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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七十一章 存亡 文 / 張德坤

    葉飄零鬚髮已凌亂,雙目充滿血絲。

    他的軍團是先鋒。

    當這個人類的精銳軍團憑藉著一股銳氣/憤氣衝下那座山的時候,人人的心中都有著一種必死必勝的信念。因此他們所向披靡,相信當時擋在這些無懼於生死的人的面前的哪怕是一座高山,那麼山也會被那種忿激的氣勢突成兩段!

    所以他們成功的衝入了敵陣的中央。或者可以這樣說,是猿人讓他們衝進了自己的腹心中央。

    驀然之間

    知秋軍團的每一個人都驚怖地感受到,來自外界的壓力陡然暴漲了十倍/百倍!

    必須承認,士氣乃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必要因素,但絕不是決定性的因素!

    決定勝敗的根本在於

    實力。

    常言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同樣的,再優秀的將領,手上若是沒有了可用的士兵。那麼這場戰爭的結局可想而知!

    而葉飄零便開始陷入這樣的窘境當中。

    當他蓄積本身的力量,奮力而略帶了幾分復仇的快意將面前那頭瘋狂咆哮的巨大野獸一刀兩斷之後,被寒風吹激得幾近麻木的臉龐頓時被噴灑上溫熱的鮮血。熱血的沖激與巨獸死前驚天動地的叫聲令他陡然清醒過來!

    遠處那堆正被一群細小若幼犬的褐色動物吞噬的血肉,應該就是自己一直所倚重的葉飛的屍體把,身後傳來的慘叫好像是葉前天的聲音,要怎樣的痛苦才能令這個號稱「鐵男」的人如此哀弱的呻吟?他矮身躲過一頭銀背猿人的突襲,發現愛將葉飛的那把金色匕首正插在那頭猿人的肩頭,而握著匕首柄的,卻是半隻血肉模糊,白骨畢露的死白色斷手…………

    葉飄零麻木的沉浸在部下的死亡中,內疚的感覺與死亡的威脅迫切地壓逼著這個統帥的心。勇氣這東西,當在你處在優勢的時候它會像漲潮來時一般洶湧澎湃,激勵你的鬥志。但是一旦你處在劣勢的時候,它也會像落潮一般迅速消退,渺無影蹤的棄你而去。所謂的那種敵強我更強,自逆境中奮起的事例不是沒有,但是絕對不能當作慣例。尤其在戰爭這種依靠群體力量的環境裡,陷入逆境中的軍隊陡然間勇氣百倍,把敵人反殲這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奇跡!

    失卻了主帥的指揮,群龍無首的知秋軍團被迫被人數與戰力都數倍乃至於十倍的大敵展開了混戰/苦戰!

    繁密的大雪蒼茫。

    天空中墜落的彷彿是黑色的詛咒與死亡。

    葉飄零忽然惶然而淒涼地想,明年,我是否還有機會再見到這樣洪大的飛雪?

    而在他這樣彷徨想著的時候,四面的殺機便層層疊疊地四合了起來。他忽然有一種錯覺,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被黑色火焰四處焚燒的廢墟之中!巨獸的嘶鳴,猿人的怒嚎,雖然近在咫尺,傳入他的耳朵後卻好似遙在天涯。他的生命隨著自己部下的消亡,已像一聲歎息的後半截,一張在秋風中飄落地面的枯葉。

    包圍著他的圈子開始縮小,然後竟陡然間粉碎成滿天血霧!

    那是因為四個人的一次合力奮擊!

    金家全,柳眉,崔明遠,蔡寶建!

    金家全的鐵軍循著知秋軍團殺出的血路,終於及時趕到。跟在他們身後的,是戰力稍差的聯盟第一,二,四,七軍團。

    人類的精英力量,終於下定了決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他們也不得不戰。

    等到士氣衰竭,糧食耗盡的那個時候,就算他們想戰,那也已心有餘而力不足!

    數百萬猿人的精銳軍團在平原上將人類團團包裹展開激戰,看上去就好似茫茫蒼原上開出了一朵黑瓣白蕊的大花!

    雪漸漸停了,光線慢慢強烈起來,相信已到一天中的正午時分。瓦蒙坐下的雷獸,也是遍體鱗傷。他低低地喘息著,雄偉的身軀在也微微的震顫。強悍如瓦蒙,實在也到了體力崩潰的邊緣!

    他順手拔出右臂上的那根深深扎入的黑色木矛,僅存的力量彷彿也隨著鮮血與疼痛奔湧而出。他的心,意,神,精全前所未有的亂成一團織壞了的線,剛下過雪的天氣,陽光卻又出來了,慘白的耀著四方黑皚皚的雪,太陽似乎把寒氣與冷意都照得無所遁形,全游離到在場的人的身上來了。

    瓦蒙抬頭四望,只覺得千山墨雪,堆積/匯聚成一片片沉重的暗色在這陽光下壓迫著自己。因為陽光的明徹,反而更烘托出這黑色的強大。然後當他悚然轉頭的瞬間,就驚見一張巨口中的根根紛亂尖長的黃牙在日光下閃著面對強仇似的光芒,冒著腥熱的白氣,宛如自噩夢中飛出的噩咒狠狠地向他咬來!

    他出手。

    這個男人竟伸出粗壯的手臂攻往那張獠牙橫生的巨口中。那張噴出腐臭氣息的腥紅大口不合反張,竟陡然張大了數十倍,一口將瓦蒙連人帶雷獸吞了下去!

    這頭巨獸的背上,赫然立著一名皮膚細密光滑,卻又皺折密密重疊的無毛矮小生物!它一邊跳躍著,一邊尖利的快意啼叫著。那怪獸卻陡然人立,直似一座小山的豎在半空中,它張大了口,想要發出表達心中感受的嚎叫!但是這個動作在**上表現出來的卻是自口中激噴而出的黑褐色血液!

    一時間,空中星散的,儘是這巨獸紛紛揚揚的體液!在陽光下反射出點點的光芒!戰場中的生物,均不由自主地為之吸引,便在此時,那頭人立的巨大凶獸突然炸了開來。在空中四分五裂破碎成一塊塊血色的支離!

    瓦蒙便在這腥風血雨中緩緩現身出來,平穩落地。聯盟方見此奇觀,士氣大振,竟在猿人的重重包圍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可惜,這條血路。

    卻是絕路!

    也許這是猿人有意留出的空隙也未可知。

    慌不擇路的聯盟軍的面前,赫然是波急浪湧水黑的烏江。

    猿人的大部隊不慌不忙的一點一點地縮短著與人類軍隊的差距。它們有的是時間,現在更只需要堵住人類三面的逃路,這無形中更減輕了防禦的難度。茫茫的孤寂的陽光把走在最前方的猿人的影子拉得分外粗壯,而冷風似乎死神的呼吸一般席捲著對面那支疲軍/孤軍。

    驀然間,千萬隻猿人怪獸一起長嚎,厲烈宏大的聲音像是在弔唁著這末路的氣氛。在這喧囂裡,瓦蒙只覺得這天氣冷得像死人的手指,而四面堆積的皚皚黑雪把大地染成一座巨大的公墓。

    響聲陡然止歇,分外的鬧之後更加映襯出分外的靜,因此那個微細的聲音就分外的清晰入在場所有生物的耳中。

    猿人迷惘。

    金家全卻揩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側耳傾聽了半晌,驚道:

    「這是飛機的聲音!」

    遠方彤雲密佈的天際,一架哪怕是隔了如許之遠也能依稀辨別出其體積龐大的灰色飛機搖搖晃晃地似一名垂暮老人一般歪斜飛了過來。它的每一下搖晃,都令得在場所有的人類心弦扣動一分。

    畢竟,它是在場所有人的希望!

    往往在最絕望的時候,正是希望強烈的時候!

    飛機漸遠而近,原來它的機腹下竟懸掛了兩個龐大的鐵箱子(箱子怎麼樣掛上去的,後文自有交代),所以才飛得那麼艱難,片刻以後,它便飛臨到了戰場的上空,盤旋一圈後,一個俯衝,將那兩個龐大無比的鐵箱子投向了猿人群中!

    「蓬」的兩聲巨響!雪塵頓時飛揚起十餘米高,猿人無一傷亡,它們早便知機的躲避開來。還有幾隻看來特別粗大的單足毒液獸奮力地將墨綠色的毒液噴在這架巨大的運輸機上,頓時鋼鐵的機身也頓時為之緩慢腐蝕。

    但是場面喧囂的戰場上,卻好似乎忽然多了些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未知而神秘的東西!

    更有一種沉悶而窒息的低低聲響陰鬱在人的心底!

    「荷……荷……荷………….」

    驀然間,十餘條七八米長短的粘稠灰黑滑膩的巨大觸手自兩個龐大鐵箱中迅快的伸了出來,將附近的猿人一卷而空!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隨著血漿碎骨一起自鐵箱中標射而出!那箱中生物得了鮮血與**的滋潤,頓時精神大振!自藏身處蠕動了出來,只見這兩頭龐大生物通體灰黑色,各自具有著十餘條長長的觸手,之上生有淡紅色的強力吸盤,觸手彙集到兩個底部相接的頭上,短圓的頭部生有八隻小小而血紅的眼睛,警惕地望著四周。這時,空中盤旋的那架鉛灰色運輸機再一次俯衝下來,機腹上開了一個口子,將其上攜帶的十餘噸水盡數傾往這兩頭頗似章魚的生物身上!

    那兩隻生物的身體竟如海綿一般,將水分充分的吸收了進去,身體更似充氣皮球一般不住膨脹起來,到最後竟高如一棟五層的樓房!觸手也不住分裂,生長,在地面蜿蜒似長蛇般爬動。

    一名倖存下來的獵食隊隊忍不住失聲叫道:

    「原來是這東西,洛漢克教授說這叫變異氰蛞蝓,當日我們為了抓這東西還費盡心機。只是,它怎麼會變得這樣的大!」

    於是在這有著落日般淒涼的正午陽光的照耀下,兩頭狂亂的基因凶獸隔在數百萬猿人與筋疲力盡的聯盟軍隊相通的道路上,這

    也是人類目前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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