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是防備著的?這麼多年都如此?」想起他那刻的決絕,那隨身的寒光,甚至連她根本連想都未曾想到的武藝。
「可能從來不相信他會放過我,所以偷偷習武,算是自保吧,那些人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必然留不得!」冰冷的語調下亦是寒透了的心。
「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需要顯露武藝吧。」她很肯定,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若不是因為帶著自己這個累贅,由丑奴帶著他離去定然不成問題,最多人家只會以為他運氣好,有侍衛在旁,而今日的情況,若是有人在暗處指揮,他的這點保命的秘密只怕就再也藏不住了。
「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這麼快被人下手,若不是因為你,我還能繼續做我的風光太子爺,若不是你……」
「若不是你打昏我,不顧我的想法把我帶來,也不會有今天的種種。」飛快的接下他的話,清脆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一句話讓兩個人都忍俊不禁,這誰對誰錯,怎麼說的清楚,想起兩個人尷尬的初遇,一直的冷嘲熱諷相對,卻在這一刻互相汲取著力量,世事真的無法想像。
紅潤的唇咧著好看的弧度,嬌俏可愛,她在他的懷裡笑的東倒西歪,卻沒有發現他淡掛著笑意,看著她的花枝亂顫。
「都怪你。」一隻手指頭戳著他的胸膛,似乎想努力的證實自己的無辜,卻在不期然間被只大手按住了腦後。
惶然抬首間,他的唇已落下,輕輕的在紅嫩上一刷,再柔柔的**著,靈活的舌尖在她的唇齒間游移,趁她依然在呆滯間長驅直入,侵佔著每一個角落,勾引著她的小香舌,追逐著她倉皇的躲閃,終於在某個角落完全佔有了她的領地,就這麼糾纏不分。
在他的唇剛一落下的瞬間,她想要逃離,卻在那貼合的瞬間腦海中轟然一聲,那種熟悉的感覺,令她情不自禁的輕啟香唇,迎接著他,那霸道中的佔有,彷彿是早已熟悉的曾經,就連互相的吮吸,都似乎有著奇異的配合,她想得到更多,這個感覺,究竟是為什麼,她有些狂亂的反擊著,自己難道曾經有過男人,所以對這樣的親吻感到熟悉?這一刻,她的心有些害怕,自己的過去,究竟是誰?
捧著懷中人嬌艷的臉,剛才的激情讓她的臉上更憑添兩抹紅潤,嫩嫩的唇已經在他的肆意蹂躪下有些紅腫,輕輕的用指腹擦去唇上他留下的水漬,他一個深深的吸氣,「給你看樣東西。」對剛才的行為再無任何解釋。
沒有出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太過於怪異,自己對於落崖後見到的場景依然記憶猶新,想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又何必問他為什麼,堂堂太子,又有著難測的心,一切隨心,自己就當是被狗啃了吧,雖然自己似乎剛才非常享受這個被狗啃的過程。
一個慢慢展開的圖紙讓她暫時忘卻了適才的激情,眼睛卻在看到熟悉的平面結構後越睜越大,「這是太子府的全局圖?」
「嗯,你看,這是你住的地方,這是我的房間,那是下人的地方……」修長的手指在圖紙上遊走,帶著她仔細的看著。
「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驚訝的出口詢問,卻在看見一個不熟悉的地方後停住了嘴,「這是那裡?」
「你覺得這本該是哪?」不答反問,他盯著她輕蹙的娥眉。
「荷花池,上面應該還有個橋。」這個地方就是上次自己救起丑奴和苑兒的地方,也是這段時間走的最多的地方,她怎麼可能不記得。「可是,為什麼沒有池子和橋,卻有一段路?」
「記清楚了沒有?」他的眼睛的含著詢問,在看見她肯定的點頭後,將圖紙隨意的放在蠟火上點燃,片刻間,一切已成灰燼。
她沒有說話,她只知道,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意義,只是如此重大的秘密,他為什麼會和自己分享。
「如果有一天,當你覺得這個地方不再值得你留戀,就順著這裡走出去,出去後天高海闊,你就擁有了你的自由,而這個通道一旦打開,就會被荷花池的水慢慢浸透,所以,你只能用一次,記住了嗎?」這一次,他是滿臉的嚴肅,認真的眼看見她用力的點頭後才稍有舒緩。
「那你呢?這是你給自己留的後路吧?為什麼要告訴我?一旦我用這裡走了,那你怎麼辦?」只有一次的機會,為什麼他把這個機會給自己?而他現在的處境比自己危險的多。
「我還有其他的方法,放心吧!」輕拍拍她的小臉蛋,似乎想拍掉她擔憂的表情。
「不要老想著逃跑嘛,也許,也許我們還有其他的想法,一切也許不像我們想像中那麼糟糕不是麼?」她用力的深吸口氣,安慰著他,也安慰著自己。
「我畢竟還是晨陽的太子,還是他堂堂正正的兒子,他不會這麼容易有機會下手的,只是,我也永遠沒有辦法找到證據,即使找到又如何?誰會信我,又有誰會支持我?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即使我有與他平等對峙的機會,造成的還不是國家的動盪,這局棋,從開始的時候,我就是輸家。」幾句話,讓她的心也跟隨一抽一抽的,有誰知道如此風光的人,回首看去,卻是天下之大,竟無一處容身之所。
「你從來沒有想過要當皇帝麼?」抬起眼,看著他的雙眸,看著那其中跳動的火焰。
「一直以來,我只想著怎麼活下去,身為皇家子弟,從小接受治國之策,我再不濟事,多少算是知道一些,一個男人,又怎麼會不想君臨天下,又怎麼會不想一展所長,又怎麼會不想流芳百世?」這一刻,他的心是飛揚的,飛向那莫名的憧憬中,只是那眼中的火焰,卻是轉瞬而熄,「這麼多年,再有想法,也只是化為一個最可憐的乞求,若能活下去,縱然放下太子之位,天下之大,或許我也能笑傲江湖,或許也能在歸隱山林間自得其樂。」嘴角有著嚮往的笑意。
「那你為什麼不走?我不相信你沒有走的能力,難道你還在期望著這個皇位?」她一句話,直指他話中的矛盾所在。
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有一個苦澀的微笑,轉眼就化為堅定,細小的讓她以為自己眼花了。
扯出脖子上一個小小的魚形玉,將它掛在她的脖子上,「以後我們就分道揚鑣了,這個就算是我送你的一個紀念,今日之後,你我行同陌路,不管有什麼事情發生,你都不要表示出助我之意,那只會將我更快的推向死亡,我助你離開,不過是對當初帶你進入這個黑暗地方的補償罷了,你也不用感激我什麼。」這一刻,又是那無情帝王家的高高在上,即使兩人還保持著親密的姿勢,她卻知道,他的溫柔,只有今夜。
睡在他的胸口,讓他的溫暖包裹著自己,那強大的氣息趨趕著白天的驚嚇,本以為根本合不上眼的自己,卻很快的進入沉沉的夢鄉。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床榻早已冰冷,他離開了多久她不知道,只知道這樣的夜晚不會再回來,握著手中的玉,昨夜的他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不希望自己再參與到他的事情中去,即使那救命之恩,他也撇的乾乾淨淨,可惜,他卻忘記了,自己雖然心軟,雖然柔弱,卻有著堅韌的心,更不是一個知恩不報的人。
「殷彤焰,我會把承的情全部還給你,我水瀲灩最討厭欠人情!」在心裡暗自給自己打著氣,想著即將要面臨的暴風雨,她悄然立下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