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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賜婚之夜 文 / 逍遙紅塵

    深沉的眼在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掃視著,直到在床上男子的胸口,終於停了下來,卻變得更加凝重和深邃,水瀲灩被他的眼光逼視得低垂的頭,不敢面對那指責的目光,再多醉意,也早已飛到九霄雲外,而另外一雙好奇的大眼,則是看看對面的段楓遙,又不解的放回到水瀲灩身上,乖巧的露出可愛的神情。

    「澈兒,你怎麼在這?」輕聲的問話中,是滿含著的怒氣,卻一直隱忍著。

    一隻手好奇的扯著水瀲灩長長的頭髮,在手指中繞著圈,聽到段楓遙的聲音,抬起頭,帶著些小小的埋怨:「人家想哥哥了,你說不能從前門進來,叫我找後門的小哆子哥哥,人家喊了好久,小哆子哥哥才放我進來,讓我自己上來找你。」一邊說著,身子還在水瀲灩的懷中扭了扭,蹭了蹭。

    這個動作明顯引發了某人的不滿,「你現在給我下來,回去!」已經帶著火焰噴薄而出的口氣讓床上的男子一滯,不明白的大眼中有著被驚嚇的震驚,慢慢的浮上一層水霧,紅潤的唇一癟,那大顆的淚水似乎立即就要滾滾而下。

    看著如此反應的段楓遙,一聲長長的歎氣,努力控制著口氣,盡量放柔自己的語調:「澈兒乖,先回去好不好?哥哥一會就回來。」

    雙臂一圈攬上水瀲灩的脖子:「她也和我一起回家麼?」帶著明顯的佔有慾企求的看著面前的段楓遙。

    面色一沉,「你先回去,聽見沒有?」似乎已經沒有耐心再和他多糾纏下去,直接下達自己的命令。

    似乎沒有想到段楓遙有著如此的反應,男子的身體一縮,縮進水瀲灩的懷抱,嘴巴一咧,已經哭號出聲。

    水瀲灩下意識的摟上他的脖子,男子身體一轉,投進水瀲灩的懷抱,在肩膀處抽抽答答哭的好不傷心,無奈之下,水瀲灩只能輕拍著他的背,開始安慰著。

    「要怪你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錯,是我酒後亂性。」看了許久,多少有些明瞭的水瀲灩已經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錯,卻是已然不能回頭,唯一的辦法就是商量如何解決。

    「哼……」鼻腔中擠出重重的不屑,「閒王爺酒後亂性,什麼人都當成是青樓小倌,吃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是吧,他還是個,還是個孩子,你也下的去手?」靈動的大眼第一次找不到那隨意的調侃,似乎這一刻,才是他真正心性的表露。

    「錯都錯了,你說怎麼辦吧。」小孩子,這身形,這樣貌,有什麼地方和你是不一樣的,你居然好意思說是孩子?心裡也有著委屈,卻不敢說出口,畢竟做錯事的是自己。

    「這青樓之中,閒王爺想要什麼樣的男子找不出來,卻偏偏看上了小可的弟弟,不知道是不是小可的福氣呢?難道閒王爺沒看出來,他的心智只是個孩子麼?」所有的諷刺對著水瀲灩一股腦兒的射了過來,有些控制不住的聲音讓水瀲灩懷中的人又一次僵硬了身體。

    趕緊低聲輕哄著,指腹擦去他臉上殘留的淚水:「澈兒乖,先躺下睡會,姐姐不走,和哥哥說話呢。」

    乖巧的點點頭,閉上的大眼又立即睜開,「你真的不走麼?」

    「不走!」面對這樣的一張臉,如此純淨的眼,任誰也無法生氣,雖然知道自己錯的離譜,水瀲灩還是決定先將這個寶哄睡了再說,不然一個哭一個鬧,怎麼也無法解決問題。

    可愛的一個笑容浮現在臉龐,牽過水瀲灩的一隻手抱在懷中,臉在蓮藕玉臂上輕輕蹭了蹭,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水瀲灩確實發現了段楓遙話中的意思,面前的男子雖然有這和他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身材,只是他,似乎如同孩子般純淨,不懂人世的紛爭,只是安謐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而自己,也是被這雙眼吸引,著了魔,畢竟,除卻心智,他合該是最象『他』的人,酒醉後的自己,似乎想著重溫鴛夢,偏偏自己所做的一切,那如孩子般的他,只是好奇,任由自己牽引著,根本不知道所謂的貞操清白就這麼拱手他人。

    「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我喝多了,糊塗了。」低聲承認著自己的錯誤,「你說吧,要怎麼解決,我都聽你的,你想要……」

    「我想要多少錢是吧?閒王爺好大的口氣啊,男子清白在王爺眼中就這麼不值錢麼?」打斷水瀲灩下面的話,段楓遙冷冷的出口,譏諷的語調無疑表示著他的不齒,「我段楓遙縱然愛財,還不屑於賣弟弟的清白之軀來賺你的錢。」

    沒想到平時笑臉迎人,一付死皮賴臉性子的段楓遙發起脾氣來有如一頭強牛,根本不讓自己把話說完,不過也是,看他對弟弟的態度就知道,這傢伙把弟弟藏的那麼深,就是不想他被人戕害,而自己,就這麼一口吞了,還被他看見兩人如此衣衫不整的在床上酣睡,是人只怕都要氣昏了。

    「我沒有說拿錢買的意思,你說怎麼樣,我就怎麼樣,我承認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把他當作,當作,你,了。」越說到後面聲音越低,在人家面前承認自己心裡對他其實也有抓上床的想法,饒是水瀲灩鼓起勇氣,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著頭等待他的又一次爆發。

    沒有預計中的五雷轟頂,水瀲灩等待半晌,只好偷偷的抬起眼,卻看見段楓遙一臉神色複雜的望著她,歎氣中,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你以後不要再見澈兒了,你的世界太複雜,容不下他的純潔,我不要你負什麼責任,我只要他平平安安。」似乎是久久的考慮之後,他終於開口。

    「可是你,你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帶著他很不方便的,要不我帶他回閒王府吧,至少能給他一個安定的生活。」他處身青樓,帶著這樣的弟弟,難怪他會處處小心翼翼,自己再不濟,至少能給他一個安定的環境。

    皮笑肉不笑的臉一抽:「帶他回去幹什麼?當你小爺麼?澈兒縱然有張顛倒眾生的臉,卻沒有讓你值得傾心長久的才智,以色事人,能得幾時長久?與其以後被你拋棄,不如早些讓他忘記今天的事,反正,他什麼也不懂,過幾日,有了新奇之物,自然也就淡忘了,我雖然環境複雜,卻還有能力養弟弟,今日之事,不過是我疏忽大意了,這樣的事,不會再有,閒王爺也請放心,我也不會捏著此事的把柄對您有什麼要求,我們只求一個安定的生活。」

    無言以對他的話,這個男人,確實將自己看的很透徹,自己不是個在乎長相,卻十分在乎心靈契合的人,出於內疚,若是他提出要自己收澈兒為小爺,自己斷然不會拒絕,也定然會好吃好喝的拱著,只是,那是內疚,是補償,不是真心的喜愛,這男子,也有著他的自尊和堅持,直到這一刻,水瀲灩才有些恍惚的明白。

    「他是我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雖然之前我沒有能力保護他,卻不會在他以後的生活中再有任何陰影。」彷彿火氣都已散盡,只餘疲憊的身體,段楓遙慢慢的說著話,將她當成了一個傾聽者。

    「也許他過了比我好十八年的生活,可是卻也承擔了一切鬥爭的後果,如果當初挑中的那個人是我?會不會如今不知人世滄桑的那個孩童也成了我?」低聲喃喃道著水瀲灩不明白的話,只是在說著心中隱藏許久的秘密。

    悄悄的從段楓澈的臂彎中抽出手,水瀲灩輕聲下床,一杯水捧至他的面前。

    抬眼看了看她,沒有繼續怒火沖天,只是淡淡的接過她手中的杯子:「他喊我哥哥,或許,我也該喊他哥哥,只是,我寧願他喊我哥哥,這代表了我對他的責任,真的好希望,有一天,他能聽我一聲喊,畢竟,分別了十八載,再見面卻已是這般。」

    看著床上趴伏著沉沉睡去的男子,他的眼中有著心疼和憐惜,這是水瀲灩從來不曾見過的一面,原來他,也有隱藏著的傷痛。

    「我和他,出生在一個權勢滔天的家族,可是,雙生子在傳說中只會帶來災難和不幸,所以,從出生我們就被分開了,他是那個被選中繼承家族的人,而我,則是注定被拋棄的棋子。」抿唇一笑,似乎是不在意,水瀲灩卻能看出那其中多少有些心酸,畢竟,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的人,又怎能不責怪父母的狠心,明明是同時出生的兄弟,為何有那麼大的差異?

    「據說我是被母親身邊的接生婆帶走的,按交代,我該被丟在河裡淹死,或者深山中餓死,也許是想弄死了可惜,賣了多少還能換幾個錢,我就被這麼轉手出去了,養父母很窮,卻很疼我,從不隱瞞我真實的身份,因為他們怕我在不經意中被人發現自己的真正身份,乾脆直接告訴我,所以,我很小就懂得察言觀色,就懂得自我保護,更是四處拜師,只求有一身自保的武功。」

    一個承歡膝下,無憂無慮,一個顛沛流離,自小算計,一個眾星拱月,一個躲躲藏藏,明明是一樣的臉,卻為什麼有著不一樣的命運,看著恢復無所謂表情的段楓遙,水瀲灩開始覺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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