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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沒有絲毫心機 文 / 逍遙紅塵

    水瀲灩顫顫的接過侍衛遞過來的猶帶著芬芳的蓮花朵,心裡已經將面前的兩父子罵了個遍,若說不害怕那是假的,自己耍著小聰明以為能得到皇帝的庇護,能堂堂正正的走出太子府,過自己的逍遙生活,尋找自己的家人,卻沒有想到這威嚴的老者是無數腥風血雨的戰場中走出,視人命如草芥,僅僅為了試探那日的事情是否因自己而起,便將自己推到了生死邊緣,和他比起來,殷彤焰的種種行為,確實算得上是寬厚的,不過自己並不感激他,因為若不是他將自己強行帶來此地,自己也不需要面對今天這樣的境遇。

    雙手捧著淺粉色的花骨朵,這美麗的花,若是開放,便如同自己額頭上一般吧,只可惜,因為一句話,它便失去了嬌艷的生命,再沒有展示它美麗的風情的機會,今日的自己,還能再次有機會展露笑顏麼?還是如同這朵花一般,未曾開放便凋零?

    不知道自己是在傷感著美麗花朵的流逝還是對自己明天的渺茫,她在內心暗暗的呼喚著,希望奇跡能夠出現,此刻即使是妖,她也認了,只希望手中的花朵能展開生命的氣息,只是,那日神奇的溝通,那在心底響起的呼喚再沒有出現過,手中的花朵也沒有絲毫感應的氣息。

    「皇兒,看來你找來的人不過是個江湖騙子,這樣的女子又豈能容其犯我天顏,殺了。」殷溯天淡淡的開口,他已經沒有耐心再看下去了,直接對著殷彤焰下著命令。

    水瀲灩雙手攏著花朵,殷溯天一字一句的話象重鼓般敲進耳朵裡,也敲進她的心裡,自己就這樣要將命送在這裡了麼?好不甘心呵,自己是誰,自己的家人在哪,他們一定在焦急的尋找著自己吧,不想死呵,自己如花的年紀,不能死的就這麼不明不白啊,好恨啊,為什麼只手撐天的他們就能隨意奪取他人的性命,難道自己僅僅因為頭上的一朵蓮花圖案,便該將性命任由他們踐踏麼?好想離開這裡,好想過屬於自己單純的生活,心念間,數日來的委屈,假裝的鎮定,堅強的面具在瞬間崩塌,一顆顆豆大晶瑩的淚珠掙脫眼眶的束縛,撲簌簌的掉落,直直的落在和她相同命運的蓮花朵上,訴說著主人的委屈。

    「父皇,那日之事,本就是個謠傳,父皇怎可硬將那日之事安在水姑娘頭上,蓮花開放只是個巧合。」她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殷彤焰會為她說話,但是,在皇帝強大的威嚴下,他的話有用嗎?如果此時讓皇上放了自己,豈不是讓皇上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君無戲言他不知道嗎?

    「她利用蓮花傳說欺騙皇兒,就是她的不多,皇兒不用再多言,朕意已決!」老人的執坳在此刻表現無疑。

    殷彤焰急急的開口:「父皇,她沒有欺騙皇兒,其實,其實是皇兒強行將她帶回府的,因為,因為皇兒看上了……」一陣驚歎聲在他的身後響起,掩蓋了他下面的語言,卻被她收進耳內,「她的美色……」

    抬眼看向他的父皇,卻發現殷溯天的眼神早已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定定的看著他護在身後的人,更準確的說,是盯在他身後人雙手捧著的蓮花上。

    一朵美麗的蓮花就這麼靜靜的在掌心中開放著,層層疊疊的花瓣中,那嬌嫩的花蕊上還掛著水瀲灩的淚珠,晶瑩剃透,有如顆顆珍珠,而粉白的花瓣映襯著同樣美麗的面龐,她就如同落入凡間的仙子,遺世而獨立,卻偏偏有著讓人心疼的孤寂,這份美麗,這份出塵,震撼著每一個人,殷彤焰就這麼怔怔的面對著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拭去她腮邊的淚水,卻在抬手間突然驚醒,又頹然放下。

    「水姑娘竟然有此能力,憐惜之淚竟然能讓斷根之蓮開放,是否也代表著水姑娘也定然有著悲天憫人之心?今日在眾臣的見證下,我晨陽太子成年,又得仙子庇護,來年我晨陽定然威鎮九州!」殷溯天從座位上站起,眼中儘是豪邁之氣,似乎又回到了沙場的征戰中,期待著美好的未來。

    眾臣也被這豪壯言語從水瀲灩創造的驚奇中醒來,情不自禁的隨著他們的王高喊著威鎮九州,一時間大廳裡壯懷激烈,只有一人,擔憂的眼神卻望向了突然從江湖騙子升格為大家心目的仙女人物,那就是一手將她推到今天地位的太子殷彤焰。

    「水姑娘,不知能否原諒適才朕的唐突?」和藹的語氣和慈祥的笑容,怎麼也看不出他就是剛才口口聲聲要將這份美麗斬殺的元兇。

    終於從生死邊緣拉回性命的水瀲灩,早已恢復了一貫的鎮定,內心給自己一個苦笑,能不原諒麼?便是不原諒又是什麼?他是帝王,自己剛才已經見識到了他的反覆無常,這條路,自己已經踏上了,還能有回頭的機會嗎?

    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瀲灩怎敢責怪當今聖上,今日瀲灩能得見天顏,已是三生有幸,能為聖上展示這彫蟲小技,瀲灩已是心中萬分激動。」水瀲灩一個盈盈的下拜,表現出的是識大體的超然氣度。

    一席話說的殷溯天很是開心,眼睛中已經閃爍著喜悅的光芒,「水姑娘,朕封你做我晨陽的護國聖女,接受我百姓的崇敬,你希望你能用你天人之心,護我百姓安康,可好?」

    水瀲灩靜靜的點了點頭,一時間,恭維之聲再起,不過是讚美她美艷無雙,仙人臨世,更多的則是湧向了高台之上的王者,得此聖女,晨陽興旺指日可待之言,說的那皇帝眉眼間都帶著春風得意。

    回到房間的水瀲灩,心臟依舊砰砰跳的厲害,那人前假裝的鎮定偽裝在無人的深夜獨處時,終於展現她的本顏。輕坐在床前,輕捂著胸口,剛才一幕幕的驚心動魄閃過,轉眼間,自己就由一個騙吃騙喝的妖女變成了悲天憫人的聖女,這究竟是可笑還是可歎?在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同時,想起那朵開放的蓮花,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這一次在眾人眼皮底下,自己手中的花朵開放,自己想不承認這事和自己沒有關係都不可能了,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麼,這一刻,她竟如此的憎恨自己為何要失去記憶,獨自一人,從有記憶起便毫無反抗的被帶到這裡,一步步按著他人的指引走下去,一如他人掌中的傀儡娃娃,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的奇異能力,沒有自我,沒有自由,想到這,適才在大廳中被蓮花綻放而驚回去的淚水再次潸潸落下。

    不知何時身邊已經站立著一個身影,默默的看著她流淚,伸手欲安慰,又不知該怎麼做,想擦去她的淚水,四下張望後只是將衣袖伸到了她的面前。

    抬頭看看了面前的人,那亮亮的眼睛裡寫滿的是真誠,水瀲灩扯過他的衣袖,胡亂的擦著眼淚鼻涕,用力的吸吸鼻子後,帶著濃濃的鼻音開口道:「剛才你差點見不到我了,你知道嗎?」

    丑奴又是一個她熟悉的動作,先是點頭,再是搖頭。

    沒有心情猜他的謎語,直接一手扯著他的衣袖走到桌子旁,伸手指著桌子上的筆墨。

    星星般的雙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提筆落下幾字:「你不會死的。」

    一眼瞄過紙上的字,想起剛才的一幕,這一次是氣憤,氣自己的生命在他人眼中就如此輕賤,而這氣憤只能轉化到面前這口不能言的人身上。

    手指戳著他的胸膛,指間感受的卻是蘊涵著強大力量的肌肉,「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命懸一線啊,還好我運氣好,你還說我不會死,難道要看著我被拉出去砍頭才能證明,難道你還會救我不成。」完全已是沒有了人前的出塵氣質,一付無賴之徒的惡形惡狀。

    本是洩憤之語卻在看見他輕輕的一個點頭後停了下來,他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結實的唯二的兩個朋友之一,即便是敷衍之話,也是溫暖的,不需要他證明能否真的會救自己,此刻能在身畔安慰自己,任由自己發洩,她已經很滿足了。

    看著面前不能言語的醜陋男子,她自己也提不起怒火,畢竟這一切與他無關,剛想開口道歉,卻看見丑奴一個禁聲的示意,還在猶疑間,丑奴已是推開窗戶閃身而出。

    而同時,房門已被打開,定定站在門口的,則是今日風光的主角——殷彤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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