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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百三十章 天尊駕到 文 / 君子如蓮

    「肥仔,你傻啦——」小呆一瞧肥鳥要當散財童子,連忙奔過來,在他腦袋上一記當頭棒喝。

    「少管閒事,俺以後要追隨老先生學習禮儀,當一個斯文鳥!」肥仔顯然是被柳老夫子給迷惑,否則以他財迷的性子,歷來是要錢不要命的。

    柳老夫子微微點頭:「孺子可教。」一邊說著,一邊接過挎包。他倒不是貪財,主要是想耍耍肥鳥,畢竟這傢伙是三足金烏,雖然現在落魄,但是這事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一個是自己的師尊,一個是夥伴,所以小歡子就樂呵呵地在一邊看戲。肥鳥這傢伙吃虧的時候不多,受點教訓也好。

    「好鳥,好鳥!」柳老夫子臉上忽然現出哭笑不得之色,不過很快就一閃而過。原來挎包裡面只是肥鳥剛才收進去的一些果子,柳老夫子自重身份,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當面戳穿,算是吃了一個暗虧。

    肥鳥則嘎嘎怪叫幾聲:「看在俺誠心求教的份上,先生您老是不是也得鼓勵俺一下,俺比較喜歡物質上的鼓勵!」這傢伙居然還趁機打秋風。

    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下,柳老夫子也只能大度地一揚——」

    一道耀眼的金光直奔肥鳥而去,磅礡的陽剛之氣,就連瑤台上最末席的人也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好寶貝!」金棒大聖讚了一聲,縱身就要飛過去探查,卻被身旁的妖皇一把拉住:「賢弟的急性子還需多多磨煉——」

    金棒大聖抓抓腮幫子,嘿嘿尖笑兩聲,重新歸座:「便宜肥仔這個吃貨。」

    肥仔確實是得了一個大便宜,隨著金光入體,只見他的大腦袋後面後然冒出一個金色的光圈,直徑約有一尺,裡面萬道金光閃爍,隱隱透出幾分神聖的威壓,叫人不敢逼視。

    「嘎嘎,多謝老夫子!」肥鳥呼扇著翅膀,在半空不停轉圈,大呼小叫,得瑟之極。那幾分神聖也立刻蕩然無存。

    「低調!」小歡子蹦過去,在他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金色的光圈隨之隱沒。肥鳥很是不滿地嘟囔一聲:「叫你敲沒了,賠,你賠!」

    小歡子當然知道這傢伙的光圈已經隱入體內,所以也不在意,隨手一腳,踹在肥鳥的大屁股上,直接將他捲回座位上。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充當看客的天機老人忽然開口:「假道學先生,你們師徒團聚,倒是羨煞我也。」

    柳老夫子心情大好,也不再跟他頂牛,笑吟吟道:「算命的,你也該找個徒弟嘍,也好繼成衣缽,難道還想把一身所學都帶到棺材裡面不成?」

    「良才難覓啊!」天機老人一陣搖頭歎息。好師傅難找,好徒弟更難找。尤其是他的推衍之術,更需要天賦。天機老人周遊各界,就是存心要找一個能夠繼承他一身所學之人,可惜一直未能如願,此事一直深以為憾。

    正在談話間,只見一團黑霧忽然出現在最後一把座椅上。霎時間,整個瑤台上的修士都覺得心中一陣陰寒,修為差一些的,如小歡子帶來那百名仙人,已經瑟瑟發抖。

    原本一派生機的瑤台,隨著黑霧的湧起,頃刻間變得陰氣森森,叫人不寒而慄。

    「你這老鬼,裝神弄鬼,還是這般令人生厭。」柳老夫子冷哼一聲,揮手將小歡子送回去。他知道這個老鬼心思狠辣,而且喜怒無常,即便是當著他的面,也敢向朱歡使陰招子。損人不利己,是這個老鬼最喜歡幹的事。

    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黑霧中傳出:「柳老頭,數萬年未見,咱們老哥倆定要找個時間好好盤桓盤桓,彼此印證一番——」這聲音如同發自九幽深處,聽起來叫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他年你是手下敗將,如今也定能勝你!」柳老夫子倒是一點不留情面,對這個作惡多多的老鬼,哪裡還用得著客氣。要不是修為到了他們這種程度,根本無法真正將對方置於死地,他早就將這個老禍害剷除。

    「桀桀——」老鬼一陣怪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柳老頭,休要逞口舌之利,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一會就有演武,到時候,你我不妨上去舒活舒活筋骨。」柳老夫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既然有人找死,老鬼我當然樂得奉陪。」兩個人針尖對麥芒,各不相讓。叫人納悶的是,這個老傢伙居然也自稱為「老鬼」,顯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不過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修士,卻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不死老鬼,絕對是邪道第一高手,死在他手上的修士,數以十萬計。遇到這樣的狠人,還是有多遠躲多遠的好。

    同時,還有一些有心人也對那位老夫子更加忌憚,曾經擊敗過不死鬼王,豈不是更加厲害!其中更是有一小部分人心中慨歎:天下之大,能人無數,切記不可狂妄自大,免得惹禍上身。

    「你們兩個一見面就掐,也不怕叫後輩笑話。」妖姬的嬌笑聲傳來,她倒是不偏不倚。妖姬行事,本來就亦正亦邪,自有一套主張。

    柳老夫子和不死鬼王同時哼了一聲,各自歸位。幸好兩個人的座位分列兩邊,否則真容易掐起來。

    四人坐定之後,就聽空中的仙樂聲戛然而止。立時間,瑤台上十數萬人都屏氣凝神,目光都集中到最中央的寶座之上,正主馬上要來了!

    「今日諸界英豪濟濟一堂,為老夫賀壽,何其幸哉!」飄渺的聲音在瑤台上響起,直接傳入每個人的識海之中,卻又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恭賀天尊三元壽誕,萬壽無疆——」賓客全都肅然起立,幾乎是異口同聲。不過期間也有雜音,比如說肥鳥就在那瞎叨咕:「三元有什麼了不起,不過幾十萬年罷了,俺都不知道自個活了多少元,也沒這麼顯擺。」只不過,他的聲音淹沒在十數萬人的聲浪之中,除了身邊的小歡子和小青蛙以外,再無知音。

    「諸位遠來是客,不必多禮。」無慾天尊的聲音再次響起,說的雖然客氣,但是語氣中卻現出一股王者之氣,叫人不由自主生出臣服之心。

    隨後,瑤台之上忽然人影閃爍。定睛細看,只見每一位修士面前都出現一人,全都是一般模樣,毫無二樣:身穿紅袍,上面是金色的壽字圖案;身形魁偉,可是臉上卻無目、無耳、無鼻、無嘴,無比怪異。偏偏卻又叫人生不出畏懼之心,反倒覺得可親可敬。

    「參見天尊!」各界修士即驚且歎,要知道在場的有十多萬人,無慾天尊這才叫化身無數呢,僅憑這一手,就叫人高山仰止。

    更有甚者,面對無慾天尊的化身,居然跪拜下去,無比恭敬,無比虔誠。在許多修士眼中,無慾天尊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值得頂禮膜拜。

    「一群軟腳蝦,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親人,難道都想認人家當干佬不成!」小歡子已經對無慾天尊的本性略知一二,當然生不出敬畏之心。對無慾天尊詭異的面貌,他也驚詫不已:五官全無,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鼻不能嗅,口不能言,難怪叫無慾。

    就在思忖之際,他面前無慾天尊的化身忽然伸出手,在小歡子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然後,十數萬分身驟然匯聚,眨眼間就只剩下一位無慾天尊,立在寶座前面,果然是神乎其技。

    不過還是有人留意到無慾天尊對待小歡子的親近態度,要知道,在別人面前,天尊的分身頂多是微微頷首,何曾這等親切。

    君不老因為就在小歡子對面,所以上看得一清二楚,一向自詡為謙謙君子的君不老,心中也湧起一股強烈的妒意。他已經暗下決心,在演武大會上,一定要讓這個豬頭好好出醜。

    「今日普天同慶,請諸位滿飲此杯!」無慾天尊的聲音再度響徹瑤台,只見他一手持杯,略略向下面虛讓,隨後就把目光放在最前面的四位重量級嘉賓身上:「幾位老友風采更勝往昔,可喜可賀。」

    「同喜同賀——」不死老鬼週身的黑霧忽然斂去片刻,面對無慾天尊,他也不敢放肆,因為無慾天尊雖然不能真正將他殺死,但是卻有本事將他囚禁。

    不過此時此刻,不死老鬼正心花怒放,因為方才無慾天尊出場之際,他敏銳地從無慾天尊身上感覺到一絲死氣,看來已經時日無多。如果最忌憚的無慾天尊身死道消,世間還有誰能奈何老鬼?

    「人生天地間,能得幾三元?」柳老夫子一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撚鬚微笑,他說得倒是實情,並無絲毫諂媚之意。

    而天機老人則只是揚揚酒杯,微笑不語,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最納悶的還是肥鳥:這個老傢伙連嘴都沒有,真懷疑他咋喝呢?要說這老傢伙也挺可憐的,連嘴都混沒了,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算萬壽無疆又有什麼趣味!

    在肥哥的意識體系中,始終認為: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天大地大,吃喝最大,所以對於無慾天尊刻意追求的無慾無求境界,十分之鄙視。

    偏頭瞧瞧小歡子,只見豬頭也正向他這邊望過來。在這一剎那,都讀懂了彼此的眼神,想來小歡子也是這般心思。

    肥鳥忍不住扯起破鑼嗓子:「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唰唰唰,隨著這一聲發出,瑤台上所有的目光都在同一瞬間匯聚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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