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紅色的披風在獵獵飛揚,恰如其分的體現出穿戴它的人的激盪起伏的心情。瓦蒙鐵青著臉,望著眼前那名面白如紙,雙腿索索發抖的保安部主任在這個魂不附體的白胖中年人的四周,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殘缺不全,傷口處還冒出溫熱血液的屍體這是盛怒下的瓦蒙的傑作。
被殺掉的都是經過基因強化,武裝到了牙齒的特級保安員,他們的任務是守護聯盟中最新研發出來的高科技成品。瓦蒙按耐下如沸油般翻騰的怒氣,厲聲問道:「是誰如此神通廣大!竟然能從這個地方將為我量身製作的生化鎧甲盜走!」
那中年人顫抖著回答道:「大人的盔甲不是被人偷走的」
瓦蒙聽到這裡幾乎怒斥起來,不是被偷走?難道是它自己長腳跑了不成,正待發怒,卻又聽得那中年人惶恐道:
「那盔甲不是早就被大人派人取去試穿了嗎?」
瓦蒙怒極反笑,自己何時派人來取過這件耗資上億,歷時三年,在近千人共同攻關下方才製作而成的智能化鎧甲,這東西實在關係到那個性命攸關的秘密計劃的成功與否,一定要找尋回來!他念及此處,頓時冷靜下來,吸了一口氣,閉目緩緩道:
「好,你說我派人前來取走了盔甲,有何證據?」
那中年人也漸漸平靜下來,恭謹欠聲答道:「屬下記得很清楚,大人當時是派研發者之一的巴可博士前來拿走的,為防萬一,我當時還特意打電話詢問了您的副手龜三四郎先生,經驗證無誤後才將盔甲交給巴可帶走的。有電話錄音為證」
瓦蒙皺起眉頭,這件事中竟然還牽涉到了龜三四郎,此人名為自己的副手,其實卻是聯盟高層派遣而來監視自己的,其野心,城府也不容小窺。他沉聲道:
「請龜三四郎過來一下。」
不久,這個佝僂著背的矮小老者便出現在這裡,他對滿地的屍體和空氣中飄蕩的血腥似乎很感興趣,甚至非自覺地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當他聽完了保安部主任講完了那個對他很不利的的指認以後只是淡淡的說了四個字,
四個斬釘截鐵的字!
「絕無此事!」
瓦蒙冷冷的看著他,龜三四郎恍若不覺,饒有興趣的注視著室中那些屍體傷處冒出的鮮血。一時間,場中陷入了一個微妙尷尬的局面中。瓦蒙突然縱聲長笑,待得他笑聲歇止,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對身邊女秘書麥卓~森冷道:
「去請調查局的副局長泰森來,叫他帶上聲紋辯識器和幾名專家。」
錄音帶的內容很短,保安部主任在電話中詢問以後,電話那方沉默了一會兒,僅僅回答了一個「恩」字就將電話掛斷。數名專家經過一番忙碌,得出一個結論:
那的確是龜三四郎的聲音!
瓦蒙面上表情平靜自若,雙拳卻業已捏緊,背後黑紅披風更是無風自動。龜三四郎後退了幾步,佝僂起背,低下頭,偶爾咳嗽幾聲,右手更緩緩伸進了褲袋中。兩人間的情勢,已然緊張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等一等,我在辦公室裡的電信交換機上找到了這個!」突然,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打破了這局面,一名專家高舉起一個盒子般的機械裝置喘息著跑進會議室。頓時,這個盒子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他急忙說道:
「這個東西是一個可以定時啟動,之後十分鐘後又會再度關閉的錄音裝置,大家請看,這裡設置的號碼正是龜三四郎先生辦公室的,當它被啟動後,使用這條電信線路的人只要撥通上述號碼就會被它攔截,並按照預先設置好的程序,隔一分鐘後播放這盤磁帶他按下了那機器上的一個按鈕,果然,眾人又再一次聽到了那個短短卻引起了巨大風波的「恩」字。
「製作這東西的人真是個天才。」最後這位專家欽佩地說道。
保安部主任的臉色業已死灰,他忽然間像是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喊叫起來:
「是比利,管理電信交換機的是比利!快把他抓起來!」
他的命令很快的得到了忠實執行。全身**,只著一條花色褲衩的比利在不到十分鐘之內,就被帶到了這裡他是在夜巴黎的一名妓女的床上被拉起來的有著現場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作為最有說服力的證據,沒費什麼力氣那些調查局專家就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大人。」當中官階最高的人沉重地向瓦蒙報告道:「我不得不很遺憾的得出一個結論:
「賄賂比利的和拿走您的盔甲的乃是一人所為。他的名字叫做」
「芬理斯.巴可。」
蠻荒,喬丹與鄧肯伏屍處。
石平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無力感,
在巴可拿出那個彷彿正在蠕動著的盒子,並按下了上面的一個紅色大按鈕以後,
那裡面的東西突然噴,或者說是撲了出來,因為石平感覺到,裡面那粘稠墨綠色東西,好像有著生命一般將巴可瘦小的身軀裹的密密實實。然後,依照巴可的體態,迅速成型!並在空氣中,轉化成銀白的顏色!
現在,矗立在石平面前的,不再是那個瘦小的黑人少年巴可了,而是一隻高達三米的類人形銀白色生物,其體表如刀砍斧削的肌肉線條流暢優美,在頭部,手肘,膝部各生出了三條銀白的長角卻不給人以突兀的感覺反而體現出了一種自然而然的威嚴與壓迫力。它緩緩走動了數步,在石平這等行家的眼中,這一舉一動間,都顯示出了其潛在的巨大的爆發性力量。
風,又起了,吹過石平緊抿的唇,他的臉上,毅然顯現出一種岩石般堅強,固執的表情。他毫不畏懼的迎著合體後的強大巴可直直的走了過去。
以他這業已惡鬥兩場,殫精聚智的傷疲之身!
人生中,有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
有些戰鬥,是必須去面對的!
哪怕是明知必輸的戰鬥。
只要,你去拚搏過,為之奮鬥過!那便已足夠!!
巴可那遮蓋在毫無表情的銀色面具下的眼中,不由得起了幾分敬意。面前的這個對手,實在有值得他尊重的地方。他很不死心的作了最後一次嘗試:
「你若現在說出那秘密,並以你兒子的名義發誓效忠於我,我便與你一起對抗聯盟,如何?」
他與那不知名的物體合體後聲音也大幅改變,如金鐵交鳴一般,卻無其刺耳與突兀,清亮至極。
石平卻沒有回答,他正望著合體後的巴可的胸前的一個奇特的圖案出神,突然,他腦中靈光閃現,想起了以前偷偷調閱的一份絕密資料,大聲道:
「原來,你也背叛了聯盟!這東西是瓦蒙苦心研究,期待了三年的生化鎧甲!」
巴可聞言大吃一驚!這個秘密他掩飾得極好,只怕現在聯盟中還不知道這東西已經失竊,如今卻被石平在短短時間中一口道破,他心中起了一陣寒意,絕不能再容一個這樣可怕的對手存在於世上。他暗暗下了決心,即使石平答應了開始提出的條件,最後也要食言將其殺死。
一山,
不可容兩虎!
既然有了我巴可,便絕不容許你石平活著!
心中雖是這樣想,好奇心卻驅使他問道:
「你怎麼知道?」
手中卻提聚勁力,待他一開口說話便將其一舉擊殺!大不了取了其頭部,冒險再回聯盟去,以腦波解析器分析即可。那雖然風險頗高,但起碼再也不用擔心世界上還存在著這樣一個大/勁敵!
在巴可的目下的心中,石平的威脅業已上升到了第一位。誠然,他與石平的爭鬥中,目下確實佔了絕對優勢,可這是在以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而在此之前石平還與兩名強敵鏖戰並將他們一一擊敗!此後他還見招拆招,直逼得自己施用極不願使用的合體這才完全控制住局面。這樣一名可怕的敵人,多活在世上一秒,就多給自己一分威脅!
自幼便在生死邊緣掙扎的石平,如何會感覺不到巴可心中的殺機。望著巴可線條優美的肘部生出的那條銀白色的角質骨劍,他業已看出,也許就在下一秒,這根銳利的武器就會貫穿自己的頭部並且他知道,即使自己的狀態處在最完美的時候,也難以逃過面前合體後的巴可的攻擊。
為今之計,就只有
拖。
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就惟有
拖!
於是石平猛然
倒在了地上,大聲呻吟,他知道,當前的一切動作,都必須做得出乎巴可的意料之外,這才有可能引起他的好奇心,才會有機會慢慢用語言引誘起他的貪念,借人性的**來掩蓋住他騰起的殺心。想到此處,石平隱約的在心底苦笑了一下,每個人都認為他那天知道了什麼了不起的秘密,這才遭聯盟追殺。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大清楚,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件連當事人都搞不明白的事情,又怎麼能指望他用語言清晰的表達出來,更還要令人信服呢?
巴可又吃了一驚,面前的石平突然面色蒼白的倒了下去(心理作用),痛苦的呻吟起來。在他的記憶中,本來獵食隊員就要經過一系列關於對痛苦耐受力的訓練,石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坎坷的命運早就把他的神經鍛煉得和鋼鐵一般。要怎樣的痛苦才能讓石平呻吟出聲!巴可立即戒備的觀望著四周,卻見到石平在地上劇烈的翻滾著,口齒不清的說著一些含糊不清的話語(其實是石平沒想到說什麼,只好含混發出些聲音),右手更伸出,直直的指著自己的身後(看什麼看,指的就是你!)。陡然,巴可頭上那根最粗大的銀白尖角微微顫動起來,他眼中頓時有光芒閃過。右足輕輕在地上一蹬,竟然直撲向石平!
一個透明窟窿瞬間被澎湃的鮮紅血液所掩蓋,隨後暴裂開來,血肉四下飛濺。這個人剩下來的部分為餘勁所波及,震飛出丈餘,接連撞斷了數株樹木,最後「啪」的一聲打在一塊巨岩上,停留了幾秒種,緩緩滑下。在岩石上留下一條驚心動魄的血印!
巴可此時已經傲然站在了石平倒地軀體的背後,他的右肘上的骨劍上,幾滴血珠正滑落。他看了看遠處被他殺掉的傢伙的衣著,用那金鐵交鳴般的清冷聲音,朗聲說道:
「原來是731部隊你們這些龜三四郎的狗腿子,變態的矮鬼,給我統統滾出來!」
昨天晚上停電,未能及時更新,憾甚!
故今日特發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