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胖大海的假仙石堆成小山之後,小歡子發現那個兩面人的眼睛都直了,就知道有戲,於是在攤位上掃了一眼,發現還有幾塊玉簡,想來是修煉功法,本著賊不走空的原則,順手一指:「這幾個就當添頭好了,俺們消費那麼多仙石呢!」
兩面人被仙石晃花了眼睛,手忙腳亂地將仙石山收入囊中,然後才注意到小歡子這邊的情況,連連擺手:「這些都是我們兩面界最頂尖的修煉法訣,每一塊都價值百萬仙石呢!」
「到了你手裡,狗屎都變成黃金——」肥鳥憤憤不平地揭他老底。
難得的,卞中間臉上有些發燙,用神識掃了一下那幾塊玉簡,還是看哪個都肉疼。轉轉眼珠,這廝就從身後搬出一塊方形的石頭:「這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我就忍痛割愛好啦。」
肥鳥撇撇嘴:「俺們剛來的時候,你就坐在這塊石頭上面,明明是當成坐墊的破爛貨,早都被你熏臭了,還好意思吹大氣。」
卞中間一聽,連忙急赤白臉地爭辯:「我是規規矩矩的生意人,何曾騙過人?這塊石頭跟現在普遍使用的玉簡大大不同,當然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
一般說來,玉簡頂多也就巴掌大小,便於收存;而這塊石頭,方方正正,足有三尺,確實夠古怪。卞中間也不知道它的來歷,於是就安了「上古」的名頭,用來唬人倒是響亮。如果真是有點價值的東西,他才捨不得白白送人呢。
「你還是留著當屁股墊吧,這塊大石頭,白送俺們還嫌它沉呢。」肥鳥看到小呆抱著兩件破爛一個勁傻笑,不免怒其不爭,於是就把邪火發到兩面人身上。
卞中間則極力推銷,只見他將手按在石頭上,那塊大石頭立刻發出瑩瑩的青光,一行行字跡就顯現出來。
「瞧瞧,刻錄和讀取的方式跟玉簡都不一樣,這不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還是什麼?」卞中間得意起來。
「俺好像聽說,修為不夠的修士,神識不夠強大,不能刻錄玉簡,所以也喜歡用這種方法。」小歡子接過話茬,他嘴裡雖然這麼說著,但是一雙眼睛,卻盯在石頭浮現出的字跡上,用心參閱。
卞中間咂咂舌:「還得看內容嘛,諸位請看,這篇古籍字字璣珠,句句玄妙,絕非庸手所為。」
肥鳥的大嘴巴連連搖晃:「是夠玄的,玄得俺都看不明白——」
一瞧這個大胖鳥總跟自己搗亂,卞中間也很是惱火:「怎麼看不明白,這篇功法的題目明明就是五行訣嘛,裡面講的就是如何施展五行妙法。你看看,這幾句說的多好,五行齊出,天地色變;五行歸一,唯吾獨尊,這是何等霸氣!」
說著說著,他也說不下去了,如今的修真界,修士都是屬性專一。而這裡面偏偏說什麼集五行於一身,根本就沒人能做到,所以這東西根本就是廢物一塊,任他說得天花亂墜,也忽悠不了人。
「算了,俺就扛回去留個紀念吧。」小歡子倒是充分發揚了要飯不嫌餿的樂觀精神,彎腰從地上抱起這塊石頭。
肥鳥登時就不樂意了:「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賽一個的犯渾,這東西扛回去有個屁用!」
小歡子也惱了:「俺說有用就有用,以後你要是不老實,就把你綁在這塊大石頭上,免得到處亂跑,惹是生非!」
肥鳥一聽,不敢再吱聲,反倒屁顛屁顛湊上前,主動要小歡子將大石頭放在他後背上馱著,很是狗腿。
「走啦走啦,都趕緊回去,再逛還得花冤錢。」小歡子吆喝一聲,帶領眾人匆匆離去,免得兩面人發現假仙石的真相。要是卞中間過後再來找,那就當然不認賬。再說了,以卞中間的奸商品性,即便發現了也不會找後賬,他兩件破爛就賣了好幾十萬塊,早就賺翻啦。
「慢走啊,歡迎常來——」在小歡子他們身後,傳來卞中間依依不捨的聲音,這樣的大肥羊,指不定多少年才能遇到一次呢,當然捨不得啊。
小歡子也跟著三光等人回到原來的住處,一進門,肥鳥就嘎嘎怪笑起來:「這次賺了,豬頭你果然好算計,當然啦,還少不了俺的配合,咱們大盜賊組合,果真是天衣無縫!」
聽到這傢伙滔滔不絕地自誇,除了小歡子,其他人都面面相覷,明明是做了虧本生意,怎麼一轉眼就賺了呢,肥鳥這貨也太會自我安慰了吧?
「這塊石頭,還真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小歡子語出驚人,他小心翼翼地從肥鳥後背上將大石頭抱下來,彷彿抱著嬰兒般小心。
肥鳥是上古遺族,小歡子身據洪荒之力,既然他們倆一口認定,大伙也就信了。上古遺物,流傳至今的已經極為稀少,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為過。這樣看來,幾十萬仙石,花得合算。
於是,眾人圍著大石頭,七嘴八舌地研究起來。只有小呆,抱著自己買來的兩件寶貝,坐在院子裡發呆。
「阿彌陀佛,先別高興太早,這五行訣無人能修行,豈不是鏡中之花,水中觀月,空歡喜一場嗎?」三光和尚忽然開竅了,無比惋惜地拍著大石頭。東西確實是好東西,可是沒用啊,還不是廢物一塊。
肥鳥咂咂嘴:「不一定吧,找五個屬性各不相同的,一起參修,估計能有點效果。」
經他這麼一提醒,大伙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於是就躍躍欲試。很快就湊齊了五個人,有金屬性的劉一刀,木屬性的果果,水屬性的水月兒,火屬性的紅孩兒,再加上小歡子這個唯一的土屬性,五行俱全。
五個人圍著大石頭團座,小歡子將手搭在石頭上,然後開始誦讀上面的法訣。兩遍之後,就連實力最差的紅孩兒也已經牢記。於是五個人就按照上面的法訣開始行功,只見五個人頭頂各有金、綠、藍、紅、黃,五色光芒閃爍,煞是好看。
「五行歸一!」小歡子口中低喝一聲,五個人同時拍出右掌,抵在一起。五色光芒,也匯聚在一起。
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五個人齊刷刷倒飛出去,摔落塵埃,一個個都跌得灰頭土臉。紅孩兒最弱,更是在那一個勁蹬腿,爬不起來。
很快,外面就衝進來一隊金甲武士,這麼大的動靜,估計是以為大打出手了呢。小歡子一見,急忙將那塊石頭收入乾坤圈,免得被外人察覺。
乾坤圈裡,小不點他們幾個小傢伙玩得正歡,忽然天降巨石,於是就全都好奇地湊過來。小不點,小金子,小黃點,小雨點,小火頭,五個小傢伙全都擠到大石頭上,還沒能把石頭站滿。
乾坤圈外,肥鳥張著大嘴,向那些金甲武士解釋:「沒事,俺們老友重逢,正親熱呢——」
那些金甲武士看著地面上那個幾丈方圓的大坑,當然不會相信肥鳥的胡說八道,在叮囑一番之後,這才撤離。
等外人走了,小歡子就開始一個勁搖頭:「不成不成,這個法訣根本修煉不了,除非五個人心意相通,而且彼此的修為還得完全一致,不能有半分差別,才能達到五行歸一。」
大夥一聽,也跟著連連搖頭,很難達到這個平衡啊。個人的修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差別,想要完全一致,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空歡喜一場,最終還是一塊頑石。」肥鳥也不咋呼了,不過他很快就找回平衡:「嘎嘎,總比小呆強啊,咱們這塊石頭反正是白來的,這呆子卻花了好幾十萬塊買了兩個廢物呢。」
一提到小呆,大伙也就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到小呆那邊,這一看,就全都愣在當場。
只見小呆一手舉著長棍,一手持著盾牌,週身黑氣瀰漫,而一股蒼涼的氣息,漸漸散發出來。那氣息浩浩蕩蕩,散發出滔天的戰意,似乎能橫掃一切。
不好——小歡子第一個反應過來,隨手佈置出一座土牢,將小呆罩住,免得這股戰意散發出去。真要是那樣的話,不知要引發多少人的關注。
「難道那兩件破爛貨也是寶貝?」肥鳥很快就發現問題的關鍵,小呆就是一嘻嘻哈哈的傻大個,而剛才瞥了一眼,卻感覺到一絲洪荒戰神的氣息。
「好重的殺氣!」辛一劍從自己的房間裡面走出來,然後目光望向巨大的土牢。他對殺氣比較敏感,而且距離又近,所以小歡子雖然掩飾得很及時,卻還是將他驚動。要知道,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巨響爆發時,老辛都沒露面。
小歡子一見,連忙又散出一塊息壤,融入土牢之中。裡面的殺氣和戰意越來越盛,他也很吃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變故,但是小歡子隱隱感覺到,這兩件東西,沒準就是小呆的舊物。
要說起小呆的來歷,恐怕最為神秘。最開始遇到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個骨頭架子,根本就無從考證,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清身世。
從他剛才怪異的表現來看,或許這兩件武器,引發了他記憶中的某個片段。
隨著小呆身上的戰意越來越盛,他手上的兩件武器也漸漸起了變化。斑駁褪去,現出本原。那面盾牌還是盾牌,只不過上面顯現出一道道古樸的紋飾,透出無盡的滄桑;而那根鐵棍,卻變成一個長柄的巨斧形狀,那濃濃的殺氣,就是從這上面散發出來的。
看著看著,小歡子似有所悟,身子猛然一顫,心頭無比震驚,口中忍不住啊了一聲。
而就這麼一愣神,土牢被殺氣所破。剎那之間,殺氣滔滔,沖天而起,勢如飛虹,直衝霄漢,整個迎仙閣,都在這浩蕩的殺氣中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