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誘仙

第二十九章 生死相隨 文 / 逍遙紅塵

    回到房內的水瀲灩,在顏暮衣的手指飛點下,終於全身自由了,不過她也很清楚,自己沒有絲毫武功,若是想走,只怕還沒邁出這個房間的門就被丟了回來,不如乾脆的認命先住下,以後再從長計議。

    沒有厲聲的指責,沒有大聲的呵斥,也沒有潸然淚下的軟弱,水瀲灩似乎覺得在一次次的打擊中,自己已經在慢慢的堅強,這個世界是公平的,自己一向將心將依賴感都丟在了男人身上,開始是殷彤焰,後來是顏暮衣,所以當無情的一刻來臨時才那麼的不知所措,人,其實真的誰也無法相信,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她沒有再看那個依然執著的站在她身邊的人,解釋又如何?傷害已然造成,再多的解釋不過是掩蓋行為的手段,她輕輕的開口:「出去吧,我不會跑。」

    他依然沒有離開,只是定定的看著她,而她卻已不想再多說什麼,愛站就站著吧,她身軀一倒,躺在床上開始呼呼大睡。

    當她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或者說,當她確定自己在這個人注視的目光下確定睡不著的時候,她翻身坐起,看著那個從進來的時候就沒有換個姿勢的人,「想說什麼,一次性說完吧,你想解釋,我給你解釋的機會,不過說完了,你就走吧,別耽誤我睡覺。」不得不承認,在床上的輾轉反側中,她也在問著自己,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她希望是,可是又害怕一旦真的有,自己堅強的心會再一次選擇相信他,而如果那是他的又一個欺騙手段呢?

    他想伸手牽起她,卻在她的躲避下慢慢縮回了手,一個人走到桌子邊,開始寫著什麼,而她,終究是沒有逃過好奇心的驅使,開始湊了過去看。

    「顏家是一個為皇家能犧牲一切的家族,我們的存在就是為皇上解決任何煩惱,不管是面上的國家大事,還是私下間不能見人的恩怨,所以顏家的孩子,從小就不能擁有自己的身份,只有真正為顏家做出貢獻的人,才能得到家族的承認,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而從小,我們就被賦予了各種的任務,直到貢獻足夠大到讓家族滿意,才能回歸。」他沒有再看她,提著筆一直寫著。

    「為了怕我們被各種誘惑所勾引,從小我們就被餵了藥,這種藥讓我們不能說話,並且改造著我們的容貌,只有為家族立下功勞的人,才能被賜給恢復的藥物,為了解藥,我們要努力完成各種任務。」

    看到著,水瀲灩忍不住開口:「那你所謂的帶我回家求親,只不過是希望帶個聖女回來,而我這個香勃勃,足夠讓你的功勞大到得到解藥,是不是?」終於明白他那個大哥為什麼說話總是怪怪的,感情做了啞巴也不少年,就是能說話了,總是有著不習慣。

    顏暮衣沒有否認,只是輕微的點了個點,算是承認了她的說話。

    心在不斷的下沉,一直以為他對自己多少會有些真心,那多少個日夜的繾綣,多少個交頸而眠的夜晚,他對自己的好,不過是因為自己終於能讓他恢復正常,而自己竟然傻的以為他真的會陪自己遊遍天涯海角。

    身為一顆棋子就該有棋子的自覺不是麼?她緩緩的開口:「既然水瀲灩只是顏公子換取解藥的工具,那麼在這裡瀲灩先恭喜顏公子就要重見天日,恢復如玉風采,不過現在,還請公子不要再打擾瀲灩休息,您請回吧,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會造成些蜚短流長,還請公子愛惜名聲。」一句話,將兩人的過去斷的乾乾淨淨。

    看著他留戀的眼睛不捨的在她身上劃過,那曾經如星般的眸子已然暗淡無光,轉身間的背影,再也找不到往昔的挺拔,他的選擇傷害了她,也傷害了自己,她的無情只不過是對他的反擊,他又有何理由讓她原諒?

    時間就這麼流轉著,水瀲灩依然每日在房中大吃大喝著,沒有任何暴怒和憤慨,似乎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條米蟲,除了吃就是睡,一付反正你養我,我就配合的讓你養的神情,讓顏家人毫無辦法,而顏暮衣,自從那日她的決絕後,再沒有出現。

    靜靜的躺在床上,水瀲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沒有絲毫的睡意,白天為了拒絕和他們碰面,她就一直這麼在床上睡著,導致現在精神異常的好,只能這麼對著床頂發呆。

    若說她真的說放就放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殷彤焰闖進她的心底是因為那次林外的行刺,那高大的形象是瞬間在她心中定格,而顏暮衣,一直溫柔的和關懷,總是在那麼不經意中滋潤著她的心,若說怪,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怪他,便是欺騙,騙是家族的任務,他畢竟在沙漠中差點為了救自己而喪了命,他帶著自己離開皇宮也是自己要求的,他在自己心情最沮喪的時候一直在邊上陪伴著,這一切,自己又何嘗還的起?只是,自己接受不了最純潔的感情,竟然在他的欺騙和隱瞞中全部纏在了他的身上。

    自我嘲笑中,她咧著嘴,笑的卻難看無比,終於明白為什麼山洞中他叫自己一定要相信他,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又拿什麼去相信。

    如今,自己就如同關在籠中的鳥,再有任何想法,都是無濟於事,伸手推開窗,呼吸著夜間自由的空氣,卻在遙遠的樹下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沒有任何猶豫,她立即關上窗戶,當一切都已改變,曾經的熟悉不過是可笑的回憶,縱然眼前的一切和過去的重疊讓她的呼吸在瞬間有著一窒,卻並不希望再去挖出過去來傷害現在的自己。

    身邊的窗子被再次輕輕的推開,青色的身影輕巧的落在她的身邊。不待她反應過來,一張紙條塞進她的掌心,「我帶你走!」

    「你又想幹什麼?我不走!」難道還要上演上次的把戲?

    沒有再和她解釋什麼,只是直接一指點在她的肩頭,水瀲灩頓時全身麻痺,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他輕柔的將自己抱進懷中,推開窗子,閃身而出。

    月色下,青色的身影在飛馳著,懷抱中的水瀲灩的心,也在電閃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他終於改變了主意了嗎?還是他們顏家終於拿自己沒有辦法而想出來的另外一個計策?

    熟悉的氣息在身邊環繞,真的無法提起恨他的心,只是,自己對感情的偏執一下接受不了他的欺騙,但是自己呢?又何嘗不是一次次的利用他,利用他忘記殷彤焰的傷害,如果這一次他是真的選擇和自己遠走高飛,那就原諒了吧,平靜的心終於又泛起一絲漣漪,當心中的決定做出,她開始安穩的享受著他的溫暖,期待著天亮以後的又一個黎明。

    「暮兒,原來你真的為了她而不要家族的使命,你知不知道,我們真的不希望看見你作出這樣的選擇。」夜色中,一個婦人的聲音響起,卻讓水瀲灩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沉落。

    停下腳步,看著山道旁峭壁,他悄然的解開懷抱中人的穴道,將她護在了身後。

    「暮兒,我讓你勸她和我們聯手,你卻帶著她私自逃離,顏家二十年的教育難道都白廢了嗎?你可知道,顏家絕對不允許有任何背叛的人出現,一旦你背叛顏家,你的下場,只,有,死!」道旁的草叢中站著數個人影,最前面的,正是顏家家主——顏冰曇,而在她一旁的,則是顏暮衣的大哥,看來今天顏暮衣的行為,早已經在他們的算計中。

    「滄啷!」顏暮衣手中的劍已然出鞘,月色下泛著森冷的光,照射出他堅定的面容。

    「你們又在玩什麼把戲?這一次又換了一種方式來試探我嗎?」水瀲灩輕輕的從顏暮衣的身後探出身子,走到道旁,吹吹石頭上的灰,悄然坐下,「那你們殺吧,殺個你死我活看看。」

    眾人被她突然的這個舉動看的一楞,轉而顏冰曇爆發出大笑,在黑夜中遠遠傳開:「我說暮兒啊,原來一切只是你的一相情願,人家可不買你的情面呢,根本就不相信你,我說你還是把她給我帶回去吧,我不但不怪罪你今天的行為,還是給你解藥,完成你最大的心願,讓你恢復你的容貌,讓你說話,乖暮兒,聽娘的話,回去吧。」語氣轉為和善,哄著對面的兒子。

    側臉看了眼坐在道旁的女子,眼神中有著決絕,輕輕的挪了下身體,再次站在她的面前,而手,只是緊了緊握住的劍,對著自己的母親,堅定的搖了搖頭。

    「暮兒,你的武功是我一手教出來的,你不可能有贏的機會,而且你想在我和你大哥的手中護著這個女子的周全,根本不可能,是死還是回去過你的少爺日子,你自己做決定吧。」似乎也不想和自己的兒子再多談什麼,她的語氣也開始有些冷凝。

    背在身後的手悄悄的抓住了她的柔荑,輕輕的劃下一個字,「走!」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欺身而上,寒光中,已被他大哥的劍光包裹,再分開時,青色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落回她的身旁,身上已是數道血痕,讓她本來輕鬆的心再次緊揪。

    難道這一次是真的?她不敢再想下去,顏暮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責怪她為什麼還不走,就在她猶豫間,他已經揉身而上,而這一次,是他的母親和哥哥同時出手,目標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他。

    他叫自己跑,水瀲灩沒有任何猶豫,只有自己先離開危險的地方,暮衣才有機會逃走,若是自己在那一直呆著,只怕兩個人都要就這麼死在那。

    她開始撒腿就跑,沒有方向,沿著路七手八腳的邊爬邊跑,心裡卻在不停的求著上天,希望暮衣千萬不要出事。

    就在她慌無目的的奔跑中,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聽著判斷,應該就在山腳下,朝著這個方向,她開始奔去。

    「你跑不掉的!」就在她腳步一滑,差點落入懸崖下的時候,耳旁傳來老婦人的聲音,再回頭,三條人影已經先後落下,只是那最後落下的人影,身上已經佈滿傷痕,看來是顏暮衣已經拖不住兩人的攻擊讓他們追隨著她的腳步追來,而他也只能緊追在後。

    看著他身上青色的衣服在月光下處處透著黑色的印子,她知道,那是他的血,而他的身子,明顯因為脫力而開始有些搖晃,只是依然堅定的站在她的身前。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們兩個?」看著身前的男子,身後的懸崖,既然已經無從選擇了,那就只有回去。

    「展示你的能力,助我幻月。」沒有繼續的逼迫,只是讓她自己選擇。

    「若是我還是不答應呢?」冷冷的看著面前的人,一句傳言,竟讓這麼多人為之瘋狂,這萬里江山,真的如此誘人嗎?

    「若是說姑娘還是不答應,那我只能說,縱然毀掉你,也不能讓他國有任何機會!」彷彿被她的固執惹惱了,再沒有好言相勸,對他們來說,便是沒有這個可能是謁傳中的女子,幻月也是四國中的強盛之地,自己又有什麼可懼怕的。

    「那我若是答應了你,你便放過暮衣是不是?」有些不再忍心他那一直滴落的血,她的心選擇了妥協。

    「是,而且還他容貌,讓他說話,這樣可好?」眼見面前的女子即將妥協,她的老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那我答應。」不得不答應她,只為了換取顏暮衣的安全,卻突然看見顏冰曇身邊的暮衣的大哥對著暮衣一個輕輕的右眼一眨,雖然輕微的一閃而過,卻落進了她的眼中,渾身一冷,彷彿掉進了冰窖,不著聲色的側眼,看見了顏暮衣輕的不能再輕的一個點頭,明亮的大眼中還有著些微的喜色。

    轟,腦子彷彿突然炸開,她沒有想到,這一次竟然依然是欺騙她,目的就是為了想騙取她答應合作,不得不承認,這一次,他們真的做的很真實,而自己又一次不爭氣的心軟被騙了,若不是那些微的動作,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原來這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傻的人。

    「原來女人為了男人,是甘心癡傻的,顏暮衣,祝你終於能夠完成自己的心願,你成功的再一次騙到了我,我、恨、你!」在所有人都在錯愕她突然間冒出來的話時,艷紅色的身影瞬間撲向懸崖,當顏暮衣反應過來之時,紅色的身影已經在空中劃落,風中揚起的髮絲,飄飄衣袂,像是要迎風飛揚而去的仙子,眼神交會的瞬間,她看見了他眼中的驚恐,而他看見了她眼中的恨。

    撲出懸崖,他想抓住她的手,卻發現她根本不願意對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直接追隨而下,卻被大哥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腳拖回了懸崖上,眼睜睜的看著紅色身影在眼中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啊~~啊~~」山崖上傳來野獸般的號叫,是他的聲音麼?暮衣,你也知後悔麼?你也會難過麼?只是一切,太晚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