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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猛獸毫無疑問是最危險的.
因為痛苦和鮮血已經將它血液中的剽悍與獸性充分的逼/激了出來.因此它的攻勢就越發強勁,出手間就越發狠辣!
以傷換傷,以血祭血!
從眼前的瑪雅人血翼的身上,就能很好的看出這一點!
事實上,它是受了傷的.
而且這傷勢絕不輕.
在最初來自於遠方的那一下猛烈的巨木撞擊下,血翼堅實肌肉下所包被的肋骨起碼斷折了六根,甚至之中有一根的斷折末端還深刺入了內腑!
而方才石平二度出其不意脫手飛擲射出的那把小刀,雖然看似無甚殺傷力.可是這精心策劃,脫手力擲的主要目的,卻並不在於刀刺入多深,流了多少血.
只要刺破表皮,那便已足夠!
剩下的破壞工作,就交託給了塗抹於刀上的跑猴毒液!
但是這一系列換在任何人類身上都足夠讓他死上一百次的至命打擊.在石平的眼裡不夠是讓這頭瘋狂的凶獸踉蹌了一下,身型抽搐了片刻罷了!血翼根本就沒有如他預期一般的轟然倒地,反而以更為迅捷的速度,更勝往昔的凶厲立時反撲了過來.
在這一剎那,石平甚至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起初並不是傷害了這頭凶獸,而是為其注入了大量新的狂猛活力!
同時,似乎因為方纔的那脫手一擲消耗了本身太多的精力,以至於潛入身體中的那條噁心的肥蟲尋覓到了時機,奮力的向著他的腦部方向鑽了過去.所以,石平這才患於內憂,無暇顧及外來的凌厲攻勢,痛苦地以手扼喉以阻止血翼蟲的上行!
碩大的拳頭雜帶著衝破空氣的沉悶嘶鳴突襲而至.這一擊乃是血翼含憤而發,實在已是力量,速度,精神三者均趨於極至的完美之作.倘若是由瓦蒙來迎擊這一擊,他也只能以」卸」的辦法來艱難應對.但是往後便會因這一拳而落入絕對的下風.要是換作是卡爾來應付著一拳,他除了以暫時金屬化右拳的技術來正面硬撼之外,就也別無他法.
但是,卡爾在接下這一拳之後,必受重傷!
石平呢?面對這雷霆一般襲至的狂亂猛擊,他又該當如何應付?
他不應付.
他以手扼喉,蜷曲在密佈枯葉的潮濕地面上,整個人就痙攣得好似一隻出了水沾了鹽的蝦!
是體內的情勢已經進展到了水深火熱不容分心的地步,還是………?
這一拳,終於沒有擊到它預定的目標石平的頭顱上.
這是因為斜刺裡飛來另外一拳,打在了它的側面,令得其歪了準頭,恰巧轟在了石平臉側的那株大樹之上!
這株十餘人合抱的參天巨樹,驀然從根部到葉稍齊齊起了一陣絕望的痙攣!
然後
葉落如秋日中紀念凋零的雨!
是誰,是誰出手,阻止了血翼的攻勢?
是血翼自己!
也惟有它本身,才救得回這電光石火,氣勢磅礡的必殺一拳!
在發拳的那一剎那,它因為憤怒而瘋狂的眼底驀然間掃到了面前這個人類的狀況!
他以手扼喉,狀甚痛苦.
他為什麼痛苦?
對了,我曾經驅使一頭血翼蠱蟲鑽入他的體內!莫非是這個人類已無壓制之力,蟲已將入腦?
對了,這個該死的人類的心中,還藏有關係到我生死存亡,能否登上猿人之王寶座的瑪雅神石之核的秘密!
在血翼蠱蟲爬出之前,他還萬萬死不得!
於是,猛然警醒的它,
二度出拳!
左拳!
攻出的右拳實在已來不及收回.
這頭殘存的瑪雅人大叫一聲,重重一拳打在了自己的右臂之上!
然而石平就在這個關鍵時候,驀然睜眼,唇角邊流露出一抹詭秘的笑容,他雙手齊仰,一片在夜幕裡難辯分明的黑漆漆東西,一齊灑到了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避無可避的血翼驚異憤怒的臉上!
叢林間忽然迴盪起一種似曾相識的給人以香甜馥郁的快慰感覺的奇特香味.但是血翼的心頓時隨這香氣的瀰散浮蕩而沉了下去!
深深地沉了下去.
身為一頭擁有特權的猿人長老,它自然擁有著尋常猿人所不及的知識與見地.
它自然熟悉這種奇特而可怕的味道!
這正是猿人中視為至寶,用以克制阿爾法礦石狂暴能量的紫涎香散發在空氣裡的味道.
這正是那條潛藏在血色議會所在地後山之上的巨大血蚓的未經過處理的新鮮胃液的味道!
它的整個被灑到的臉龐上,有一種冰涼麻木的感覺在慢慢地擴散開來.
整個世界隨著眼球的被腐蝕.視力的喪失被絕對的黑暗漸漸籠罩.
事實上,血蚓這種可怕的胃液,連無意中吞入的堅硬沙石也能夠溶解,更何況是這頭瑪雅人的血肉之軀?
最為可悲的是,被最先麻痺,侵蝕的乃是神經.因此血翼還要在自己神智完全清楚的狀況下,體會這感官被慢慢侵蝕的恐怖感覺!
面肌,表層毛皮被不斷侵蝕的而不停地發出」吱吱」的聲響.在那張雙目緊閉的醜惡臉上,部分區域甚至已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石平見狀,滿意一笑,從容的爬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哪裡有先前半分狼狽的模樣!
血翼的視覺喪失以後,全神貫注專注於聽覺之上,此時反而平靜了下來,聞聲冷冷道:
「你根本就沒有中我的血翼蠱?」
石平先退出十餘幾步,拉開與其距離後曬然一笑:
「那怎麼可能?要是我不中你那東西,你又豈會安心?從而覺得我尚有利用價值在關鍵時候放我一命?事實上,你的那條小東西,對我構不成半點威脅!」
言及此處,這個男子舉起左手,傲然中略帶了三分瀟灑,兩分輕蔑的道:
「你口中的血翼蠱對窩來說,不過是讓我多補充了些營養罷了!事實上,想要侵入我身體的,你所製造的這條蟲子絕不是第一個!」
他看著恍若未聞,正警惕側耳傾聽四周動靜的血翼與自遠處射來,給予血翼重創的那根巨木,曬然一笑:
「你還在尋找那個飛擲巨木擊傷你的人把,實話告訴你!那個人就是我!」
聽到這句話,血翼頓時如中雷擊,全身一下子僵硬了.這個雙目已盲,臉部還在強力胃液的作用下不斷潰爛的猿人僵立了半晌,這才嘶啞著嗓子一字一句的道:
「不可能,你那時候……….」
「我那時明明被你打得奄奄一息,癱睡在地面上把?」
此時的石平從容一笑.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我當時故作墜入你的算中,以受傷的右臂強行接下你的藍磷焰石平舉起右手,只見先前被猿人大長老之發刺中的創處已經擴散得大如碗口,彷彿是一張詭異的血肉模糊的笑臉然後借勢向你射出一飛刀.」
「那一刀的目的,卻並非射你!而是旨在十餘米外那片盛滿了水的葉子!」
血翼本就可怖的面孔驀然間抽搐了一下!
「在裝滿水的葉子的底部,我放了一些先前在湖底找到的白磷.」
石平自旁邊的樹洞裡取出一個裝滿了水的樹葉所制的袋子,將其中的水傾去,剩下了一些白色蠟黃具大蒜臭味的固體!斯時氣溫較高,頃刻之間,這東西便自燃成了一團慘亮幽暗的冷火!
「當葉中的水漏干之後,其中盛放的白磷自然就砰的燃了起來.將上方堅韌易燃,連接著機括發射部位的鬼枯籐燒斷,這株早已被我佈置好了巨木便被大力彈射了出來!」
最後石平微笑著補充道:
「這一切,其實再簡單不過了.而你也算配合得當,輕輕易易地便在我的誘導下,站到了巨木射來的方向之上!」
血翼的長滿黑毛,肌肉虯結的胸膛不住劇烈起伏著,在這個生死關頭,它終於不再扮演猿人的身份,露出了瑪雅人的本相.這頭已接近於原始蠻獸的瑪雅人緩緩轉向石平置身的方向,一雙深陷入顱的兩個還在不斷流出血水的黑洞洞眼窩正對著他,緩緩的平靜道:
「你還有什麼後著?快一併拿出來把!」
石平心中頓時警然!眼前的這頭來自遠古的瑪雅人,平靜得與其現在所置身的境遇完全相反!這,絕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血翼一聲長嘯,其聲裡滿是憋屈不甘之意!
恍然中,連腳下的山巒彷彿都在這嘯聲中動容!
然後,
它的全身便著了火.
那種將皮肉都燒灼得」吱吱」作響,未燒敵先焚己的可怕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