刺刀,人們都不敢說啥了。這些天他們也看慣了日本人的凶殘,知道稍微惹到他們,等待人們的就是血光之災。
龍叔踏前一步,然後喝道,「二癩子,那小子不要胡說,不然我饒不了你。」
二癩子哎呦一聲,跑到了倉谷小隊長的面前,大喊道,「倉谷小隊長,這個人是土匪的頭頭,他威脅要殺我,你快把他抓走啊。」
倉谷眼睛一瞪,掄起巴掌就是一個大耳光子,打的二癩子在原地轉了好幾圈,然後摀住了臉蛋子,「八嘎,龍桑是個大大的好人,你竟然敢誣陷他,死啦死啦的。」
二癩子頓時被嚇壞了,急忙解釋道,「太君,是我看錯了,別生氣啊,別生氣。」
其實倉谷只是嚇唬一下他,見他這麼說,於是將指揮刀重新插入刀鞘,「快去查看那些人。」
二癩子這會老實了許多,他不敢在瞎說八道了,到了這時候,只能老老實實的核實那些人,結果發現全都是牛頭鎮內的年輕人,沒有什麼異常的。
這時候,那些日本兵也把汽車的車底檢查了一遍,連油箱都敲了敲,發現一切正常,於是報告給了倉谷小隊長。
倉谷小隊長接到報告之後,他沉吟一下然後來到了三輛汽車跟前,圍著汽車轉了好幾圈,上下打量著汽車。
三輛汽車都是運輸卡車,是從美國買來的道奇卡車,已經使用了好幾年,看上去破破爛爛的,車身上的油漆都剝落了,而且除了車廂和車底下,其他地方一覽無餘,沒有任何地方能藏人的。
倉谷小隊長圍著汽車轉了好幾圈,最後來到了第一輛汽車前,跳上了車廂,朝裡面看了看,結果發現車廂內除了一排當作座椅的木箱排在了兩側車廂中之外,則沒有其他東西了。
嘩啦一聲,木箱被他一腳踢飛了,倉谷朝裡面看去。
龍叔的心中猛地一跳,差點就拔出槍來了,但是卻硬生生按捺住了,因為他發現倉谷的神情依然是那麼平靜,不像是發現什麼東西的樣子。
眼前的木箱內空無一物,這讓倉谷心中奇怪,他早就從內線那裡得到了消息,說今天凌晨,景山會借送工人的名義將愛女景甜兒送出牛頭鎮,因此他才在這裡守株待兔的。
但是,現在發生的這一切,讓他的計劃落空了。
微微一怔之後,倉谷壓下了心中的怒火,依然是微笑著,轉過身朝龍叔說道,「龍桑,檢查完了,你們可以過去了。」
龍叔雖然十分困惑,但是他沒有耽擱,上了第一輛運輸卡車,然後車隊一溜煙的跑走了,眨眼間就駛出了鎮口。
等車隊消失的不見了,倉谷小隊長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了,他回過身,朝炮樓內走去,準備朝廉川康夫少佐匯報。
卡車駛出了牛頭鎮,龍叔就一言不發,他沉默著。
終於,當卡車駛出了大概十幾里地之後,龍叔忽然一聲大喝,「停車。」
卡車戛然而止,停在了山路上。
龍叔一把推開車門,從上面跳了下來,然後大踏步走到了第一輛卡車的旁邊,伸手拽開了苫布。
後面的車廂中,礦工們全都交頭接耳著,他們很奇怪為什麼汽車突然停了下來呢。
龍叔跳上卡車車廂,伸手撥開了人群,然後掀開了那排木箱,一下子就呆住了
木箱裡什麼都沒有!
龍叔摸著腦袋,自言自語著,「怎麼回事,為什麼沒有呢?」
一個礦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因此問道,「龍叔,什麼沒有了?」
龍叔沒好氣的回了句,「問什麼問,一邊待著去。」
那個礦工縮了縮腦袋,躲到一旁不敢問了。
龍叔想了又想,他覺得這件事問題就出在了在景府裝車前的時候,所以下定主意等回去後問一問大哥景山。
「上車。」打定了主意,龍叔朝人們吼了一聲,然後車隊繼續朝前駛去了。
與此同時,在炮樓內,倉谷小隊長已經把剛才的事情朝廉川康夫少佐說了一遍,這時候正在等待著他的指示。
「少佐閣下,我沒有完成你吩咐的任務,請求對我處罰。」雙腿一併,倉谷照著廉川康夫少佐一個標準的軍禮,說道。
廉川康夫正在用軟布擦拭著一把戰刀,聽完了倉谷的匯報後,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我已經猜到了。」
「猜到了?」倉谷覺得奇怪,於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對,我已經得到消息,說景山會有所動作,所以讓你前去攔截;但是我估計著這個老狐狸肯定會留有後手,所以對於這次攔截沒抱什麼希望。」
「所以,這次攔截車隊只是少佐您的一個煙霧彈?」倉谷也很聰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頓時恍然大悟。
廉川康夫少佐將擦拭乾淨的軍刀放在桌上,然後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了炮樓的垛口旁。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炮樓的頂層,周圍是一圈垛口,站著放哨警戒的日本兵。
「我想,現在景甜兒應該已經到了礦山。」廉川康夫少佐語氣十分平淡,彷彿是在討論午飯吃什麼似得,「從今天後,景家可以從牛頭鎮被除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