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6
隨著小青蛙他們先後被土台吞噬,地面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熊老二。他抬頭望望天,又茫然四顧,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平生第一次,一種叫做孤獨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還是叫你們大團圓吧,好事做到底。」土台移向熊老二,準備來個大包圓。而熊老二重傷在身,加之精神恍惚,又如何能夠抗拒?
就在土台即將吞噬熊老二之際,五彩斑斕的天空忽然伸下來一隻大手,伸出食指在土台上輕輕點了一下。
轟然一聲,土台炸裂,裡面躥出一道黃光,還沒有來得及逃竄,就被天空中的五色光芒罩住,迅速消融其中。地面上,只剩下一道深淵。其中還有兩團黃色的光點被分離出來,飄飄忽忽地飛入深淵之中。
很快,深淵之中光明大作,光明之焰徹底驅散黑暗,小青蛙帶著大伙從地底飄出來,包括肥鳥和亮光光在內,一個都不少。
土黃色的光點分別沒入肥鳥和亮光光身上,他們身上也泛起了五色光芒,漸漸將他們的身形籠罩,然後慢慢結成了繭子。只不過和小歡子搞出來的那個一比,無論是氣勢還是色彩,都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豬頭哥哥,是你嗎?」小青蛙目送著天空中的那隻大手被收回到五彩祥雲之中,心中忽然有所感悟。
「原來的那個朱歡已經死啦——」天空中響起一聲歎息。
不過小青蛙卻歡呼一聲,因為這個聲音她實在太過熟悉,除了豬頭哥哥還能有誰?
歡呼聲中,五色祥雲飛速收攏,原本籠罩這一方天地的光芒頃刻間全部向中央匯聚,一切都煙消雲散,最後被一個胖乎乎的身形所取代。
小歡子依舊是那個模樣,臉上依舊掛著憨憨的笑意,但是似乎又有什麼不一樣,彷彿他往隨隨便便往那一站,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叫人忍不住想要頂底膜拜。
在和阿紫共同經歷了一段凡人生活之後,小歡子的氣質就陡然一變,徹底泯然眾人矣;而現在的他,又完成了修行道路上一個極其重大的轉變,成為了一方世界的主人!
一界之主啊,那是能夠主宰一界的存在,如當年的無慾仙尊,如君子堂的那位老者,亦如小歡子的便宜師父柳老夫子。他們都是一界為尊,甚至可以制定這一界的規則。對於他們所處的那一方天地來說,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如今,小歡子也終於躋身其中。
所謂的後生可畏,便是如此。
此時此刻,小歡子俯視著下方的大地,即便是千里之外的一草一木,都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並且能夠清清楚楚把握它們的生機和律動。哪怕是這個世界最偏遠的角落,也如同他身體的一部分。
這就是界主的境界嗎——小歡子靜靜地感悟著這一切,靜靜地體會著這個世界的輪迴和變遷,以及草木的枯榮和萬物的興衰,都在他心中靜靜地流淌……
一株纖細的幼苗破土,那帶著鵝黃的嫩芽給小歡子帶來生之喜悅;一隻巨獸轟然倒塌,它那向這個世界發出的最後吼聲,令小歡子感覺到死之悲哀。生生死死,幻幻滅滅,週而復始,這才是真正的永生不滅。
只有達到了界主,才算真正邁進了永生的門檻——小歡子現在才對這句話有了更加深刻的體會。
在他的識海中,化凡之河等五行之力已經消失不見,就連陰陽生死輪轉化的那一團混沌也同樣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下方世界的整個投影,佔據了小歡子的整個識海。
小歡子終於明白了界主的含義,只要他心念一動,就可以操控識海中的這個世界,進而影響真實的世界。於是,小歡子臉上的憨笑被一絲壞笑取代。
遠在數萬里之外,正在與修士們熱烈討論方纔那場變故的三光和尚忽然一下子高高飛起,然後大頭朝下,咚的一聲插入地面。
袁小白扯著和尚的雙腿將他拽出來,狐疑地摸摸他的光頭:「和尚你不會走火入魔了吧,這練得是哪門子功夫,莫非是傳說中的鐵頭槌?」
「阿彌陀佛,貧僧先槌你一頭試試。」三光和尚惡狠狠地四下裡張望,厲聲喝問:「老實交代,剛才是你們誰使壞?」
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再次飛起,又是同樣的姿勢扎進地裡。呼啦一下,大伙都自動散開,沒有人再插手,全都笑嘻嘻地瞧熱鬧。有幾個心思通靈的,已經開始琢磨:難道這麼快就成功了嗎?
三光和尚也算是高手,能夠隨隨便便機不知不覺叫他栽跟頭的,大概只有這方天地的主人。
「豬頭,俺詛咒你的腦袋越來越大!」三光和尚自個從土裡拔出腦袋,顧不得灰頭土臉,向天大吼。
十分突兀的,空中猛然探出一隻大手,一把將三光攥住,然後連同三光一起消失。空空蕩蕩的天空中,只有一個聲音在迴盪:「不敬上天,必有天收!」
本來令人無比驚懼的一幕,卻令下方的各個族類都眉開眼笑,因為他們都聽出來那個聲音的主人,所以這只是一個玩笑。
當然,歡喜之中還夾雜著絲絲震驚和神往:這難道就是界主之威嗎?
下一瞬間,三光和尚就已經置身於小青蛙身邊。和尚抬頭望望半空中壞笑嘻嘻的小歡子,嘴裡忍不住嘟囔起來:「豬頭啊豬頭,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怎麼變成界主還是那個德性——」
小歡子落到地上,抬手敲敲三光的禿腦殼:「有些東西是永遠也不會改變的,就像你永遠都是一個不良和尚一樣。」
二人相視大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小青蛙也上來親近一番,然後指著地上那具小歡子的屍體問道:「豬頭哥哥你太壞了,騙人家掉眼淚。」
小歡子抓抓鍋蓋頭,短短的頭髮茬子已經變回原來的模樣:「這個真不怪俺——」
「阿彌陀佛,褪去凡胎始成真,和尚這具臭皮囊不知道何時才能捨棄。」三光和尚倒是知道一些秘辛,修成界主,才能徹底脫離**凡胎,成就不死之身。只見他雙手合什,口中唸唸有詞,佛門金燈一閃,小歡子褪去的那具肉身徹底消失不見。
熊老二的大腦袋湊上來,狐疑地望著三光:「和尚你是不是藉機報復,打不過正主,就拿這個撒氣?」
小歡子大樂:「這就是人品啊,即便是做善事,也叫人不待見,光頭你得好好反思。」
三光和尚根本就不以為意:「阿彌陀佛,活出真我,可成真佛。」
這貨倒也灑脫,沒準真能闖出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小歡子的境界又拔高一大截,看待問題更能直指本源。
跟小歡子扯了一陣,三光和尚就被地上另外兩個五彩繭子吸引:「這是肥仔和那個死光頭——沒天理啊,連死光頭都要破繭重生,可憐和尚俺整天吃齋念佛,日行一善,卻沒有回報!」
對於那個腦袋比他還要明亮百倍的亮光光,三光和尚始終心存怨念:為嘛俺的腦袋就沒他亮呢,這簡直是對和尚這個團體的挑釁。
「這就看他們的機緣了——」小歡子如今可以稱得上是高瞻遠矚,頗有一些心得。突破成為界主並非一蹴而就,除了機緣之外,還要有足夠的感悟。小歡子之所以能夠順利突破,除了五行之力被他順利融合之外,更重要的則是他那種對生死之道的體悟,甚至已經超越界主的層次。
而亮光光和肥鳥能否感悟到真正屬於他們的「道」,那就不好說了,所以小歡子也不敢斷言。
卡嚓一聲脆響,彩繭裂開,肥鳥的破鑼嗓子先傳出來:「哇呀呀,俺肥哥又回來啦,俺又能飛啦——」隨後就見一道黑影沖天而起,在空中亂竄,所到之處,灑下一路怪叫。肥鳥憋屈了許久,終於在此刻徹底綻放。
另外一個繭子也緊接著裂開,亮光光從裡面緩緩而出,他盡量使面容看起來平靜一些,卻依然掩飾不住激動之色,最後終於仰天長嘯。
他壓抑的時間遠超肥鳥,數萬年的等待,終於換來破繭成蝶的這一刻,怎麼也要發洩一下的。
三光和尚撇撇嘴,因為他發現,這傢伙的腦殼好像比以前更亮了,難道也成為新的界主?
等到肥鳥和亮光光折騰完了,這才聚攏到小歡子身邊。看到三光,肥鳥先是一愣,然後就用大嘴打了一下招呼:「光頭,還不趕緊給肥鳥界主大人見禮!」
亮光光也跟著湊趣:「如今俺有資格做你的師父了吧,你可以心安理得地磕頭了。」
「先別高興太早,界主不是吹出來的,你們好像還差點火候吧?」三光和尚也練就一雙慧眼,在他看來,肥鳥雖然比以前強出一些,但是並沒有如小歡子那樣發生本質的改變。至於亮光光,起碼還沒看到他褪去**凡胎。
「你這是嫉妒!」亮光光忿忿然,他現在覺得無比強大,界主也不外如此嘛。
只是他忘了很重要的一點,這個所謂的強大,是跟他以前靈氣盡失的時候相比,那個時候的他,與凡人何異?
三光也不跟他做無謂之爭,只是朝小歡子指了指:「真正的界主在那呢,你們倆頂多算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逛蕩——」
(這章補昨天的,今個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