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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冰雪融情 文 / 逍遙紅塵

    秋天的風,帶著絲絲的蒼涼和蕭索,風中遙遠的天際,是那又高又遠的雲,一如飛揚的心,輕易的被這絲蒼茫帶到天崖海角,遠目的盡頭,是壯麗的山河,心胸抒懷的同時,也不免有些感傷,多少年爭奪紛擾,奪取後能擁有數載?鮮血換來的,不過是短暫的佔有,它們用它們的屹立不倒,笑看著人間風雲變換。

    迎風獵獵的旗幟,是皇家的莊嚴和氣派,一眼望不到邊的隊伍很讓水瀲灩懷疑是女皇故意宣揚強大的軍隊和國力而為之,畢竟這次的狩獵,有太多內涵在其中。

    水瀲灩帶著遮擋風沙的斗篷平靜的站在自己的馬前,身為一位王爺,為了今日的狩獵,這幾日一直在讓暮衣教自己各種騎術,不過很可惜,自己彷彿天生就不是這塊料,數日來,除了學會在馬兒不聽使喚的時候記得拉拉韁繩調整方向而不是再嗷嗷叫以外,自己確實沒學到什麼,每次都說一定要學會騎術,結果每次因為暮衣的擔心而共乘一騎,下場就是在調戲中由正常的騎馬變成了激情,再隨後就是進房甩門,雖然這些都不是自己指使的,但確實是自己放的火,而自己的標準也由精良的騎術變成了能跑而不掉下來,又轉變為了安慰端坐而不掉下來,看著身邊一個個躍躍欲試的人,水瀲灩的心開始一點點的下沉,今天是皇家的狩獵,自己怎麼也不能帶著所謂的小爺來讓人看笑話,暮衣也只能乖乖的蹲在宮中陪伴著水若藍。

    找了個沒人注意的偏僻角落,心中暗忖道,自己不過是個掛名的王爺,在這個貴族雲集的地方,應該是沒有人會留意到自己的,到時候找個機會躲起來,堅持到狩獵結束便是了,至於獵物,有機會找端王爺借幾個,沒機會空手便空手了。

    身邊的人都一個個輕巧的飛身上了馬,水瀲灩咽嚥口水,該死,這幾日,都是暮衣抱上抱下的,自己怎麼就忘記了這個茬,上馬,怎麼上,左腳?右腳?手放哪?

    「喲,這不是閒王爺麼?怎麼,還不上馬?難道是嫌沒有在皇上身邊伴駕怠慢了您?讓所有人等您一個呢?」正在滿心躊躇的時候,身邊一個涼涼的聲音讓水瀲灩從糾結中抬起頭。

    按規矩,所有參加狩獵的人必須全部整裝待發後,女皇才會宣佈狩獵開始,並提出獎勵,現在時辰已到,大家都等著女皇的號令,而自己的猶豫,又一次成為了場上的焦點。

    抬起眼,對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恨恨看去,那傢伙叫什麼,白十二對麼?據說家中連生了十二個男孩,父母一氣之下,從一叫到了十二,這傢伙說沒本事倒也有些能耐,肚子裡有些文采,當了個不大不小的禮部侍郎,也許就是這書生氣,看不得自己靠著裙帶關係得了個王爺封號,又和端王那浪蕩女子混跡在一起,卻又清楚自己沒有實權,吃柿子還揀軟的捏,這個時候不讓自己丟丟人還什麼時候?

    齊刷刷的眼睛一起望著自己的方向,讓人看笑話也就罷了,若是被人說自己耽誤了良辰那豈不是犯了皇家大忌,水瀲灩咬咬牙,希望自己的運氣夠好,也能有一個漂亮的飛身躍馬。

    左腳剛剛踏上馬蹬,一隻大掌蓋上了她扶在馬鞍上的手,低頭看去,只見淺黃色的衣袖隱沒在自己的身後。

    「殷彤焰初來乍到,多虧閒王爺提點,今日怕有些許失儀之處,還肯定閒王爺能陪伴身邊,給予指點,不知道閒王爺能否答應這不情之請?」刻意放大的聲音明顯在故意給她台階下。

    心裡劃過一抹無奈,又是一份人情,他還真是說到做到,無聲的點點頭,將小手放進他攤開的大掌中,一股暗勁傳入,身子已然安坐馬上。

    再一次被牽到了眾目睽睽之下,種種目光中,有不屑,有驚訝,有猜疑,還有妒忌,水瀲灩故意的忽略,任由他將自己牽到女皇的御輦前,再看見他視若無睹的瀟灑上馬,這可是為了隆重招待他這位客人特地安排的位置,而現在,自己又一次因為他而被大家所關注。

    長長的號角聲響起,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扯回到了那明黃色的御輦上,一襲隆重裝扮的女皇手牽著一位女子從裡面慢慢行出,而水瀲灩的眼神,已全部被那女子勾去,長風落,清脆的玉環相碰的聲音傳到了大家耳中,一身淺紫色的衣裳,領上用捻金線勾邊,繡以勾曲紋,兩袖上分別繡上精緻坐龍紋,腰間革帶上配以玉瑾。

    她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傲立於女皇身邊,像是無意的撇了水瀲灩,亦或者是撇了眼她身邊的殷彤焰一眼,隨後才向眾臣微微頷首,高雅的風度直接讓水瀲灩明白,這個氣度雍容的女子,便是自己長期一直緣鏗一面的公主,未來的太女、女皇,也是那個殷彤焰本來的目的所在——莫紫汐。

    不知道是地位的懸殊,還是殷彤焰的舊事勾了水瀲灩的傷心,總覺得心中有種酸酸的感覺,這女子,論容貌,論氣質,論風度,樣樣都是人中絕色,而地位,自己更是沒有可比性,只能強忍著心中那無名的怒火,低垂下頭,希望眼不見為淨。

    只是,自己越不想見的,似乎就越是送到自己眼邊,才聽到一陣環珮叮噹響起,一個甜美卻不失高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莫紫汐見過晨陽殷殿下,蒼露款待欠妥,還望殿下莫怪。」

    水瀲灩的頭垂的更低,只是那耳朵卻悄悄的豎起,沒有放過一絲聲響。

    熟悉的聲音帶著屬於他的風度:「莫殿下無須多禮,彤焰能有此機會見識蒼露如畫般大好河山,實乃福分。」

    似乎更加開心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如此也好,紫汐便在此等候殷殿下豐收而來,再到殿中一敘。」

    「莫殿下風度令彤焰折服,彤焰定當盡力而為,定不負殿下所期。」拱手間,兩人已定下後約。

    他果然還是希望盡力完成任務促成這場聯姻的,水瀲灩的手無意識的撕扯著衣角,從簡單的對話中,明顯能聽出公主對他的好感,而他,聯姻不正是他的目的麼?對自己的承諾,又如何比得上一位公主的垂青,一個已死的舊人,又如何比得上活生生的公主?

    水瀲灩低垂的眸子中,又一次寒冷如冰。

    長長的號角聲響起,眾人縱馬前馳,奔向林中的獵物,欲爭奪那御輦前隆重的獎賞,也許,女皇的青睞才是最重要的。

    在眾人的呼嘯聲中,水瀲灩騎著馬一溜小跑也進了林子,卻在進林子後放慢了腳步,自己本就不愛這血腥的活動,踐踏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那麼殘忍的行徑,不明白他們為何能從中得到滿足的快感,那鮮血淋漓的可愛生靈,就在他們邀功中被帶走。

    身邊早已跑的沒有了人影,水瀲灩大大了鬆了口氣,只當是放鬆心情,由著馬兒悠閒的跑著,感受著迎面而來的秋風,心裡湧起的思緒萬千,自己努力爭取的地位,權勢,在他人眼中,不過可笑,不如人家輕飄飄的一句話帶來的效果,縱然用已逝去的人命相比,自己依然比不過那高高在上的女子。算了,何須去比較,若不是自己在意,就不會自己在這裡自我哀歎,若自己不再在意那個太子,管他娶誰,都與自己無關,想想自己現在一屁股的情債,哪還有心思去想男人,只是,只是那個『蟠螭珠』該怎麼辦?

    正想的出神,馬腳下似乎被什麼一顛,水瀲灩不由自主的伏下身子,就在這低頭的一剎那,一股冷風擦著腦後而過。

    『奪!』一隻寒光閃閃的箭直直的釘在自己面前的樹上,箭身猶自晃動不已。

    睜大著雙目,水瀲灩的心這一刻沉到了谷底,卻仍然抱著一絲希望出口大喊:「後面狩獵是誰?我是閒王爺,莫要失手傷了人。」話音出口,心思卻是一動,翻身狼狽的從馬上滾了下來。

    身體剛剛落地,還沒有站穩,身體一個踉蹌,滾進了一旁的草叢中,就在她腳步剛剛落地的一刻,又一支寒光閃閃的箭擦破空氣的聲音呼嘯而至,緊貼著馬鞍而過,又一次釘進了樹中。

    水瀲灩暗自拍著胸,這一次,若不是自己的猜測,有了這步動作,只怕這條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而最後,不過是狩獵誤傷而已。

    不管怎麼樣,自己也要逃出這裡,有命在,就有希望,自己不能死的這麼莫名其妙,拔腿飛奔,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這兇手定然不敢再次對自己下手,腦海中只有這麼一個想法,水瀲灩開始向林外飛逃。

    耳邊又一次穿來破空的聲音,似乎總有一隻無形的眼在暗中看著自己,不論自己往哪跑,都在緊緊的跟著自己的身影,一邊慌亂的跑著,一邊回頭看著,根本無暇顧及前面和腳下。

    一腳踏空,腳踝重重的一扭,整個身體向前撲倒,卻在落地的一刻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接住。

    雙手狂亂的揮動著,自己怎麼也不能落進兇手的手中,就是死也要一拼到底,只可恨為什麼身上沒有一樣防身利器。

    雙臂被緊緊的控制住,耳畔傳來一聲低喝:「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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