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殘酷訓練(一)
「滴——」一聲清脆的哨聲劃破了漆黑的天際，響徹整個空曠的部隊駐地。
「起來了，起來了。」
「集合了，集合了。」
301房間裡一片慌亂，眾人都還在夢鄉裡。
但聽到這聲哨聲，就知道緊急集合的時間到了。
4s用力搖拽著上鋪的余溪，道：「快，起床了，6點了。」
在看守所裡，4s已經形成了早起的習慣。
余溪身體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道：「師傅，再來份牛肉燒土豆！」
4s罵道：「媽的王八羔子，要集合了還嘮叨著吃什麼土豆，快起來，再不起來等會死得慘。」
401房間裡。
李莉懶懶的說著夢話：「哎呀，別拖我嘛，讓我再睡會嘛？親愛的華華，別把我抱得這麼緊。」
卓雲哭笑不得。
直到6點23分，mdk的一行人才懶洋洋的來到操場上，除了林一，卓雲，4s外，其他一個個揉著眼睛，一臉沒睡醒的模樣。
余溪站著打盹，口裡還流著口水，身上的迷彩服甚至在睡意朦朧中把扣子與扣洞都扣錯位了。
李天華手拿口哨站在冷風中，面色鐵青的瞪著眾人，厲聲道：「現在多少時間了。」
沒有人答話。
是沒人敢回答，大家都把頭埋得低低的。
李天華忽然大吼一聲：「立正！」
眾人嚇了一跳。
李天華見眾人居然沒有反映，他立即眉頭皺緊，看了看手錶，厲聲道：「從現在開始，每人繞操場跑10圈，7點鐘之前沒有跑完，今天上午不准吃早餐。」
見眾人愣在那裡，李天華的臉色難看極了：「是不是不想跑，不想跑的等會一律軍法處置，坐禁閉。」
眾人這才如夢方醒，拔腿就跑。
4s第一個沖在跑道上，邊跑邊喊：「快吶，跑不完就好受了。」
幾個男生飛一樣的衝了出去。
7點08分，mdk一行九人氣喘吁吁，終於累得半死不活的來到李天華面前。
余溪上氣不接下氣道：「報，報告教官，跑完了。」
李天華依然面色鐵青道：「現在多少時間了。」
余溪愣在原地。
李天華道：「第一個跑完的人是林一，時間6點39分，最後一個跑完的人是沙曼，時間7點08分，我現在宣佈，今天早上，所有人都不能吃早飯。」
「你，這……」白華道，「教官，但我們是跑完了的。」
李天華看了他一眼，道：「我有說過你跑完了就可以吃飯了的話嗎？假如這是在執行任務，你一個人跑完了，戰友都沒跑完，那同樣還是沒有完成任務，我再說一次，今天早上所有人不准吃早飯，包括我在內。」
眾人全都愣住。
許小年喘著氣道：「好，好，行，我不吃就是了。」
林燕楠捂著疼痛不已的肚子走過來道：「教官，教官，我們可是女生呀，不用與他們相比吧？」
李天華瞪著她，正色道：「假如這是在打仗，敵軍會不會因為你是女人而對你手下留情，我最後再說一次，部隊裡，男女平等！」
林燕楠也瞪了他一眼，終於悻悻的退了下去攙扶著累得不成人形的沙曼。
李天華道：「打起精神來，現在集合！」
眾人這次不敢再怠慢了，立即排隊站好。
幾聲稍息立正後，李天華才道：「部隊是一個訓練人意志的地方，如果有人覺得受不了，現在就可以告訴我，我會讓他立即退出，車就在門口，隨時可以送他回市區裡去。」
眾人抬頭相互對望了一眼，沒有人作聲。
誰都不願意當臨陣逃脫的懦夫。
李天華道：「好，既然沒有人願意離開，那麼就必須接受考驗。」他又看了看表，「現在是7點10分，今天的熱身運動可以不必進行了，下面開始跑步訓練，現在開始慢跑5圈，然後衝刺2圈，慢跑時間10分鐘及格，衝刺時間3分鐘及格！如果有人不及格，所有人都再跑10圈。」
「啊！」眾人徹底傻住了。
這是什麼軍訓呀，完全是折磨人的魔鬼訓練。
11點半，眾人終於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從操場上來到了食堂。
本來上午應該進行的基礎知識課因為眾人被罰而延後到第二天。
食堂很寬，很大，也很樸素，自然不能與c城裡那些金碧輝煌的酒店飯店相比，古樸的牆面上貼著「為國為民，無怨無悔」的標語，到處瀰漫著飯菜的香味。
李天華嚴肅的看著眾人，道：「知道大家沒有吃早飯，考慮到你們都是新兵，所以我今天關照食堂把飯菜大家做好一點，大家不要浪費，聽見沒有？」
「是！」眾人立即挺起了胸膛，同聲用力的回答道。
李天華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
經過一上午的訓練，大家總算對紀律有所重視了。
飯菜很塊端上來——每人兩碗白米飯，四個熱氣騰騰的饅頭，一盤青椒肉絲，一個炒白菜，一碗番茄蛋湯。
眾人一番淅瀝呼嚕的大吃特喝，包括平日裡一慣保持淑女形象的卓雲與沙曼也不顧形象了。
狼吞虎嚥，秋風掃落葉。
每個人的飯菜一掃而光。
余溪放下碗筷，喘著粗氣道：「媽呀，這可是我這輩子吃得最香的一頓飯了，這可比學校的牛肉燒土豆好吃多了。」
林一笑道：「你沒聽李教官說，這還算是給我們單獨開小灶了呢！你還掛念著你的牛肉燒土豆吶?」
話未說完，他又立即叫開了：「哎喲，哎喲！」
「你怎麼了！」4s道。
林一苦笑道：「早上跑步沖得太猛了，現在覺得腿有點疼。」
4s道：「不會吧，怎麼我只覺得腿上的肌肉有點發抖而不疼呢？」
許小年揉著自己的腿對4s道：「明天早上起來，估計你就會被疼死。」
林燕楠湊過來，揉著許小年的腿道:「小年，怎樣了，累不累。」
許小年溫柔的瞧著她，笑道：「放心，還撐得住。」
而這時林一瞧了瞧在那邊吃飯的卓雲。
卓雲正風捲殘雲般攪動著筷子。
林一笑了。
下午1點20分，好在今天是個陰天，天氣還有些涼快，所以站軍姿稍微輕鬆一些。
但李天華今天對他們的要求是立正，站著，不准動，不准說話，這對mdk的一行人來說，簡直比要了他們的命都還要痛苦。
余溪已經站著打盹了。
「余溪。」李天華大喊一聲。
「到！」余溪立即被驚醒了。
李天華道：「立正，向前——走！」
余溪昂首挺胸的來到了李天華面前，李天華嚴肅道：「立正，向右——轉！」
余溪老老實實的轉身。
李天華道：「圍繞操場跑十圈。」
余溪無辜的看了眾人一眼，老實的跑開了。
許小年悄聲對4s笑道：「這小子這下玩完了，我若是他，我明天就去裝假肢。」
4s正想笑，李天華威嚴的聲音立即傳了過來：「許小年，向前——走。」
4s似笑非笑的看著許小年，心想：哈哈，你小子明天真的可以去裝了。
只見許小年的身影在操場的跑道上緊隨著余溪跑開了。
眾人想笑，但笑不出，因為大家都沒有力氣笑了。
許久，站軍姿的訓練終於結束了，眾人全都一下癱坐在地上。
李天華才道：「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鐘，接下來準備蛙跳與仰臥起坐的體能訓練。」
李莉疲憊不堪的走過來，道：「教官，可不可以今天下午休息一下，我實在有點堅持不了了。」
李天華面無表情道：「堅持不了可以休息，車就在校外，馬上可以送你回家。」
李莉還未答話，沙曼卻搶道：「但我們可是女生呀！怎麼能和男生相比呢？」
李天華瞪著沙曼，道：「你，馬上到操場上去給我跑十圈，跑了再回來說話。」
沙曼顫聲道：「你，你，太過分了！」
李天華道：「聽到沒有，我的話就是命令！」
沙曼沒有動，眼圈已有些發紅了。
林一與4s同時走上前，道：「教官！……」
李天華立即打斷他們，道：「你們是不是也想跑？」
林一愣住，4s道：「但她們確實也是女生。」
李天華緩緩道：「如果你們連站軍姿連部隊訓練這一關都受不了，那你們還去妄想那個什麼比賽冠軍，想都不要去想，少給我囉嗦，全部去跑十圈了回來，每個人都必須跑，不跑的，十分鐘後去關三天禁閉。」
所有人這次忿忿不平的站起身，向操場上跑去了。
有時候，跑是為了尊嚴，是為了夢想，而不是為了賭氣。
但沙曼卻是在賭氣。
因為夜間在訓練室練習打bot的時候，她一直就悶悶不樂。
眾人也顯得無精打采。
大半年沒碰過cs的4s這次也對打bot沒有什麼興趣了，他喃喃道：「媽的，今天被搞整了一天，想到還要熬一個月，我現在簡直快瘋了，我寧可回去蹲看守所。」
林一注視著顯示屏道：「你小子別每次都抱怨好不好？」
4s看了看林一那瘦弱的肩膀，笑道：「你別死撐，我的老大。」
林一苦笑著，沒有答話。
因為他已經看見李天華走了進來。
李天華依舊那麼嚴肅，只是眼神掠過cs畫面屏幕的時候隱隱產生一絲好奇的目光。
但他仍威嚴的掃過眾人，淡淡道：「大家注意10點就寢！」
說完，便轉身離開，消失在門外蒼茫的夜色裡。
林一再瞧了瞧沙曼，沙曼仍板著臉，一言不發的盯著屏幕打bot。
林一暗自歎息:一天就這麼過了，接下來的軍訓一定要挺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