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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504章 也是昨天的) 文 / 君子如蓮

    第504章也是昨天的)

    「天尊,南天門的天字被人變成了大字,屬下以為只怕應了天門開,禍事來的傳言,那些人該當如何處置,還請仙尊定奪。」說話之人是和事佬,只是他的話語清楚簡潔,哪裡還有一句廢話。

    「那些人是什麼來路。」另一個聲音隨之響起,聲音中正平和,似乎不帶一絲感情波動。

    「是從仙界來的,正好百人,修為都不甚高。屬下以為,渺渺大師的傳言,定然不會空穴來風,這夥人還是屬下親自動手,叫他們永遠消失的好。」還是和事佬的聲音,如果此刻有外人聽到,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位佬仙翁不是一貫主張以和為貴嘛?

    「還是叫他們參加完三元會吧,等到臨行之際,你再送他們一程。」另外一個聲音依舊風輕雲淡地說著,隨後,就再無聲息。

    就在小歡子帶隊前往迎仙閣的時候,他們的命運就已經被一雙無形而強有力的大手安排完畢,而他們,卻毫不知情,依舊嘻嘻哈哈,走馬觀花。

    「好香,好香——」肥鳥呼扇著翅膀,想要飛上半空,他們路過此地,一陣陣誘人的果香使勁往鼻子眼裡鑽,弄得大伙心癢難耐。

    前面是一道長長的圍牆,兩端都望不到邊際,所以肥鳥想飛到半空,查看一下裡面的情況。不料,他使勁扇呼了半天翅膀,卻還是停在原地,根本就飛不起來。

    「怪事,俺怎麼不會飛啦?」肥鳥一驚一乍地咋呼起來。

    引領他們的黃金天神望向他的眼神就像看白癡:「飄香園重地,禁止外人窺視,所以在這方圓數十里之內,不能升空——」

    「飄香園,就是個大果園子吧,有什麼稀罕的。」肥鳥這話怎麼聽都有點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的意味。不過通過他和小歡子以及小青蛙交換的那個眼神中,已經暴露了打算「肥哥到此一遊」的真正用意。

    話說這飄香園還真夠大的,走了好一陣,依然還可以望見高聳的圍牆。忽然間,肥鳥登登登緊跑幾步,來到一條清澈的小溪旁邊:「跑累了,喝幾口水——」說完,就把大嘴插進吸水裡面,咕嚕咕嚕在那玩水。

    金甲天神暗暗鄙夷:到底是下界來的土包子啊——

    小歡子也湊到肥鳥身邊,雙手掬起一捧水,在臉上抹了幾把。這條小溪蜿蜒屈曲,正是從果園裡面流淌出來,對於大盜賊組合來說,可以發現很多秘密,就當是踩點了。

    哈哈,這片葉子好像是桃樹葉,那朵殘花好古怪,居然不認識——嗯,這種葉子也不認識——溪水之中,漂漾著一些殘花敗葉,只是絕大部分都見所未見,偵查工作沒有發揮太大的效果。

    不過這樣一來,恰恰說明了飄香園的奇異之處,盜賊三人組更是悠然神往:肥鳥是想品嚐美味,小歡子是想為乾坤圈裡面增添一些奇花異果,而小青蛙主要是想逛花園。目的雖然不同,但是殊途同歸。

    隨行的兩位金甲天神有些不耐:「諸位還是別打飄香園的主意了,每一年擅闖飄香園而喪命的,都不下百人。」敢情人家心裡清楚的很,早就明白大盜賊組合的居心。

    雖然被說破行藏,不過小歡子臉上卻不紅不白,取出一塊絲巾在臉上擦抹幾下:「溪水之中脂粉氣太濃,俺不喜歡——」

    他不喜歡,可是有人喜歡啊,聽他這麼一說,倒是又有幾名仙人跑到小溪旁邊,開始洗臉。

    「哈哈哈,知道這裡為什麼叫做飄香園嗎,一來是因為此地匯聚了無慾界最珍奇的花果,二來嘛,就是天尊最疼愛的七位仙子常年居住於此。美人飄香,沒準剛才的溪水就是她們的洗腳水呢!」一個金甲天神賣弄起來,不免有些得意忘象,居然編排起七仙女來。

    另外一個用手捅捅他的腰眼:「慎言,小心禍從口出。」

    七仙女之名,在無慾界廣為傳揚,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都夢想能夠抱得美人歸。只可惜,七仙女深鎖春閨,尋常難得一見,這才導致了每年都有不少人因為想要潛入飄香園而送命。這件事在無慾天流傳甚廣,明明是一件很血腥的事情,可是偏偏有人認為風雅之極,所以來到飄香園送命者,依舊前赴後繼。

    那名金甲天神卻不甚在意:「此事在無慾天人人盡知,沒什麼好隱瞞的,諸位都是來自仙界的才俊,若是真有本事抱得佳人歸,也算不虛此行啊,哈哈哈——」

    聽他的笑聲中充滿嘲諷,仙人們無不怒目相向。唯有小歡子微笑不語,忽然探身從水中拾起一朵粉紅的桃花,放在鼻子前面嗅了嗅,胖臉上滿是陶醉。

    「花癡——」金甲天神嘟囔一句,若是一個風流倜儻之人做出這樣的舉動,倒也賞心悅目,奈何這個豬頭的面目實在可憎,大煞風景。

    「贈人桃花,手有餘香。」只見小歡子張口向桃花噴了一口氣,他在蓬萊島潛心十年,感悟自然之力,也算初窺門徑,所以才能識得這朵桃花上面的秘密。

    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朵桃花的無片花瓣忽然舒展了幾下,然後花瓣上飄出裊裊的香氣,在空中凝成幾行字,停留片刻,這才漸漸消散在空氣中。

    肥鳥嘴裡念叨著:「流水何太急,深宮盡日閒,慇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好詩,好詩,只是不知出自七仙女中哪一個的手筆?」

    這貨聲音粗劣,詩句從他嘴裡念出來,怎麼聽怎麼彆扭,不過在場的人都感覺到那股淡淡的惆悵,一時間都悵然若失——

    就在這個時候,小歡子手中的那朵桃花異變又生,只見花蕊輕輕抖動之後,花心處忽然顯現出一張少女的俏臉,臉上帶著幾分頑劣,剩下的則又是幾分幽怨,別有一種風情,眾人不由都看得癡了。

    「阿紫——」小歡子也傻了一般,口中只是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在他的識海中的陰陽生死輪內,土靈花也微微顫動,花心之中,朦朦朧朧可見一團魂魄,三魂俱在,七魄皆全。似乎也聽到小歡子深情的呼喚,魂魄一陣波動,隱約顯出一個明艷的少女,正是阿紫姑娘。

    當年,在通天塔內,阿紫捨身相助,被爺爺御龍子毀去肉身。小歡子發下心誓,要為阿紫重塑肉身,還她重生,只可惜一直力有未逮,這也是深藏在小歡子心中最大的傷痛,鞭策他時時刻刻,勤加修煉,為他自己,也為他所關愛的人們。

    由死到生,逆天改命,即便是仙君,也不敢輕易嘗試,小歡子可謂任重而道遠。不過自從踏上修行之路,就從此踏上一條不歸路,唯有永遠向前,永無退路。

    以他現在的修為,早就可以改換形貌,不用頂著個豬頭到處亂晃。不過小歡子一直沒有這麼做,因為這具豬頭,時時刻刻提醒他不要忘記過去的恥辱,不可有一日懈怠!

    兩名金甲天神相互對視一眼,心中也無比驚駭:這個豬頭小子怎麼會識得七仙子最小、同時也是最迷人的阿紫仙子呢?

    花心中少女的倩影漸漸消失,方纔還是生機勃勃的桃花,卻在瞬間枯萎。眾人心頭猛的一縮,美人如花,彷彿剛才凋零的不是花朵,而是伊人老去,美人遲暮——

    不由自主的,小歡子體內的自然之力向枯萎的桃花上湧去,在眾人無比驚愕的目光中,桃花由枯轉榮,重新煥發了生機,甚至比剛才還嬌艷。

    小歡子用袖子抹抹腦門上的汗水,然後小心翼翼地將桃花放歸溪水之中,只見這朵桃花竟然逆流而上,曲曲折折,向著飄香園方向蕩去。就連小歡子也不知道的是,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將自己的影像留在花心之中。

    「這——」金甲天神剛要阻攔,卻見小歡子的目光向他望來,目光清澈如水,卻又凜然不可抗拒。金甲天神把腦袋偏向一旁,假作視而不見,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也不願意破壞這充滿溫情的一幕。

    「世人盡道神仙好,唯有寂寞忘不了。走也走也——」小歡子意興闌珊地揮揮手,他忽然覺得,原來阿朱她們姐妹遠不是表面看得那般風光,內心的孤寂,又有幾人知曉?

    小歡子帶著些許惆悵,離開了小溪。很快,遠處又有一人飛奔而來,這是一個齒白唇紅的青年,他瘋狂地打撈著水面上的桃花,一朵一朵查看,然後一次一次失望,最後,失魂落魄而去,只餘下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明明約好了三日後的今天流紅傳書的,原來是騙我——是啊,飄香園中的女子,終日錦衣玉食,奇花異草相伴,又怎麼會寂寞,騙子,騙子——」

    這個青年,雖然相貌強過小歡子百倍,只可惜卻沒有豬頭那般情懷,甚至連高牆之內,那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的心跡都捉摸不透。

    與此同時,在飄香園內,清溪畔,桃樹下,落紅繽紛,一個紫衣女子坐在樹下,雙手托腮,望著溪水發呆。眉目之間,居然和小歡子認識的那位阿紫姑娘十分神似。只不過,阿紫天真爛漫,而此女的眉目之間卻多出幾分和她的年齡極不相稱的寂寥。

    「七妹又在那多愁善感啦,三元會在即,也不知道幫著我們姐妹多採擷仙果——」遠處,一個黃衣女子和一個綠衣女子手中提著果籃,向這邊指指點點。二女同樣的明艷照人,人比花嬌。

    一聲無言的歎息從紫衣少女口中發出,她站起身剛要離開,忽然眼睛一亮,一朵嬌艷的桃花逆流而上,闖入她的視野之中。

    下一瞬間,桃花已然出現在她的素手之中,少女展顏一笑,美艷不可方物:「看看我的有緣人到底生了一副什麼模樣?」

    (從今天開始到月底,爭取每天最少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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